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林熠用自己的方式在外人面前挽回了面子，自我感覺挺樂呵。悄悄上了台階，一把撈起小短腿跳不上來的小狼，輕輕扣了扣門。
沒反應。
再敲一次。
沒反應。
直接推門。
蘇妄言正在窗前倍兒深沉地裝逼。听見了開門聲，也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眼神悠遠看著窗外。黑色魔法袍很好地襯托了他的氣場，那頭張揚的金發在屋內昏暗的燈光下折射出的輝煌光芒，與這件狹隘破小的屋子格格不入。
尼瑪這就是所謂的……主角風範嗎？
林熠喉嚨嘶嘶地說不出話來。
蘇妄言回過頭，手上拿著一個袋子，往林熠懷里一拋︰「去魔法師協會，明天我要見到資格測試。」
他這話說的不清不楚，但林熠知道，資格測試是針對魔法師而言的。
在這個世界，魔法師等級按照從低到高分為︰魔法學徒，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使，大魔法師，魔導師，大魔導師，聖魔導。
能學習魔法的人少之又少，據說只有擁有哪怕那麼萬分之一的神魔血統的人才擁有這等天賦。
比魔法師低等一點的戰士，則也同樣分為學徒劍士、初級劍士、中級劍士、高級劍士、初級劍師、中級劍師、大劍師、劍聖。
蘇妄言說的「資格測試」就是魔法師去往協會，接受一次測驗，如果通過，協會會賜予一枚徽章，上面寫著佩戴者的等級。經過測試登記的魔法師可以在協會每月領取一定的金幣，還在各大城市享有一定的特權——一句話涵蓋，這玩意簡直就是泡妞打架享福的必備用具。
如果年齡合適，魔法師協會也會自己記錄，到每年的六月初——距離現在也不遠了——各大學院開始招生的時候，會自動推舉入列，只要經過復試，就能進入學院讀書。
「……為什麼要我去？」林熠拿著那袋子嘟囔，偷偷打開瞄上一眼︰我靠這家伙私藏小金庫！一片金色要閃瞎他的狗眼。
「因為我膽小啊，哥哥。」這次蘇妄言沒有擺出一張殘念臉，而是勾出一個純良的笑，但笑意一點也沒有到達眼底。
「……那弟弟你乖乖在家守著。」
哥去就哥去……干嘛皮笑肉不笑跟神獸似的。
為了逃避這種尷尬，林熠果斷轉頭，出門。
他一路下樓，走出客棧的時候對店員伙計招手示意，接著向南，在記憶里尋找那個六芒星標志。
身邊人來人往，小攤子上擠滿了人……和其他種族——林熠鎮定地轉過頭，一定是他走出來的方式錯了，他居然看見一個豬頭人身的家伙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並且周圍的人看起來很是淡定。
在經過一個包子鋪的時候，林熠想了想，問擺攤的店主︰「多少錢一個？」
店主笑眯眯地豎起三根手指︰「三個銅幣。」
林熠計算了一下，大約一百個銅幣兌換一銀幣，五十個銀幣兌換一金幣。看看那袋子里的金幣，估計那店主也找不開。憂郁地嘆口氣，林熠對店主歉意一笑，繼續尋找魔法師協會——他打算等辦完資格問題，就去紅纓姑娘家旁邊溜達幾圈，運氣好的話就能登堂入室吃點東西什麼的。
魔法師協會很是顯眼。可能因為魔法師在眾人心中的地位有關連個協會也要扭捏造作搞得金碧輝煌。除了各家店都有的那面商標，魔法師協會額外還有一個大橫幅，上面瓖嵌了各種鑽石等閃亮的東西，在日光下能活生生亮瞎人。
林熠先用鄙視的眼光看了一眼那暴發戶才會喜歡的橫幅，接著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推開門換上笑臉走進去。
「您好。」一進門，兩個接待少女便笑臉如花地湊上來。她們深知能來得起協會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只要能哄的一位開心，以後榮華富貴不成問題。
「你們也好……」剛剛經過他第二十一年處男生涯的林熠，面對這兩位穿著暴露的妹子臉紅的跟猴一樣，聲音也變小了，「咳，我是來報名資格測試的。」
一名少女對他欠了欠身︰「請跟我來。」
察覺到少女還送了個秋波，林熠尷尬地模著鼻子，生平第一次遇到勾引這種事……簡直讓他連步子都不知道怎麼邁了嘛。
魔法師協會很大，以這個小鎮的規模來說，已經是鎮上最龐大的東西。里面很靜，人很少，房間很多。少女帶著林熠左拐右彎，最終在一間門上寫了「測試處」的房間前停了下來︰「麻煩您自己進去。」
林熠點頭，對少女道過謝後躲避似地敲門，待里面傳來請進的聲音後，飛也般地躥入——真心不怪他，不管是哪個正常現代人，看見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後面還留著一條貓尾巴……還他女乃女乃的是純天然的之後，任誰都會有一種「一定是我觀看的方式不對啊」的感覺吧？！
測試處的老頭很有魔法師的範兒——不得不讓林熠想到那部著名的《哈利波特》里的鄧布利多校長，一樣都是老頭，一樣白色長胡子，一樣慈祥地微笑。
「咳，您好，我是來報名‘資格測試’的。」林熠先開口對老頭問好。
「很有禮貌，不錯，」盜版鄧布利多老頭點頭稱贊，「十個金幣報名費。」
「……不是一個金幣嗎？」林熠瞪大雙眼，他明明設定的是一個金幣啊混蛋！
「現在是二十個金幣。」老頭斜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說道。
這算什麼，加價不加量嗎==
「咳，我能問下要多長時間才能來接受測試麼？」林熠閉了眼，放棄跟這種老頭交談，勉強笑著問道——不要問他為什麼不知道這個老頭的身份，他當初描寫蘇妄言來測試，只用了一句話︰「他花了一個金幣測試完出來了」，所以對這種細節毫不了解。但沒關系，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錢，況且根據經驗，這種傲嬌的很的老頭，一般來頭都不會太差。
「三天。」仿佛驚異于林熠沒有當場發飆，老頭那雙芝麻綠豆般大小的小眼楮閃過一道精光。
「幫我個忙吧大爺，就明天行麼，我真心有事還願意多付錢！」林熠開門見山。
「我很老？」老頭指著自己，一臉不可思議。
「……不，大帥哥。大爺在我的家鄉就是大帥哥的意思。」很好，一般這種自以為很帥實際上長得跟蝦皮差不多的大爺，基本上都是有背景的角色。
「少年你很會說話啊。」老頭滿意地笑了，「至于時間麼，就看你怎麼表現了。」
這次林熠相當干脆。他把那一袋子金幣往桌上一撂——他之前數過了，里面一共二十一個，還被他偷了一個藏進褲袋里——掉頭就走。
「少年，你的金幣。」老頭指著桌上那袋子道。
「是你的金幣！」林熠忙回眸一笑。
……
明天的資格搞定！
林熠拿著那張測試卡，得意晃悠著走出了魔法師協會。如今他也算是有金幣的人了，可以不用去討好蘇妄言那家伙的臉色，每天喝女乃度日。
走在陌生世界的小鎮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不同膚色，甚至不同種族的人，林熠被一種名為四十五度思鄉情懷的東西包裹。嘆了口氣，他覺得現在只有一種東西能撫慰他的心靈了——就是你了，出來吧，身嬌體軟的妹子。
他按照設定，溜達到小鎮外圍的一間門前種著玫瑰花的民舍，這就是紅纓的家。但要用什麼方式進去呢？
直接過去，敲門，等紅纓來開門，才驚訝地反問這居然是你家我只是想來借點水喝？
還是就這樣在外面繞圈，不時長嘆口氣吟詩幾句，等紅纓姑娘春心萌動自行勾搭？
亦或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溜進去，然後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我是為你而來」？
——不管林熠選擇哪樣，都注定空手而歸，因為紅纓根本不在屋內。
她去幫忙大叔卸貨之後，就去了酒館打牙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就在她吃飽喝足結賬之後，剛走出酒館，就遇見了找不到妹子無功而返的林熠。
「這位……公子？」她怯生生地喚。
林熠早就把這聲音記得牢牢的，這會被猛然這麼一叫還以為自己見鬼了。定楮一看，才發現是紅纓。
林熠頓時來了精神，擺出一副溫柔多情少年樣︰「這當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啊。」
「你又說笑了，」紅纓笑嘻嘻地，「你那個同伴呢？怎麼不見他？」
「……他在樓上，使喚我出來辦點事。」林熠內心對蘇妄言的咬牙切齒一下子又回來了——這小混蛋也沒做什麼好事呀，妹子咋就那麼對他戀戀不忘呢？難道他這種風流多情的氣度還比不上小混蛋一個眼神？
「你真好心。」紅纓見眼前的少年一臉苦逼相殘念臉，忍不住夸贊道。
「過譽過譽……」
林熠不會想到，他在樓下跟軟妹子「打情罵俏」的時候，一雙墨綠色的眼楮在俯視他。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清麗的輪廓若隱若現。那雙閃亮的黑眸，像是星辰碎了落成的湖水。而另一名少女，巧笑倩然，外貌秀麗。
蘇妄言的眼神，突然就這麼陰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