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雯听了,望了望了她,想說什麼,終還是沒有開口,心下微微嘆息,搖了搖頭道,「無趣,還準備看好戲的,沒想著沒幾分鐘就被你敢走了。我要回去了,你倆聊著吧。改日要出宮的時候,帶上我一起,好久沒見著淑兒了。」
秦寧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好似是你先忍不住打斷的吧,這性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含笑著任著她離開。
「真精彩。」安青待馬雯離開後,才出了聲感慨道。
秦寧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也是唯恐天下不亂。」
「那是。」安青絲毫沒有羞愧之意,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挪了位置,坐在她邊上,歪著頭望著她,問「我怎麼听著感覺馬昭儀要打瑄兒的主意。」
「你丫頭,這話說得。」秦寧戳了戳她的腦袋埋汰她道,望著掩著的門,感慨道,「都是這個命,誰會不為自己著想。」
安青明了她說的她們這些世家女子,亦跟著感傷了起來,是啊,都是這個命,誰不希望自己娘家風風光光的。望見她臉上掛著絲絲的擔憂,寬慰道,「她也是疼極了若兮小姐的,與她說來了,也就不那麼執著了。」
秦寧淡淡笑了笑,心下有些擔憂,她不執著,並不代表別人不執著啊。她那嫂子這會盯上瑄兒太過蹊蹺,瑄兒是陳家眼中釘,陳家怎會由著她與瑄兒連了親。那女子很是個狠厲之人,拿不成還想違背了她哥哥的意思,可是她自幼又與太後親近,斷然不會與太後有了沖突。微微揉著有些發脹的頭,實在想不通。
安青見狀,忙搖了搖她的手,「別想了,瑄皇子早就認定了若兮小姐,怕是誰打主意也沒用了。」
秦寧听了終于笑開了顏,這兩個孩子,也不知怎麼的,處著處著就處出了感情,見那樣子還真認定了彼此,尤其是瑄兒,竟然半哄半騙的讓若兮收下了那金步搖。想著那日的情形就好笑,細數著又快一年了。開年凌瑄就九歲了,朝堂之上也有大臣在催促了凌燁立太子了。眼下凌燁膝下就兩個皇子,不是瑄兒就是凌瑋。凌瑋這個孩子自己也是著實疼了的,只是薛家太過跋扈,若讓他上了位,必定也是被那舅舅和陳家把持著得,縱然他有心,以他之力也護不得瑄兒和若兮的周全。況且凌燁于傳位之事太過執著,早已言明那位置他是留給瑄兒的。那時候只怕又免不了又要有一番血腥。長噓一口氣,生于皇家,除了至上的榮耀之外,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她只求那幾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這一代的糾紛就在他們手里了斷了吧。
安青知她發愁,也不多說,靜靜的陪在一旁,直到蘭心進來問了是否要用午膳,才反應了過來,已經過了一上午了。
「瑄兒沒回來。」秦寧望了望時辰,這會早該下課了啊。
「丞相和廷尉被皇上留下了,陪著在宣室殿用膳了。」
秦寧了然,這會沈易和岳恪在宣室殿怕是有重要事吧,點了點頭,吩咐她宣了膳。
安青自然陪著她在關雎宮用了膳,又問,「您這幾日要出宮麼。」
「恩。」秦寧邊用膳,邊點了點頭,「年節的時候要去趟丞相府,這幾日要去趟皇陵。」
「皇陵?」安青有些詫異,年關的時候去皇陵干嘛。
秦寧寂寥的笑了笑,「被關了半年,舅父的周年的時候,也未去看了他,怕是要怪我了吧。」說著有些哽咽。
安青知提起了她的傷心事,「林相在天有靈亦是明了的,那日瑄皇子去了,他知您有心就好。」
秦寧知她寬慰自己,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午後小憩了會,晃眼又過了一下午。
晚膳是一家三口一起用的。期間凌瑄沒少給皇帝臉色看。皇帝也由著他,今兒難得一家人一起用膳,看著寧兒心情也不錯,他不跟這臭小子一般見識。只是晚膳過後,翻了臉。
「你多了,過年就九歲了,還要跟你娘一起睡了。」皇帝臭著臉沖著凌瑄嚷嚷著,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竟然說今兒要寧兒陪他一起睡。
凌瑄不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抱著娘,撒嬌道,「娘啊,我好久沒見著您了。這大半年了,我有好多話要跟您講,今兒讓我跟您一起歇息了吧。」
秦寧有些哭笑不得,望著眼前氣得發毛的皇帝,和懷里故意撒嬌的兒子完全沒轍。
皇帝听了大為惱火,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有什麼話明兒不能說,非得今天晚上說。」
「明兒要說明兒的話。」凌瑄回頭沖了嚷了一句,立馬在抱住秦寧,「娘,我今兒就要陪您睡。」嘴上撒著嬌,嘴角卻隱隱噙著壞笑,哼,誰讓你前幾日不讓我見我娘,我今兒就要壞你的好事。
皇帝大火,這大半年的他匆匆來匆匆去,搞得跟做賊一樣,他不知有多惱火,好不容易今兒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寧兒守在一起,卻沒想著被這臭小子搗了亂。吼了聲,「不準。」伸了手就要拉開膩歪在秦寧懷里的凌瑄。還沒踫到,卻听他大叫了起來。
「娘,救命,父皇又要打我。」凌瑄哪能讓他如了意,死死的抱著秦寧亂喊道。
皇帝抓狂,不住的踱步著,「你亂喊什麼,什麼叫我又要打你,我幾時打你了。」
秦寧瞪了他一眼,吼什麼吼,干嘛跟兒子這麼凶了。
凌瑄埋在秦寧懷中,悶悶的說道,「娘啊,這些日子父皇整日對我大呼小叫的,從來不陪我,每日跟那蘇悠廝混在一起。」說著竟有些哽咽之聲,「他就把我扔在雯姨那,不管我,也不讓我來見您。」
「你胡說什麼。」皇帝見秦寧越來越冷的臉色,他恨不得一把將凌瑄扔出去。
「你嚷什麼嚷」秦寧終于出了聲,杏眸瞪了皇帝,摟著瑄兒道,「瑄兒娘今晚陪你,讓他去找他的蘇婕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