向天一接觸到這股目光,心中頓時的一個激靈,趕緊神色一凜,冷靜而凝重的向著她看去.
許茹雪目光冰冷,但聲音卻是頗為柔和︰「向兄,此間事已了,小妹也該離開了,你我不若就在這里告辭吧?」
听到這話,向天神色這才一松,原來自己是誤會了,他還以為此女有什麼「他心通」的本領,听到他和風老之間的交談呢。
不過,這也足以說明向天此時對許茹雪的忌憚有多深了,竟是連這種幾乎不可能的情況都考慮了過來,雖然說想得越多,處理事情也就越加周密,但要是想得太多的話,那往往又勞心傷神,從而導致事倍功半了。
而這時,就在向天與風老交談的時候,其余三人似乎都還在靜靜沉思,各自心有思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等到向天與風老的話說完了之後,眾人心中的思量也差不多完了,許茹雪這才對他提出告辭的想法。
向天佯裝平靜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似乎不敢多看,向著冰兒看去,冰兒此時神色似乎很有些復雜的樣子,不過她卻一直都是靜靜的站在許茹雪的身旁,看來是跟定她了。
而付玉燕呢,向天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仍舊有些蒼白,並且在其眼神中,還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樣子。
向天不由輕嘆了一聲,對許茹雪言道︰「如此也好,在下也另有要事要辦的。」
隨即,他轉過頭來,對付玉燕問道︰「付姑娘,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我,我,我不知道。」付玉燕聞言,似乎這才從某種心緒中緩過神來,有些吞吞吐吐的回道。
隨後,她竟是一低首,幽幽怨怨的說道︰「父親和五叔已經去世了,狂刀門也輪到別人來掌握,實力大減之下還面臨疾風盜匪的挑釁,那里我已經是不能回去了,而原先本想著率眾前往天聖堂的,但現在看來,我一個弱女子,如何又去得了那里?」
向天一听,眉頭不由一皺,看來此女在一連番的打擊之下,已經亂了分寸,並且此女似乎還一副嬌生慣養的樣子,在無人陪伴之後,好像什麼都沒了信心一般,不然以她煉氣七層的修為,要想走到天聖堂怎會沒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向天竟是對此女充滿了同情起來,不由的輕嘆了一聲,忽然,就在此時,只听付玉燕有些怯生生的開口道︰「要不然,小女子從此以後就跟著向公子了吧,反正以向公子的本領,要庇護小女子一段時間也並不困難的。.我」
此話一出,向天頓時一個踉蹌,差一點就仰天栽倒,好似十分驚愕,全然沒有準備的樣子。
而這時,付玉燕又道︰「向公子,你說好嗎?」
說完此話,她看向向天的眼神竟是不由的期待了起來。
向天一接觸到這股目光,頓時一個激靈靈的冷顫,她一下子便想到了葉藍,他可是相當清楚,葉藍絕對是一個十分吃醋要強的女孩,要是知道自己身邊還帶著別的女人,那她還不扒了自己的皮,想到這里,向天頓時直打哆嗦起來,連忙賠笑道︰「付姑娘說笑了,姑娘冰清玉潔之身,跟在我身邊,只怕對你名聲不好吧,不若……」
說道這里,向天便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許茹雪。
卻不料,許茹雪一見此,目光頓時一冷,一股冰冷的寒氣直襲而來,向天一接觸,頓時又是一陣哆嗦,趕緊的轉移了目光。
忽然,一旁的付玉燕見此,「哼」的一聲,竟是立即轉過了身子,向著前方跑了幾步,隨即,向天竟是听到一陣抽泣的聲音傳來。
伴隨著幽幽的細語,淡淡的輕聞,像是在訴說人間的淒涼一般。
付玉燕淚眼汪汪,眼神之中,說不出的哀憐,看向前方的天際,竟是充滿了幽怨,還有那麼的一股無奈和無力,面對命運的突然襲擊,她一個女孩兒,如此柔弱的女孩兒,竟是生不起絲毫的反抗之心,只有將一切希望寄托于人間的溫情。
然而,現實為何總是如此殘酷,號稱是文明紀元的時代,竟也護不了一個柔弱的女孩兒嗎?
他們竟是向看待一個累贅一樣的看自己,將自己推來推去,竟是沒有一人願意接納,難道說,我就那麼惹人厭惡嗎?
她不是許茹雪,沒有那麼剛強的心,也沒有那樣絕世的天資,敢以女兒之身,向命運抗爭。
她也不是冰兒,有著很好的運氣,在落難之時,竟會遇到一個視她如親人的姐姐,給她以最貼心的呵護。
她只是一個生長在一個相對不錯的家族中的嬌弱女孩兒,而一場突如其來的橫禍,卻是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打破,竟讓她一下子從千金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不知為何,一聲輕嘆傳來,向天走了過來,並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孩子的他,只能相對溫柔的言道︰「付姑娘,你如果暫時沒有去處,就不妨先跟著我吧,正好我有一個朋友,等到了那里……」
說道這里,他竟是沒有再說了,因為他已看到,付玉燕那淒涼的眼神,不知為何,這淒涼之中,竟也帶了一絲莫名的味道,向天一時也說不出來這樣的一股目光究竟蘊含了怎樣的意思。
付玉燕轉過頭來,眼帶幽怨,靜靜的看了向天一眼,忽然,目光變冷,竟是冷冷的道︰「不用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勞不得向公子這樣的英杰費心。」
說完此話,她竟是毅然邁步向著前方走去,看她那樣子,絲毫沒有回頭之意,臨走之時,那一股莫名的眼神,還在向天心里久久回蕩。
而此時,許茹雪也走了過來,看著付玉燕遠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似乎,這一抹背影,隱隱有些熟悉。
她竟是不由的一聲輕嘆。
向天呢,同樣一聲輕嘆,他的前路充滿了太多的未知和艱險,如何能將她帶上,更何況,葉藍的身影,一直都在他心間盤旋,自爺爺去世以後,那是他最親近的人,他不忍做出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人,終究是自私的啊。
幽幽的嘆息,似乎在還這孤山之中徘徊。
但山中,已是沒有了任何的人影,只剩下幾顆老樹枯枝,長久的屹立于此,迎著狂風,黃沙,經受這一輪又一輪的沖擊。
永寧城,向天再一次來到了永寧城,這個曾經兩度歷練的地方,向天打量了一眼,便徑直向著青月商行走去。
找到了鬼老,卻是發現,施韻如並不在這里。
風連山脈,一處高山之上,前方山峰連綿起伏,橫貫大地,擋在他的身前,過了此處,便是千葉國的國界了。
向天腳步一踩,天魔幻滅步極其神妙,從那數百丈的高峰之上,踩動了山壁間的幾顆林木,林木之上,葉子一陣輕動,一道身影就此消失,前方之處,那連綿的山脈,不斷向後退卻,終于,一道身形,閃了幾閃,便消失了。
千葉國乃是西北十國中最強大的三個國家之一,國內紫雷門、青月殿、至尊盟、太和劍派四個大宗門,屹立于此,西北十大宗門竟有四個一同匯聚在這里,其實力也可略微想象了。
青月殿靠近千葉國的邊緣,與紫雷門相隔不遠,同時離慕士國也相對較近,花費了十來天的時間,在傷勢盡復之後,向天來到了這里,向著他們所在的一處巨大而宏偉的高峰走去,此山正是聞名西北的青月山,當然,它的名氣自然得益于青月殿。
在整個西北十大宗門之中,要說誰的聲譽最好,那無疑是青月殿和天水堂了,兩大勢力,皆以女子為主,一般來說,很少參與一些看似正義,實則的荒唐的斗爭之中,博得了無數人的好評。
不過,據說似乎又有因為這兩個宗門美女較多的緣故,讓得無數風流才子,或是少年英杰都將目光更多的聚焦向她們。
向天敢只身來此,自然是因為她們名聲較好,以及和施韻如有約在先的緣故,不然換做其他宗門,以他現在的修為,只怕根本不敢去的,尤其是那紫雷門,雖說他與對方因為一些重要的大局,在名義上化解了恩怨,但若要他們真的一點不針對自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旦讓他們有了借口,只怕會跳出不少的強者出來。
青月山下,有一涼亭,呈四角而立,每一角都站在一個守衛,皆是身懷煞氣的中期武者。
向天走上前去,並放出了自己的一身先天氣勢,那幾個守衛一見此,頓時的一驚,不敢怠慢之下,連忙問候道︰「敢問閣下來此何事?」
向天手中一枚玉佩和一封書信一現而出,玉佩乃是當初施韻如交給他的信物,將此玉佩和書信遞給了那守衛,道︰「麻煩將此物交與貴殿的施韻如小姐。」
說完此話,他便身形一閃,就此消失在了原地,盡管他對青月殿頗為信任,但要他只身進入對方勢力之內,那卻是萬萬不可能的,畢竟這無異于是將自己身家性命全都交給了對方,他自是不會作此愚蠢之舉的,而那幾個守衛絲毫沒有看清向天是怎麼消失的,因此,眼角一跳之下,不敢怠慢,趕緊照著向天所說,向著山上奔去。
而向天卻是來到了附近的一座縣城之中,此時夜色已經漸漸來臨,他來到信中所約定的一家大型酒樓,酒樓之中,人影密集,城中稍有身份之人,匯聚于此,談笑風雲,向天隨意找到一處酒桌,點了一些頗有些名貴的酒菜,開始靜靜等待起來。
忽然,就在這時,青色鈴鐺之中的風老,神色不由一動,詫異了輕咦了一聲,對向天開口道︰「小子,注意了,有殺手在附近。」
(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