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秦如燕,雪奴嘆口氣道︰「你先起來吧。」
秦如燕搖搖頭道︰「不,我不會跟你走的。」
「我沒說要走。」
秦如燕一下子睜大了眼楮,道︰「你不走了。「
「你若是再不起來,我就真的走了。」
秦如燕生怕雪奴反悔,急忙起來,帶著諂媚的笑道︰「雪奴姑娘,你累不累,我給你捏捏肩膀。」
「好啊。」
其實在那日秦如燕暈倒在自己腳下的時候,那些追趕秦如燕的的家丁並沒有打算要放過秦如燕的,只是雪奴嚇唬他們說秦如燕快死了,要驚動官府了,那些家丁才住了手,後來雪奴又打听了一下他們為什麼要追打秦如燕。
雪奴也沒想到自己與這秦如燕竟然來自同一個地方,怪不得相撞那一日,她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同類的味道。
秦如燕本是京城青樓的一名清倌,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後來遇到了來進京做生意的孫耀青。孫耀青生的是風流倜儻,出手大方,對秦如燕也好,終是得到秦如燕的身心,後來秦如燕有了身孕,便將她贖了出來。
回到這紅河鎮才知著孫耀青早已成親,且家教森嚴,孫耀青不敢貿然將秦如燕帶回家,便將他安置在了一家別院里,等她生產,說若是一舉得了男孩,將來討得他父母的歡心了,定能將他們母子接回孫府的。誰知五個多月了,在秦如燕摔了一跤後將孩子流了。
再後來那孫耀青便很少來看秦如燕了,到後來有時一兩個月也見不到一面。直到一個月前,孫耀青的夫人知道這事後,便讓人將秦如燕趕出了別院,秦如燕不服,便去找孫耀青,誰知孫耀青卻避而不見,後來竟然出去做生意去了,秦如燕堅信孫耀青是對她有情義的,只是礙于他的父母才這麼做的,便一直守在這里,落得了現在的下場。
既然決定了要留在這里,那就總不能一直住在客棧里,這些都是要花銀子的,雪奴知道現在自己身上是有銀子,可總有花完的一天。
于是這兩日雪奴便帶著秦如燕子紅河鎮上亂轉,想著尋一個長久的住處,還要再想辦法去掙錢。
如今秋天了,天氣一日比一日了涼了,天黑的也越來越早了,路邊的小攤販也都紛紛收拾東西要回家了。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了,而兩個身影還是不緊不慢的在街上上東瞅瞅西看看的。
這兩人正是秦如燕和雪奴。
秦如燕身無分文又變成了雪奴的丫頭,自然的一直跟著雪奴。
秦如燕拍了幾下走的發酸的腿道︰「雪奴,我們將這個紅河鎮里里外外都轉過來了,你到底要干什麼啊!」
雪奴狠狠的瞪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要留在這里,我才不會要在這里找個長久的住處的。」
秦如燕嗤笑一聲,這幾日她算是知道雪奴了,嘴硬心軟。
「你都轉了好幾天了,難道就還沒有找到嗎?」
「這個花銀子的事,能好找嗎?」
秦如燕嘴一撇,「我肚子餓。」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是……」說到這里,雪奴突然頓住了,她突然想起,以前她就是這麼說桃花來著。
如今自己離開也已經半月有余了,不知道他們在京城怎麼樣了,柳明堂將桃花娶進門了沒有?
秦如燕見雪奴突然站在大街上發起愣來,眉宇之間盡是憂然之色,又想起雪奴一個女子孤身一身在外,她的身上也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吧。
「雪奴,你在想什麼?「
雪奴抬眼,「不管我想什麼?」說完,便向一件小店走去,秦如燕搖搖頭跟了上去。
*
京城。
柳明堂的母親答應了他與桃花的婚事,便緊鑼密鼓的操辦了起來。
但是當暗衛傳來大牛被殺的消息時,柳明堂可以說震驚不已。但是雪奴,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讓柳明堂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因為婚事太忙,柳明堂便只能派人去找雪奴,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今日柳明堂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空閑,突然看見凌歌抱胸靠在一棵樹上不知在想著什麼?
因為這段時間太忙,柳明堂想起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凌歌了。而現在看見的凌歌,也總覺得凌歌怪怪的。
「凌歌,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凌歌見是柳明堂想,露出一絲微笑道︰「師兄。」
「凌歌,你好長時間沒有去看過我母親了,昨天母親還說起了你,說是等我成親了,也給你說一門親事。」
凌歌一笑道︰「我改日就是看伯母。至于親事還是算了吧,我現在還不想成親,再說了我現在還是個浪子,不會有姑娘願意嫁給我的。」嘴上這麼說著,凌歌心里卻道,其實他去過很多次柳府的,只是每一次他都徘徊在門外,沒有進去過,他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假如一切都得到證實的話,那他該如何自處。
柳明堂笑笑道︰「我記得一年前,飄零山莊的大小姐到處追著你要嫁給你的。」
被師兄提起以前的糗事,凌歌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都是過去事了,師兄就不要再說了,我現在是真的不想成親。」
柳明堂一攤手道︰「這個你要親自去跟我母親說去,她自小就很疼你,有時候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要親呢?」
凌歌知道柳明堂只是說笑,可是說起柳明堂的母親,自從他有記憶以來,她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在照顧自己,疼愛著自己,就是當初自己在山上跟著師父學武的時候,她每年都會派人往山上送東西。
「凌歌。」
「什麼?師兄。」
柳明堂模著下巴,思考了半天道︰「凌歌,我怎麼覺得這幾天的你變得很不一樣啊,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一樣?」
凌歌一笑道︰「我每天還不是都一樣,有哪里不一樣的。」
柳明堂看著眼前的人還是以前的那個凌歌,可就是覺得有哪里不一樣了,但是此刻又想不起來。
「師兄大概是這段時間太忙了吧。」
「也許吧。」
等柳明堂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突然想起凌歌與之前不一樣的是他的笑容,以前他的笑容都是爽朗透明的,可是現在好像染上了某種他看不出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