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笑傲江湖[十]
一大清早，天還沒亮，小青直接裹上衣服就竄了出去。
穆悠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穿著衣服，順便還有時間感嘆一下小青做衣服的手藝有所長進，你看著袖子都一樣長了，雖然一個松一個緊。不經意看到鎖骨上的吻痕，穆悠翹了翹嘴角，尤其在想到昨天小青蛇努力取悅時候的樣子，心里的歡暢滿的快要溢出來。
其實穆悠一點都不在意昨天不小心的擦槍走火，他甚至是期待著小青鼓起勇氣將理論轉化為實踐。
可每次小青都會在最後的最後停手，穆悠知道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怕痛所以舍不得，可……穆悠還是會懷疑，莫非是五年前的事情讓他造成了心理陰影？
不過現在的日子也不錯，穆悠悠閑的想，只是希望自家小青蛇也能覺得不錯吧。
日月教里進來有些動蕩，只是那些不安定因素全都被小青擋在了外面，加上穆悠慣常是給東方不敗做事，有些事情他是從來不知道的。
可，幾個長老的意外斃命，還是讓穆悠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的味道。
那些長老卻不是因為支持任我行，在教中想要置東方不敗于死地的人，除了那幾個隱含不發的，全都沒能在露出破綻後看到第二天的太陽的。他們死，是因為他們不支持和正派正面作對，守著以前的規矩不放惹到了東方不敗。
礙事的東西，沒有存在的必要。
死去的長老身上，均是一個細細的孔穿過腦袋，除此以外再無傷痕。
可東方教主沒有主動說是他做的，便沒人可以指摘教主，縱然誰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眼前，攤著整理的規規矩矩的幾十封信，大部分是淺黃的顏色，只有一封是鮮紅的。
這是穆悠提議的，任何教務都要按照緊急程度表明顏色，畢竟他們的教主大人不是很有耐心。
東方不敗最近幾個月武力值又上了一個台階，雖然依然風神俊偉，可這脾氣卻是越發古怪起來，穆悠雖沒見過他發火，但從黑木崖上扔下去的人的數量也能窺視出，教主大人怕是耐心和武功成反比的。
教主也是人，還是個內心並不很強大的人。
穆悠有千百種方法對他進行心理教育，但恐怕還沒等他教育完就被教主實行了戳戳反教育，所以穆悠主任只好按捺下一顆育人之心……回去教育小青。
作為教主身邊第一得意人，穆悠被全權委派了教中事務。
不過穆悠很有自知之名，也還算了解東方不敗，他要是真的敢一手攬下所有事情只手遮天，和他沒任何其他私人感情的東方教主絕對會用他以正教風。所以，穆悠只是在做著生活保姆和事業保姆的雙重職業。
為了減少一些瑣碎事情——例如酒漲價了要求援助、因為分贓不均造成的小規模械斗——打擾到東方不敗，穆悠只會拿表示緊急事件的紅色信封給他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全都假借著教主的名頭分派給了幾位堂主，省得他們沒事情干老想著造反。
當然，如果有人把買白菜之類的事情理解為緊急事件，那他被教主賜死也算他活該。
既然今天有紅色的信，自然是要先看的。
展開——
「楊總管，小女年方二八，姿容甚麗，尤其是女紅十分了得，如蒙總管不棄……」
穆悠頭上的黑線瞬間落下，都不看完，直接一掌震碎。雖然他現在的功力不能如東方不敗一般將紙張碎為粉末比碎紙機還好使，但至少還可以弄得它看不出寫過什麼。
最近也不知是為何，教里各種人物，上到長老下到堂主，都喜歡上了向他推薦女人，不管是女兒佷女都送上來了。
還專門說明針織頂好……自己穿的衣服明明一天比一天好看了好不好。
他們真該慶幸，那條愛吃醋的小青蛇沒在這里，不然……穆悠抖了抖，不再去想。
某人和某人成親，請教主前往——如果你們做好了衛生工作，讓你們的婚禮一塵不染，不燃放煙花爆竹不喝美酒佳釀，教主應該會列入考慮的。
某分堂屋頂漏雨——去找瓦匠，找教主，教主能給你們縫上嗎？
打賭輸了，來寄信告白——直接撕掉，這幫人和當初他教的那些小孩子一樣幼稚……不，比那些孩子還幼稚，至少那幫孩子們會找喜歡的人告白。于是，某個忐忑的懷春少女委婉的表明心跡就這樣被穆悠忽略不計碾落成塵。
展開最後一封信，穆悠看了一眼，準備順手批上點什麼，突然皺了眉頭，又拿起那封信看了起來。研磨，提筆，想想還是放了筆，將那封信折好放進了紅色的信封。
起身，推門去了東方不敗的院子。
「教主，昨天我們在江南的一個分堂被華山派的幾個年輕弟子襲擊了。」穆悠頂著東方不敗的冷氣，淡定的念完賬本，又掏出了一個鮮紅色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東方不敗撐著頭側躺在軟榻上，閉著眼楮似乎在小憩，只是偶爾不耐煩的冷哼讓穆悠知道他還醒著。因為剛才去大殿進行例行的和教眾們的「親切」會晤，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的衣袍，上面紋著金色的復雜花紋一看就是東方不敗自己繡上去的，華麗至極。
微微抬起眼皮，白皙的手掌從黑色的袍子里伸出來，聲音清冷︰「拿來。」
穆悠遞過去，不再言語退到一邊，開始思考中午要吃的雞是炒還是炖。
東方不敗沉默的看完，看著窗外的垂柳想了很久，突然道︰「楊蓮亭，你搬去和護法住一起。」
穆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東方不敗嘴里的「護法」是小青。他輕輕挑眉，自己的院子就在東方不敗的旁邊，想來就是小青那個家伙吃飛醋才提議的。
見沒得到回應，習慣說一不二的東方教主從喉嚨里擠出一個音節，磁性好听︰「恩？」
「屬下遵命。」癱著臉應下，穆悠在心里系上了一筆，小青同學，作為懲罰，今天的雞肉沒有了。
將信放在一旁，東方不敗抬眼看穆悠︰「你應該看得出來，有奸細。」
穆悠低垂了眼簾︰「是。」
「本座不需要沒用的人。無論是奸細，還是沒能發現奸細的人。」東方不敗理了理衣領起身，眼楮沒有從穆悠身上收回來，「告訴他們，若是沒能給自己出氣，就別再回來污了本座的眼。」
穆悠抬起頭，第一次用不加掩飾的清明的眼楮看著他，這個天下第一的男人。
「你讓那些人去送死。」語氣，很肯定。分堂不到百人，不可能撼動華山派這顆大樹。穆悠用眼楮里平淡如水掩飾了內心的波瀾，只是疑問，甚至忘記了對東方不敗的尊稱。
東方不敗沒有計較穆悠的無理，而是哼了一聲，扯扯唇角，一個不帶笑意的清淡表情展現在臉上。東方不敗的側臉很好看，明明是個似笑非笑惹人討厭的表情，在他臉上卻好看得很，狹長的眸子帶著點點凌厲，聲音冷清中夾雜著些慵懶︰「本座厭倦了。」
穆悠不語，只是眉微微蹙起。
容忍教里那些亂七八糟不忠不義之人的存在，是他懶得搭理他們。
容忍那些正派人士做些什麼破事都拿日月教作筏子，是他不屑解釋。
容忍教里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擾他練功，是他，心里對日月教僅有的歸屬感。
可這並不代表著，他會接受挑釁。
而他，也厭倦了這種平淡無波的日子。
東方不敗白玉一般的臉上閃過幾分肆意，還有這幾年穆悠都沒見過的張揚。
紅妝雲裳，卻掩不住攝人的凌厲。
臉上瞬間的光彩，讓人不敢直視。
「本座，寧血洗江湖，亦必要千夫俯首，萬人擁戴！」
他叫東方不敗。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穆悠是慶幸著的。
這個絕世無雙的男人，依然雄心勃勃，依然風華絕代。
穆悠拱了拱手退下，回頭時，看到了蹲在樹上的少年，當年的男孩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十幾歲的年紀卻已經能看出未來的風流俊秀。因為和東方不敗的關系很近，學來了幾分傲氣，卻沒有太多凌厲。
令狐沖，作為東方不敗唯一的弟子，就連衣服都是出自東方不敗之手，雪白的衣衫華貴又不張揚，襯得他越發出塵。
他也看到了穆悠，在和穆悠的眼神對上的一瞬間，突然就運起輕功跑掉。
無論令狐沖現在的武功多高，年紀多大，對對穆悠主任的畏懼在當初的無限抄書之中已經根深蒂固，怕是暫時擺月兌不了的。
可，令狐沖突然轉了一下頭，沒看腳下。
絆倒，摔，可憐的臉著地。
穆悠看著都覺得難受，這得多疼啊。
令狐沖貴公子的外表瞬間破功，捂著鼻子眼淚汪汪的往旁邊看，穆悠順著他的眼楮看過去，錯愕的看到，站在窗前的男人，微微蹙著眉，毫不掩飾的擔心，但馬上就轉換為嫌棄。
「丟人，進來。」
即使只是四個字，穆悠也覺得東方不敗在這幾個字里面蘊含的感情比和自己說的那一串還要多。
穆悠板著臉，眼看著令狐沖笑眯了眼，快步進了東方不敗的屋子。
穆悠情商不高，不過鑒于那麼多年的抓捕工作，在學校里破壞鴛鴦無數的鐵面主任還是能從令狐沖的表現里看出端倪。
早戀不好，單戀更不好。
但，這次他選擇視而不見。
走到走廊拐角的時候，穆悠突然停住了腳步，平板的臉轉向左邊︰「小青，我看到你了。」
那邊的草叢動了動，頂著幾枚葉子的小青站起來，嘟著臉看他︰「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頭發露出來了。」穆悠從來不會有什麼委婉的說法，他的聲音依舊淡淡。走過去，拿掉了小青頭頂的葉子，順手揉了揉小青的頭發，「隨我吃飯去吧，做了雞肉給你。」
小青鼓鼓臉不說話。
「你偷偷去找教主要求換院子我還沒罰你，現在，趁我沒改主意……」
「好！去吃飯。」
有時候，一只雞勾引來的，除了黃鼠狼，還有貪吃蛇。
作者有話要說︰
表示，安安心里，教主永遠是霸氣外露的！這樣的教主一旦溫柔起來……不想了，鼻血
奮發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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