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正端坐在房間中調息,突然心神一動,感覺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快速傳來。
他未敢怠慢,上前拉開了房間的門,然後挺身站在門前相迎。
片刻後,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來到了風浪門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風浪的父親風笑痴,而且難得的,他並沒有帶著醉意。
見到了在門前肅立的風浪,風笑痴一愣,詫異地問道︰「你知道我要來?」
風浪是憑借敏銳的神識感應到的,可是他並沒有說破,只是微微地笑道︰「猜得!」
「听說你晉級成了武士?」
風笑痴深深地望了風浪一眼,急切地問道。
知道這件事情是瞞不過的,風浪非常爽快地承認了。
「听說你打敗了風塵?」
風笑痴呼吸變得更加急促,眼神變得熱烈,這件事他已打听清楚,如今只是想听到風浪親口承認而矣。
這同樣是有目共睹的,風浪依舊無法否認,只得含笑點了點頭。
「他娘的,打的好,這小子非常可惡,如果不是礙于身份,我早就想痛扁他一頓了!」
風笑痴猛地一拍大腿,口出粗言,那還有半點城主的威嚴。
風浪愕然,他望著父親,突然覺得兩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你是什麼時候習武的?」
風笑痴上下打量著風浪,一種深深的愧意涌上心頭,這才覺得平時實在對他太忽略了些。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開始練了,可惜一直沒有成效,直到最近忽有所悟,才算略有小成!」
風浪望著風笑痴,半真半假地說道,可能是彼此間還存在隔閡,神奇丹藥的事,他並不想讓父親過早知道。
「好一個忽有所悟!」
風笑痴哈哈大笑,突然出手如電,當胸一掌就向風浪劈了過去。
這一掌突兀至極,風浪大吃了一驚,一種本能的反應使他迅速拍出一掌相迎。
「啪!」
雙掌相交,風浪被逼得連退幾步,而風笑痴的身體卻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
感受到風浪手上傳來的勁力,風笑痴露出了欣慰至極的笑容,情不自禁地笑道︰「不錯,不錯,你果然突破了封印?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封印,什麼封印?」
風浪聞言身子一震,趕緊追問道。
「哈哈,別管什麼封印了,你突破了就好,而且看你的身體,修煉的可是夠強悍的!」
風笑痴掩飾地干笑了幾聲,剛才他運起六星武士的內勁去攻擊風浪,險些吃了虧,幸虧他經驗老道,及時加力,這才避免當場出丑。
「難道我的廢柴身體竟是後天人為的不成?不行,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害我受了這麼多年的恥辱,我一定要討個公道!」
風浪暗自忖道,不過他並沒有追問風笑痴,很明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風笑痴瞞了他這麼多年,眼下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當前,最要緊的還是提高實力,沒有實力,說什麼都是扯淡。
「哈哈,他女乃女乃的,我看以後誰還敢說我的兒子是廢物?不行,今天如此高興,一定要喝上幾杯慶祝一下!」
風笑痴搓著大手,笑聲不斷,實在是開心極了,對于一個酒鬼來說,總能找到喝酒的理由。
「父親,請原諒我偷了你的玉牌!」風浪手一翻,那枚青色的玉牌呈現在他手心,伸手遞給了風笑痴。
「嘿嘿,如果不是經過我的默許,你以為你能偷走。嗯,這玉牌我先保管著,以後你有需要,盡管來拿!對了,練到了六層,你可以去練功室了!」
風笑痴接過玉牌,隨手放入了懷中,拍了拍風浪的肩膀,轉身離去,估計是去找酒喝了。
望著風笑痴寬大的背影,風浪的心中多有感觸,父親有多久沒有這麼親昵的舉動了,唉,仿似從來都未曾有過。
除了練武場外,風家還有一些專門的練功室,是供身懷五行屬性的人修練的。
風浪感覺到了實力的重要性,迫切需要提升實力,對這等好機會自然不肯放過。
練功室外,負責看守的風生,一見到風浪走來,遠遠的就跑來迎接,臉上掛滿了笑容。
「沒必要這麼夸張吧!」
見到風生謙卑的笑容,風浪微微地搖了搖頭,這個風生,比風府外邊的人還要恭敬有加。
情知這必是父親安排的結果,風浪並沒感到驚異,略微和風生寒暄了幾句,便徑直推開了火屬性練功室的大門。
剛一推開沉重的鐵門,風浪就發出了一聲驚呼,迎面一片熱浪撲來,觸目望去,四下都是一片火紅。
在這間練功室的四周,布滿了中空的鐵架,鐵架里面堆滿了礦石燃料,一排紅彤彤的火焰,正在熊熊的燃燒。
「風浪少爺,你好好地修煉吧,我就不多打擾了!」
風生在練功室中稍停了片刻,就感到汗流如注,連忙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汗,迅速地退了出去。
風浪沒有理會他,在這種環境下,他體內的烈火功如同有了感應一般,丹田中的元氣不待催動,就自動按照烈火功的路線運行起來。
初始的時候,風浪就象是在一個熔爐里,被不斷地烘烤,身上的汗水不斷地流了出去,然後被周圍的烈火蒸發。
換做一般的武士前來,肯定耐不住這般煎熬,所以大家盡管知道在練功室中進展迅速,可是一向少有人來。
可是曾經受盡冷眼的風浪,卻是一臉的堅毅,咬著牙,強行撐了過來。
除了跳動的火花之外,這兒環境倒是非常安靜,不大一會兒,風浪就閉上眼楮,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煉中,催動著體內的元氣在烈火功的路線上運行。
進展非常的迅速,風浪心中充滿了歡喜,任元氣一遍遍地在身體內流動,每流動一個周天,便自覺增加了一份力氣。
在這樣的修煉環境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感覺體內的元氣達到了某種飽和,風浪霍地睜開了眼楮,緩緩站起了身子,臉上噙著微笑,手指輕輕地摁動了門鈴。
為了練功方便,這房中是設有機關的,人在內部根本無法打開練功室的門,不過可以隨時按響門鈴,通知管理人員開門。
片刻之後,風浪感覺到了異常,這門鈴按過之後居然絲毫沒有反應。
「不會是壞了吧?不會這麼倒霉吧?」
風浪喃喃地自語道,他睜大了眼楮,臉上一副茫然加無奈的表情。
在間隔性地連按了數十次之後,風浪終于確定,這門鈴確實出了故障。
「咚!」
風浪恨恨地在大門上踢了一腳,結果聲響不小,卻是徒勞無功。
風浪傻眼了,這練功室都是隔音的,聲響很難傳到外邊,雖然有送飯的出氣口,可是絕對鑽不過一個人去。
據當時的設計大師魯彥信誓旦旦的保證,這練功室絕對是質量上乘,不可能會出什麼故障的。
「魯彥,你個混蛋,不是說不會出錯嗎?」
風浪恨恨的怒罵了一句,確實,數十年來,從未听說出過什麼故障,看起來,風浪運氣可真是不錯,中了頭彩。
「有人沒有?有沒有人?……混蛋!……啊!……」
風浪換著花樣叫罵了半天,嗓子都喊啞了,結果無人搭理,別說人影了,連只蝴蝶都沒有飛過。
「啪啪啪啪啪啪啪!」
眼看叫嚷無效,風浪開始用力的砸起門來,結果忙了半晌,不見一絲反應,萬般無奈,只好重新返回到練功室中央。
為了轉移饑餓的念頭,風浪從懷里抽出一本書來,正是他從藏書閣中淘到的火焰拳。
這本書中圖文並茂,將一套功法繪制的相當詳細,這是風浪會選擇這本書的主要原因。
風浪一邊催動元氣,在體內默默地流動,一邊翻開了火焰拳書冊。
這本書冊很薄,內涵卻非常豐富,不過風浪只是細心地讀了一遍,就完全將這本書的內容印入了腦海里。
風浪的記憶力非常驚人,這一向是他引以為傲的事情,可惜這個世界以武為尊,這種聰明才智並沒有太大的用武之地。
深吸了一口氣,將這本書的內容默默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風浪打開了書冊,開始催動元氣,按照火焰拳書冊中第一條人影上所刻畫的經脈路線運行。
按照書上所說,僅僅打通這第一條人影上刻畫的路線,就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練習武技,有時甚至比一些主修功法進展更慢。
可是風浪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不大會兒,他就完全打通了這條路線,元氣順利地運行到了終點,然後大喝一聲,打出了這火焰拳的第一勢︰「火由心生!」
這一拳擊出,風浪察覺體內的元氣瘋狂地向拳頭涌去,使得他的拳頭上面充滿了力量。
這一拳雖然只是擊在虛空里,可是風浪知道,他現在的功擊力,比起與風塵打斗前絕對增加了數倍,如果是現在再與風塵對敵,只怕他這一拳,就能夠毫無懸念地讓風塵飛出去。
「是大家錯了,還是我錯了,這練習武技有那麼困難嗎?」
風浪搔了搔頭,想起大家說起練習武技時的辛苦,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他這種情況被別人發現了,肯定會妒忌的要死。
武技的修練相當困難,一般想要精通一門武技,都要花費數年之功,很多上進心強的人怕耽誤武修,開始時都只練主修功法,就算連習武技,也只練習有限的一兩種。
所以當日,風浪一次拿了六本書冊離開藏書閣,吸引了不少驚奇的目光,不過風浪沒有在意罷了。
風浪趴在透氣孔上瘋狂叫喊了一陣,發現依舊無人響應,只得恨恨地轉過身來,繼續練習火焰拳。
不得不說,風浪的領悟能力很高,不知不覺中,他練會了全部的七式拳法,而且出拳間頗有法度,就如練習了許多年一般。
這七式拳法線路越來越復雜,威力越來越大,消耗元氣也是越來越厲害,特別打到最後一式的時候,隱隱然有種元氣跟不上的感覺,短期間根本無法打出連續的第二拳。
望著透氣孔,興致頗高的風浪,慢慢停了下來,因為他驚駭的發現,隔了這麼久,外邊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風生這個該死的家伙,就象是完全把他給忘了。
不知道過去了幾天,可是風浪感覺到月復中越來越是饑餓,口中更是干渴的厲害。
看著四周熊熊升騰的爐火,風浪想起了喜歡吃的生烤肉串,肚子越發地咕咕叫了起來。
用盡了各種辦法,風浪都無法打開鐵門,畢竟這個鐵門太厚重了,如果他能達到大武師的境界,或許還能破門而出,可是現在的他,卻是無可奈何。
驚怒交加的風浪,不知道罵了風生多少句,可惜風生听不到,確實,現在的風生,已經听不到任何東西了。
此時的風生,躺在他那個管理房中,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察覺身子變得越來越是虛弱,風浪無奈地住了口,再度進入了修煉中。
慢慢地他忘記了四周燃燒的烈火,忘記了月復中的饑餓,任憑元氣在體內不頓地循環流動起來。
說也奇怪,在這種極限狀況下,風浪體內元氣的運行卻是流暢的緊,一道道元氣歡快地奔流著,緩緩地增加著風浪的修為,不斷地沖擊著七層的壁障。
時間慢慢地過去,風浪的抵抗力終于到達了極限,他的身子一歪,一頭栽倒在地上,而體內的元氣,依舊在緩緩地流淌。
就在風浪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突然听到門 當一聲被打開,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聞到這高大身影上傳來的熟悉氣息,風浪心中一松,終于徹底的暈了過去。
練功室中進來的正是風笑痴,望著昏迷不醒的風浪,他濃眉倒豎,臉色鐵青,充滿了憤怒。
他一步跨到風浪身邊,伸出顫抖的手,探了一下他的氣息,察覺雖然未弱,可是並未斷絕,這才稍微地松了口氣,一把抄起風浪,旋風一般地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