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笑傲江湖[三]
「楊蓮亭。」
進了院子，東方不敗先一步進了屋子，而小青卻一扭頭將穆悠堵在門口。
穆悠抬頭看他，沒泄露一絲表情。
小青突然笑了，卻帶著些穆悠無法理解的情緒︰「離遠點兒，不然殺了你。」
穆悠被小青扔在門外面，丟著這樣一句話便拍上門。穆悠癱著臉看了那扇門好久，才轉身離開。
他知道，他就在門的那頭。
可他卻推不開這扇門，只有逃月兌。
步子很穩很堅實，只是手緊緊攥著，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
這一次的沖突，許是因為最後小青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整個戰局導致正派眾人幾位領頭的全都重傷，潰不成軍，日月神教因此大獲全勝。
經過第二天的清點，穆悠發覺，日月神教不僅沒有損失太多，反倒搶來不少東西，有寶劍，暗器，令牌，銀票，甚至衣服鞋襪……穆悠沉默的看著賬本上的物品，決定以後建議東方不敗定個教規之類的東西，順手牽羊就算了，還扒人家衣服……
不過，這顯然不是最值得穆悠注意的。
他板著一張臉看著眼前被捆的跟個粽子一樣扔在地上的男孩，聲音清冷︰「你那兒來的？」
「放我離開！不然，師父一定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看上去才七八歲的孩子大聲叫囂著，原本清秀的小臉上明顯有著驚恐，但更多的是憤怒。身子在地上用力的扭動著，似乎要表達自己的反抗，可看在穆悠眼里就像一個胖胖的小蟲子在掙扎。
干咳兩聲，穆悠很給面子的沒笑出來︰「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要！」男孩一梗脖子，很有骨氣的一口拒絕。
穆悠突然哼笑一聲，男孩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背脊發寒。也不掙扎了，努力坐起來把自己蜷成一個團，戒備的看向穆悠。
事實證明，每個孩子對于穆悠主任都是有著天然的畏懼心理。
既然這個男孩是被送來自己院子里的，那肯定是報告給東方不敗知道的，穆悠想起剛才東方不敗對他說的話，眼角抽了抽，還沒完全成型的笑容瞬間消失。
「小青捉了個人回來玩兒，說是天賦很好要送給本座當徒弟。本座沒心思教育一個成天吵鬧的小子，你什麼時候能讓他安靜下來再送過來，不然，你就直接把那小子扔去喂鷹吧。」
能讓一直對著自己沉默寡言的東方不敗教主一次說這麼多字，顯然，對方已經在這半天里被吵得腦袋發漲。
突然有了種自己要當保姆的錯覺，這讓穆悠越發糾結。
身為一名資深的教育者，穆悠有千百種方法讓小孩子听話，可剛才小青的一句話讓他極度難受，所以也就沒了什麼耐性。
幾步上前，蹲在男孩面前，語氣平板︰「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就不說！」男孩頗有寧死不屈的模樣，高昂著頭的模樣讓穆悠都為他的脖子難受。
穆悠歪歪頭，淡漠的臉上突然帶出了幾分冷意，眼楮如刀子一樣瞪著眼前的孩子。不打不罵，只是癱著臉看著他，在這並不十分明亮的屋子里，穆悠微微蒼白的臉配上那雙眼楮，比鬼還要嚇人。
男孩開始還是很堅強的和他對看著，但漸漸的，脖子也疼，胳膊也疼，身上被繩子捆的很是難受。把眼神錯開，卻依然能感覺到那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目光森森的追隨著他，男孩突然覺得遍體生寒。
「你，」穆悠只說了一個音節，就看到眼前的粽子抖了一下。不著痕跡的挑眉，「叫什麼名字？」
男孩抿抿嘴唇，對上穆悠的眼神又迅速移開︰「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令狐沖是也。」
……啊，令狐沖啊。
那個被小師弟撬了牆角、被小師妹一把甩了、招惹到絕色聖姑最後不知死活的和東方不敗拼命還瞎貓撞上死耗子的殺了東方不敗的令狐沖啊。
穆悠第一時間的反應竟然是自豪，我家小青就是厲害，綁個人都能綁到主角身上。
我們可以暫時原諒這位被親愛的刺激到的男人暫時的神經錯亂。
既然知道了他的名字，穆悠便也不問其他，對于這位令狐少俠——現在是幼兒版——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起身，撩了袍子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杯茶卻沒有喝，只是盯著看。
現在東方不敗是自己的大老板，他也欣賞東方不敗的性格，既然現在令狐沖在日月神教就斷然沒有放走的道理。記起東方不敗和自己說過的話，穆悠聲音淡然︰「教主想要收你做弟子，你肯是不肯？」
「我不肯！」令狐沖偏頭冷哼，他雖是小小年紀，但日後的那種倔強性子就已經有了痕跡。
「你若不肯，教主會將你扔了去喂鷹。」穆悠並不是想嚇唬他逼他就範，而是很平靜的告訴他事實。東方不敗那種說一不二的性子，若是這小子真的不識好歹，真的可能抓了他去祭了鷹。
令狐沖身子僵了僵，但還是咬著牙道︰「我不願作的事，別說是你，便是師父師娘，誰也無法勉強。總之是不去，一萬個不去，十萬個不去。」注
是個有骨氣的。
可再有骨氣，也是個孩子，終歸是有對付孩子的辦法對付他。
叫人傳了菜，並專門囑咐帶上一壺酒。等菜上來，穆悠也不吃，端起茶抿了一口，但茶已經涼了，苦澀刺舌，穆悠神色淡漠的放下茶杯︰「你，可喜音律？」
令狐沖看著他冷聲︰「哼！」
穆悠也不理他，徑自道︰「教主善音律，尤善琴瑟，而本教亦有詞曲大家。」
令狐沖一愣，但馬上開口反駁︰「……我師娘也……」
「愛喝酒麼？」不等令狐沖說完，穆悠便淡淡的岔開話題。
令狐沖耳朵動了動，雖然年紀還小但他顯然對酒這個玩意兒沒有抵抗力︰「……恩。」
指指桌上的酒壺，打開蓋子︰「教主每月招人下山崖采買美酒，正派人士之所以沒啥好酒喝怕就是讓我日月神教買光了。」但穆悠財迷的在心里譴責東方不敗，就連最低等教眾喝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美酒，真是敗家。
令狐沖被那幽幽的酒香夠了饞蟲，吞了口口水，努力地喚回自己的理智︰「才，才不是，那是師父，是師父……那個，喝一口行麼？」
當然不行，未成年不許喝酒。穆悠絕情的蓋上了酒壺蓋子，對令狐沖小朋友的哀怨眼神毫無壓力。
「喜不喜歡武功？」最後一點誘餌扔出去，穆悠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令狐沖，用淡然的外表掩飾了狼外婆的心思。
果然，令狐少年沒有禁住誘惑︰「……我，我喜歡劍法。」
「本教武功秘籍藏數當屬天下第一，拜在教主名下，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師父對我恩重如山……」
「他既沒來救你，你也算還了他的恩情。」事實上，是領頭的岳不群被小青打成重傷哄回去，根本沒能力就他。不過穆悠在笑傲里最是瞧不上岳不群，為人師，不干人事，偽君子一個，所以此刻抹黑起來也毫不留情。
令狐沖臉色黑了又白，他原本就是父母雙亡，一年前才被岳不群收為首徒。雖有師徒情分，但畢竟不很長久。咬咬牙︰「好，不就是個魔教嗎，小爺還不信呆不得了！」
「是神教。」穆悠淡淡糾正。
令狐沖不理他，只是動了動身子︰「給我解開吧？」
「不成。」
「……為什麼？！」
穆悠看看不理他，只一揚脖子將酒壺里面的酒喝了個精光，喝完還往外倒了倒，確定沒有了才看向氣得臉發紅的令狐沖淡淡道︰「行了。」說完給他解了繩子，並遞了他一雙筷子，「吃飯。別想跑，外面的人抓住你可不會像我這般好脾氣。」
令狐沖咬牙切齒，可還是憤憤然的坐在桌子旁邊吃飯。
穆悠卻沒有動筷子，只是看著雪白的牆壁發呆。
許是剛才的酒喝的急了些，竟讓他感覺腦袋有些眩暈。
心里，像被挖下去一塊什麼，有點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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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摘自原著，原句為「我不願作的事，別說是你，便是師父、師娘、五岳盟主、皇帝老子，誰也無法勉強。總之是不去，一萬個不去，十萬個不去。」此處稍加修改。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完畢
總算，把令狐少俠，恩，是令狐小盆友寫出來了
總體來說，對令狐沖還是挺喜歡的，雖然他殺了東方教主……但終究，使了些卑鄙手段的不是他，他是光明磊落不拘小節的，劍法也好（教主贊過的），是個骨子里有著俠氣個性灑月兌的少年郎。
至于讓他拜在東方門下……咳咳，有些事情，從小培養才好遠目
ps︰安安喜歡寫的是主角受文，雖然這主角有點淡定過頭，但我努力讓小青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