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所有人都在一起吃早飯,凌歌突然叫了一聲,惹得所有人都向他看過來。凌歌一時尷尬道︰「我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雪奴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吃肉了。「
「沒有,沒有。」凌歌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筷子,其實不是他咬到了舌頭,而是他的心口在痛,像是有蟲子在撕咬,怕是那續命蠱在作怪。
續命蠱的事情,凌歌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他不想讓所有的人有了期望,然後再失望。
一頓飯吃下來,凌歌拼命的忍著,額頭上竟然出了細細的汗珠。
雪奴輕輕的擦去凌歌額頭上的汗︰「這才早上怎麼就出了這麼多汗。「
「沒事的,可能是天太熱了。」
「對了,凌歌,待會吃過飯,我們去外面逛街好不好,我看著這個鎮子挺熱鬧的。」
「好啊。」
續命蠱的第一天只痛了三次,每一次的時間不過一刻鐘,可是隨著時間越長,痛的次數漸漸增加,每一次時間也漸漸延長。剛開始的時候,凌歌還能忍的住,可是越到後來,有時候無法忍受的時候,他就悄悄的避開眾人,獨自忍受那種噬心之痛。
凌歌仰躺在樹林中,看著碧野晴空,急促的呼吸漸漸的舒緩過來,這一次的噬心之痛終于過去了。
已經過去十天了,一定要忍耐,只要過了四十九天,雪奴就有救了,一切都會結束了。
站起來,整理了一上的衣服,打掉了身上的草屑,一轉頭,看見一簇紫色的花朵,心中一動走了過去。
「雪奴,送給你。」凌歌將一束紫色的野花送到雪奴的面前,雪奴立刻眉開眼笑的接了過去,黃鶯等人偷偷的笑了起來。
柳明堂調侃道︰「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原來是去為雪奴采花,現在才知師弟也是很懂的女孩子的心思的。」
凌歌臉刷的紅了︰「師兄!」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陸謙騎著馬走在前頭,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他嘴角的一絲笑意瞞不過眾人的眼楮。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這時間既是甜蜜的,又是煎熬的。
雪奴的身子越來越弱,時不時的昏迷不醒,嚇得眾人以為雪奴不行了。凌歌也是被續命蠱折磨的人越來越憔悴,現在除了出現噬心之痛,身體有的時候還會忽冷忽熱,像是有冰和火兩股力量在他的身體里不停的相互糾纏抗衡。
其他人都以為凌歌是因為雪奴,才變成這個樣子,殊不知凌歌除了心上,還有身體上的痛。
凌歌除了續命蠱發作忍不住的時候離開雪奴,其他時候都是對雪奴寸步不離,她要讓雪奴每一次睜開眼楮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他。
柳明堂端著飯菜進來,就看著凌歌牢牢的守在雪奴的床邊,雪奴從今天早上昏迷,都一天了還沒有醒過來。
「凌歌,過來吃點東西吧,你看你這些日子越來越瘦了。」
凌歌搖搖頭,他哪里有什麼胃口︰「師兄,我不想吃。」
柳明堂眉頭一蹙道︰「不吃飯,怎麼能行。如今雪奴又是這個樣子,到葉城還得一些日子,你若是累垮了,雪奴怎麼辦?快點過來吃一點。」
凌歌一想,他不但要照顧雪奴,還要應付身上的續命蠱,還是吃一點的好。
凌歌起來來到了餐桌前,剛端起碗,手一抖,碗就掉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凌歌一把揪住了胸口的衣服,滑落在地上。
柳明堂一驚,連忙扶住了凌歌,著急的叫了起來︰「凌歌,你這是怎麼了?」
凌歌搖著牙咬咬頭。
柳明堂一看凌歌臉色蒼白,極是痛苦的樣子,一模渾身冰涼,連忙道︰「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去叫大夫。」
「師兄,不要!」凌歌一把拉住了就要出去的柳明堂︰「師兄,我沒事,你不要驚動其他人。」
柳明堂急了︰「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當我是瞎子嗎?」
「師兄。」凌歌牢牢的拽住柳明堂的衣服,不讓他走,極力的忍著身體的不適道︰「師兄,是續命蠱發作了,沒事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續命蠱。」
凌歌點點頭。
柳明堂皺起了眉頭,知道凌歌一定有事瞞著他們,但此時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他扶著凌歌就坐下地上,掌心抵在了凌歌的背上,一股熱氣緩緩的從後背心傳來,緩解了凌歌身體上的寒意。很快,凌歌就感覺到丹田一股熱氣竄了上來會合了柳明堂傳過來的熱力,竟然壓過了寒氣,身體也隨之便的滾燙起來。
柳明堂見凌歌表情越來越痛苦,急忙撤了手,看著凌歌所在身子倒在地上,痛苦的滾動,又咬著嘴唇極力的不要出聲,許是怕驚醒了雪奴,讓雪奴看到……
「凌歌,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幾乎過了半個時辰,凌歌身上的火熱才慢慢退去,凌歌已經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渾身都濕透了。
柳明堂扶著凌歌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
「凌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叫續命蠱?」
于是凌歌便將那晚遇見薛神醫以及續命蠱的事情說了出來。
「凌歌,你真是糊涂啊,薛神醫的話,你怎麼能全信,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看他根本是想折磨你,想要你的命為藍慕楓報仇。」
凌歌卻是搖搖頭道︰「不,我覺得薛神醫是想幫我們,再說了這續命蠱也是我自願的。只有能救得了雪奴,什麼辦法我都願意嘗試。」
「可是,」柳明堂有點急躁道︰「若是你救不了雪奴,反而搭上一條命呢?」
「既然我們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又何妨?」
「凌歌,兒女情長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柳明堂不解,他知道凌歌愛雪奴,可是也沒必要去尋死吧,這哪是大男兒所為。
凌歌只是一笑道︰「師兄,當你真真正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的。」
許久後,柳明堂長長的嘆了一聲道︰「我在這里守著,你去換身衣服吧。」
「師兄,今日之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不能讓雪奴知道。」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