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將手中的藥塞到了還在發愣的雪奴的手中道︰「待會,我會讓大夫過去的。」
雪奴握緊了手中的藥瓶,眼眶一熱,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陸謙一愣,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突然哭了的雪奴。
雪奴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在陸謙面前哭了,用袖子抹了幾下,可這眼淚根本就不受她控制,怎麼也停不下來。
「我,我先走了。」雪奴落荒而逃,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上門,才靠著門滑坐到了地上。那眼淚就像決堤的河水,滴滴滑落到地上,打濕了地面。她也不想去擦,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听聲音是紅梅帶著大夫過來了。
雪奴才擦去了淚水,可是又不想別人看到她現在狼狽的樣子,就躺倒了床上,拉下來床幔。
紅梅帶著大夫進來,雪奴堅持只伸出手腕,讓大夫把脈。
大夫是個長著山羊胡子的老大夫了,也不計較,笑眯眯的坐下來給雪奴把脈,神色卻越來越凝重。
大夫把脈的時間很長,雪奴心中疑惑,問道︰「大夫,我沒事吧。」
大夫捋著胡須,神色凝重道︰「姑娘,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疲勞乏力,食而無味,在夜里還會發熱。「
想起這些日子,也確實是這樣,便道︰「是啊,許是這些日子,有點太累了。」
「姑娘幼時可否看過什麼大夫?」
「這個我忘了。」
「姑娘這幾個月來,是不是也曾生過大病。」
「那都是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大夫又跟雪奴閑聊了幾句雪奴了,才起身離去。
大夫一走,雪奴便拉開了床幔,罵道︰「真是個庸醫,把個脈也那麼長時間,還老問一些有的沒的事。算了,柳明堂錢多,騙他最好了。」
等在外面的陸謙見大夫出來了便問道︰「大夫,她怎麼樣了。」
大夫搖搖頭,神色凝重道︰「以老朽來看,這位姑娘幼時定是心肺不好,只是這位姑娘得到了名醫的藥方,可是這段時間來這位姑娘的身體有損,如今有隱隱抬頭之勢啊。而且這次她的內月復又受了傷,今後她要好好調養啊,最好是能夠找到當初給她治病開藥方的那位大夫。」
大夫又同陸謙交代了幾句,開了藥方,便離去了。
擦藥,下人是指望不上了,雪奴只能一個人來,其它地方都還可以,就是背上不好擦,趴在床上,反手隨便擦了幾下,便沒好氣的不好擦了。
雪奴趴在床上愣愣的出神,想起今日來發生是事情,心里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大哥好威風啊。她沒想到除了凌歌,還會有一個人會注意到她。
翻個身,牽扯到身上的痛,又想起了凌歌自從那日來,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他,他真的是討厭自己了,再也不會來看自己了吧。想到這里,心里又莫名的失落。
在晚飯後,柳明堂來到了雪奴屋里,看著雪奴躊躇了半天才道︰「今天的事,我听他們說了,這次多虧了,桃花才沒受到多大的傷害。」
雪奴一愣,自從來到京城再見到柳明堂後,他對自己就沒有個好臉色,要麼是鄙視,要麼是厭惡。現在這樣和顏悅色的跟自己說話,還真有點不適應了。
雪奴冷著臉,別過頭,像是很厭惡看到他,其實是她怕柳明堂看到她狼狽的樣子,怕自己的眼淚會一個不小心流出來。
「也沒什麼,只不過比起那些只會嘴上說好話,關鍵時刻不見蹤影的人好一些罷了。你最好把你欠的那些個桃花債都處理干淨了,不要再讓她們來找桃花的麻煩了。今天幸好有我在,那日後我不在了要怎麼辦?」
「你要走?」柳明堂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雪奴嘆口氣道︰「是啊,我要走了,省的留在這里礙你的眼。」
「不行,你不能走!」
雪奴一愣,回過頭來看他,以為自己剛才听錯了,他不是總想著要趕自己走嗎?怎麼突然又該了主意了,莫非……
雪奴的心里有了一點點的期望,雙眸凝視著柳明堂,盡可能的用冷淡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柳明堂轉開了視線,神情猶豫,許久才道︰「你離了這里也沒有其它去處,恐怕桃花也不放心你離開吧。」
雪奴又追問道︰「只是因為這個?」
柳明堂咳了幾聲道︰「寧王爺說等桃花與我成親了,讓你去寧王府住,你是桃花的姐姐,他不會虧待你的。」
雪奴一愣,道︰「讓我去寧王府住嗎?」
柳明堂有點煩躁的嗯了一聲。
這麼說,我以後就可以一直看見大哥了。雪奴的心里狂喜不已,就連剛才那點被打落的希望帶來的失望也被這些沖散了。
「雪奴,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寧王爺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為你今日救了桃花,若是你敢在他面前多嘴,桃花的事情敗露了,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雪奴眉頭一皺,好心情就他給攪合了。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心里有失落,更多的卻是氣憤,自己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讓給她們了,他還想怎麼樣?
柳明堂半天不見雪奴說話,又道︰「總之,你要好好想清楚了。這件事你也是參與者,若是寧王爺知道桃花不是他妹妹,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才是自己認識的柳明堂啊!
雪奴冷笑︰「你大可放心好了,我還想多活幾天呢?」
「你明白就好。」
桃花的後腦的包很快就好了,雪奴身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紅梅還是每天準時將藥送過來。
雪奴看著紅梅手中的藥碗里那黑糊糊的藥,若不是生病,誰願意喝這個東西啊。
「我的病都好了,以後用不著喝了,你們就不用給我送藥了。」
紅梅「踫」的一聲重重的放下藥碗,道︰「你以為我願意天天給你煎啊,若不是少爺的吩咐,我才懶得管你呢?」
紅梅的嘴臉,雪奴早已經習慣了,也懶得管她,一口氣喝了碗里的藥,將藥碗往地上一扔,藥碗一下子碎了一地。
「把這里清掃干淨了再出去吧。」雪奴昂首挺胸的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