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冽跟著林丞相來到書房,「伯父,這麼急著找我了,發生何事了。」
林丞相不悅的望著他,問「你不問問皓兒為什麼在我這里。」
「皓兒?」馬冽愣住,半響才反應過來,「哎,不是,您就為了這事?」見林丞相未否認,只不悅的望著自己,「哎呦,您急死我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林丞相听了氣結,拐杖使勁在地上敲了敲,「怎麼還怪我多管閑事了。」
馬冽見他生氣,忙扶著他坐下,說,「哎,不是,我以為出什麼大事了。」見林丞相又不悅的瞪著他,忙斟茶,邊說,「您說,您說,我听著的。」其實心中一陣竊喜,已好久沒見著老爺子對自己這幫嚷嚷了,咧了笑,又給自己斟了杯茶,這一上午火急火燎的,可沒把他急死,終于可以坐下歇會了。
林丞相望著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呵道,「你給我站起來。」馬冽只得依言,起身,站在他身邊。「你看看你,你這父親怎麼當的,把孩子仍給馬順就不管了。」
馬冽听了大喊冤枉,「我哪能啊,府里有這麼多丫鬟下人的,怎麼會就扔給順伯啊。」
「那你去看看,大冬天的,那臉那手凍成什麼樣,再看看這孩子瘦成什麼樣,長得還沒若琦結實。」林丞相沖著他大聲嚷嚷著。
「我不是忙麼,朝上事這麼多,我哪會管了這麼些。府里有這麼多人的,哪會連一個孩子都看不好。」馬冽將茶水遞給他,又給他捋著背,說道,「您多慮了,回府了,我罰他們去。」
林丞相將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呵道「他是你兒子。」
「他還是陳家的外甥呢。」馬冽高聲月兌口而出,又覺著自己口氣太沖,別了頭,低聲的說,「我寧可他不是我兒子。」
林丞相愣住,望著他臉別在一邊,知他這幾年亦不好過,忍著淚閉了閉眼,深深嘆了口氣,似自語般說,「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年沒把淑兒許配給你。」
馬冽听他這麼說,忙起身,跪在他跟前,「伯父您這是說什麼,是我干了渾事,是我對不起您,對不起林家。」
林丞相听著,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來,抹了把,說,「行了,當年那事也不是你左右的了的,我知道你盡力了。我也知道你當時的顧慮了,這麼些年,一直不願見你,只是我過不了自己這道坎。」望著他低頭跪在地上亦淚流滿面,說,「這麼些年了,我也想開了,我已經沒了一個兒子了,不想另一個兒子也老死不相往來。」
馬冽心中痛楚伏在他腿上,痛哭,「伯父。」
「好了,好了,都是做父親的人,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林丞相輕拍著他,說,「不把淑兒許配給你,是不希望她步遠兒的後塵。」
馬冽痛苦的點了點頭,哭著說,「伯父我知道,是我和阿雯對不起你。」
林丞相長嘆一口氣,撫了他臉上的淚,說,「這怎麼能怪你們呢,要怪就怪你們生在這冰冷冷的世家。」說著要扶他起來。馬冽忙自己起身,坐在他身邊,伸了衣袖,拭干眼淚。
林丞相望著他說,「我知你這些年,心里一直不痛快。你府里的其他人,我不管,可陳蓮已經走了,她也是個可憐的人,你要好好待馬皓。」說著,又嘆了口氣說,「你那新夫人雖是他姨娘,你又不是不知,她容不下他,你再不好好待他,你那府里,他還怎麼呆下去。」
馬冽听著他的話,想到了那個溫柔的女子,雖是陳家人,卻沒陳家人的狠辣,不躁不鬧,溫柔如水,無論自己如何待她,都那般溫柔的笑著,似柔風般沁人心脾,只是那般柔順的人,亦離自己遠去,心下又隱隱作疼。馬皓,馬皓,馬皓是那個溫柔的女子留給自己的最後的依戀。心下悔恨,自己怎麼能這般糊涂,這麼些年對他不管不顧呢。抬了頭,對林丞相說,「伯父,是我犯渾,我今後定會好好對他的。」
林丞相點了點頭,又問,「今日可有事?」不待他回答,直接說,「留在這用膳,我應了他們下了第一場雪去北郊看雪景,下午一起去。」
馬冽听了自是高興,也不管下午有事沒事,直點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