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雯望著他有些閃躲的眼神,了然,夾起一個雞腿放在他碗里,「獎勵你的,今兒表現不錯。」
馬皓詫異,愣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姑姑。」
若兮听了,頭低得更低了,完了,真是這事,萬一要鬧大了,回去免不了一頓臭罵。
岳陽和若琦相視一眼,臉上隱隱有些擔憂,這會連昭儀都知道了,那宮里估計都傳遍了,萬一那薛豪真不休不止的,那馬皓今兒麻煩了。听馬昭儀的話,在她看來似乎不足為俱,可馬皓是她親佷子,這事若萬一扯上了她,那以她跟皇後那水火不容的關系……想想有些後怕。
凌瑄見若兮的頭就快埋到碗里去了,輕輕拉了她,低頭囑咐道,「好好吃飯。」
秦寧默,憋了一眼馬雯,就知道她藏不住事。又見這幾個孩子今兒都出奇的靜,知定還是為了早上的事,沖著有些拘束的馬皓說,「不是什麼大事,別放在心上。」
林淑疑惑,今兒氣氛有些微妙,不解的望著她,卻見她沖著自己安心一笑,放了心不再追問。
幾個孩子听秦寧都這麼講了,估模著就算皇後和薛太尉要鬧,也鬧不了多大。漸漸放開了,嘻嘻哈哈的又鬧成一片。直至傍晚,夕陽西下,林淑才帶著孩子們離開。
中秋過後,天氣變得涼爽了。月初的時候,林淑中了暑,傷了身子,需在家里靜養著。最近若兮乖的很,整日粘在林淑身邊,哪都不去,連岳婉來找她,都不肯出門。嘴上是說著嫌天熱,其實是不想離開林淑,也說不上為什麼,一見不著她,心里就會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林淑難得見她能這麼安分,頗為欣慰,心想著總算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了,日日教她彈琴習畫。沈易怕若兮悶著,不知說了林淑多少次,不要整天讓她學這學那。若兮反倒不以為意,放言只要不讓她刺繡,學什麼都行。林淑好笑,想著那幾針估計是真把她給扎怕了。
「您要去哪?」這日若兮正在練琴,見林淑似要出門開口問道。這一年若兮琴藝大漲,沐小蝶留下的《海瀾集》上的曲子,她已差不多都會了,就連林淑都對她的琴技刮目相看。
「我想去明湖邊上走走,你要去嗎。」林淑見她練了有一會了,想帶她出去散散步。沈府不遠處就是明湖,走幾步就到,今兒天氣涼爽,適合出去走走。
「好啊」若兮本就有些無聊,見她要出門,自然隨著。
馬府。
午膳後,小玉匆匆進了陳菲的屋子,陳菲正在逗馬妍,見她似乎有話要說,遣了女乃娘將馬妍帶去午休,「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的。」
小玉遣散了門口的下人,又將門窗全部關實了,確定四周無人,才低聲跟陳菲講到,「三個月前,曾有個瘋道人去了丞相府。」
「瘋道人?」陳菲不解,疑惑著問她何事。
「據聞那瘋道人不知跟沈夫人講了什麼,沈夫人听了急的不得了,沒過幾日便帶著一家人去了庵堂。」小玉故作神秘的跟陳菲說道。
陳菲來了興致,到底是什麼事能讓林淑急成這樣,這會自己正尋不到借口去尋了林淑,那事哥哥已催了幾次,必須盡快尋個機會除掉林淑。不然的話,她真怕哥哥會鋌而走險,將事實真相公布于世,她必須趕在哥哥失去耐心之前。林淑,林淑到底要怎樣,才能逮住你。抬眸望著小玉道,「不要賣關子,繼續說。」
小玉望著她沉著得臉,心下有些後怕,「據說那日沈夫人還想細問,那瘋道人卻驚恐的跑開了。」
「驚恐?」陳菲詫異,沉頓片刻後,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天助我也,「有沒有查到那道人是何方人士,可能找到人?」
小玉搖了搖頭,「那道士已找不到了,但奴婢打听過那日那人穿的是城外清風觀的道衣。還據說沈夫人事後本想派人去清風觀找的,可被沈丞相拉住了。」
「那你有沒有去過?」陳菲听了,冷冷問她。
小玉鎮定的道,「去了,卻未找到那人。奴婢找人打听了,說那人是路過的,老道長見他可憐,才留了他一宿,就贈給了他一件舊衣。」
「路過」陳菲默念,能讓林淑這麼上心的事定不是小事,若能尋得那道士,加以利用,那哥哥那事就不用愁了。只是時間緊迫,這天大地大的,她去哪找了那瘋道士,穿了清風觀的衣服,想著,眸中閃過一絲亮光,衣服,有衣服就好。拉起小玉,急急的道,「有沒有見過其他的道士。」
小玉不解,半響後明了,「奴婢現在就派人去。」
陳菲的贊許的笑了笑,沖箱子里取出一沓銀票道,「盡快去辦好。」
小玉點頭,接過銀票就出去了。出門時在柱子邊上看到一道黑影,大驚,忙跑了過去,卻沒有發現有。狐疑片刻,敲了敲腦袋,轉身離去。
是夜。小玉趁府里的人都睡著了,才來到陳菲屋里。陳菲正坐在床上在等著她,見她來了,忙抓著她問,「怎樣,有沒有找到人。」
小玉輕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找到了,有個道人生性好賭,欠了賭坊很多錢,被道長趕了出去,正愁沒地方呆呢。」
「可有跟他講清了。」陳菲繃了一天的臉終于露出了笑意。
小玉見她終于露了笑臉,舒了一口道,「說清了,明兒就去,奴婢已經打听清了,沈夫人這幾日都會去明湖邊上散步,讓他那時候去。」
「好,好,好,太好了」陳菲激動的連說了幾個好,林淑,看你這會還有沒有命佔著將軍的心,笑著扯上耳朵上的翠玉耳環,給了小玉,「這事辦的好,賞你的。」
小玉忙連聲道謝,呆了一會退了出去。
夜色下有個瘦小的身影如鬼魅般站在陳菲臥室的窗戶口,待小玉離開,才慢慢探出身子,嘴角噙著一抹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