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秦寧才醒了來,睜眼便看見皇帝深情的望著自己,幽幽一笑,「怎麼了。」
已不知等了多長時間,仿佛過了經年,見她緩緩睜開眼楮,才徹底安了心,輕吻著她的手心,將額頭輕輕靠在她的手上,從沒像今日這般感謝了上蒼,她還活著,真好,還能對自己笑,真好,還能這般溫柔的與自己講話,真好。
秦寧望著他微紅的眼楮,撇頭望見窗外的斜陽,才恍惚的憶起上午的情形,忙問,「馬雯可有事。」
皇帝頓住,抬頭狠狠瞪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我跟瑄兒在這守了一天,你好不容易醒來,開口就問她。」
望著邊上的兒子也是一臉不滿的瞪著自己,想著自己昏睡時一直繞在耳邊的低喚聲,又落水又昏迷的,該是把他爺倆嚇壞了吧,心下有些愧疚,嘟著嘴,一臉抱歉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喚道,「燁啊。」
皇帝望著她一臉討好的神情,才緩了臉色,沒好氣的說,「她好的很,死不了。」瞥見她听了滿臉的笑容,又湊近她惡狠狠的說道,「再敢有下一次,我饒不了你。」
不待秦寧說話,凌瑄冷冷的開口,「父皇,你罰他沒用,若再有下次,她就誰,就找誰的麻煩。」
秦寧一臉詫異的望著面無表情的兒子,這小子小小年紀,竟然這麼狠。皇帝一臉贊許的望著兒子,點頭稱道,「還是瑄兒這個辦法好。」
「你夠啦。」秦寧打斷道,「看他被你教成什麼樣了,這麼小的孩子,竟然這般狠厲。」
「哪狠了。」皇帝伸手摟了兒子反駁道,「我看我教的蠻好的,倒是你這個娘,不管不顧的,為了些不相干的,就把我們爺倆扔著不管了,你比他狠多了。」
秦寧氣急,但今日之事是她欠妥當,這會也只能由著這兩父子抱怨了,「好了拉,我答應你們以後小心就是。」
「還以後?」不待皇帝發飆,凌瑄已先叫起來了,「今兒要不是安姨和蘭心,你這會還在鏡湖底下呢,有你這種當娘的嗎?」
秦寧望著往日里遇事處變不驚,整天冷著一張臉的兒子,這會又叫又跳的,知這會是真把他嚇著了,起身摟了他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伸手做起誓狀道,「今後定不再犯。」
凌瑄望著她幼稚的動作,一臉鄙視,眸里卻有著淡淡的笑容。
秦寧見他前一刻還滿臉的擔憂,這會又變成一臉的漠然,心下悔恨啊,太心軟了,太心軟了,早知道應該多跟他耗一會,難得見到他那般多彩的臉啊,伸手擰著他的臉,輕罵道,「我才醒來,你這冰窟窿的臉就不怕凍著為娘。」
凌瑄知她睡了一下午,身體已恢復的差不多了,拂開她擰著自己的臉,伸手撓她的癢,秦寧自然反擊,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皇帝笑呵呵望著笑著扭在一起的兩人,心下很是高興,若往後的日子都能如這般歡樂那該多好。
「皇上。」李明在門外輕喚,秦寧听到了止了玩鬧。
皇帝一臉不快,難得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在一起,又被打斷了,沖著門口,沉聲喝道,「何事。」
門外李明微微擦了頭上的細汗,心中叫苦,我也不願意啊,無奈……「薛太尉和戚都尉已在宣室殿等候多時。」緊閉了眼,等待屋里人的呵斥。
果然不出李明所料,皇帝怒喝道,「不是說了不見嗎?打發了回去。」
「奴才也是這麼說的,可戚都尉已在殿外跪了好三個時辰了,說今日見著皇上。」
砰的一聲,房門打開,皇帝站在他前面,呵道,「他說見,朕就得見他?他愛跪就讓他跪著,去跟他說了,戚美人天性善妒,心腸惡毒,謀害皇子,朕定不會輕饒。他若在這般胡鬧了,朕連著皇後一起罰。」
「謀害皇子?」李明心下默念,頓時明了,領了旨下去。
秦寧蹙了眉,望著他,不解的問,「此時動她,會不會不妥。」戚家與薛家一脈相連,動了戚美人,定會讓薛太尉心生不滿。今日之事,恐是皇後授意,但眾目睽睽之下都知是戚美人所為,要罰也只會罰了戚美人,而這會薛太尉陪著戚都尉來面聖,擺明了是想讓燁顧忌了他,不敢重罰。而燁剛剛那句「謀害皇子」亦是給了薛太尉一個下馬威,若單是害她落水,但是尋常嬪妃之間的爭風吃醋,最多罰個禁足,而謀害皇子,無論是誰,定是死罪。
皇帝遣了凌瑄回房休息,做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嘆氣道,「她此番害你遭了這般罪,我定不會輕饒了她,但此刻不是動她之時,我還要留著她有用,日後我定會為你報今日之仇。」邊說邊伸手理了她臉頰邊得碎發。
秦寧伸手握他在臉頰邊的手,警覺的問道,「有用,你要干嘛。」
皇帝輕笑,不答她,若有所指的說道,「你亦有事瞞我,為何卻要我對你坦誠相告。」
秦寧心下一驚,難道他知道了,復而又想不可能,定不是說的那事,故作生氣道,「不說就算了,懶得理你。」
皇帝不動聲色將她的神情都望在眼里,輕咬著她的手指,警告味十足的低喃道,「你試試。」
秦寧縮手想要躲他,卻被他一個用力摟在自己懷里,挑~逗~性的含著她的手指吮~吸~著。秦寧窩在他懷中,微仰著頭,媚眼直勾勾的望著他,感受著他呼吸越來越重,環著自己的懷抱越來越熱,摟著自己的一只手,已在身上到處點火,身子軟軟靠著他,任他予取予求,突然感覺他輕咬了自己的指尖,一陣酥麻的感覺從手指竄到全身。
皇帝望著慵懶的樣子,心下一陣悸動,放了她的手,尋上她的嘴唇,正欲吻下,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心下大怒,低咒了一聲,沖著門外嚷道,「何事?」
「皇上,馬榮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