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 父子心思兩樣心計

作者 ︰ 亦人

康熙對幾個皇孫入朝學著辦差的安排,自然引起了弘皙的關注,十分的關注,弘皙覺得朝中的局勢越發緊迫起來,阿瑪胤礽的原太子黨一系,是日漸單薄了。

弘皙已經十六了,因為康熙爺的看重,胤礽也早兩年的時候就將兒子放置在嫡系一派的重要位置,弘皙這幾年的表現,也確實沒有讓胤礽失望,更是由于兒子在康熙處的得寵,為著賺了不少好處。

自打廢太子以來,弘皙的迅速成長也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的,更要在當初胤礽被圈禁、最頹廢的時候,一力成為太子黨勢力的頂梁柱,雖有對胤礽忠心的老臣心月復從旁協助,卻無法掩蓋弘皙這個繼承人的優秀。

「阿瑪他,晚膳可用了些?」弘皙在胤礽的臥室門外輕聲向個奴才問道,那日皇瑪法昏迷以後,所有人被皇太後的懿旨攔住了,胤礽也不例外。弘皙眼睜睜瞧著阿瑪這幾日消瘦下來,卻無從勸起。

伺候胤礽的中年太監趙壇無奈地對著弘皙搖頭,「世子爺,主子還是一口沒用整日關在屋里,奴才……奴才也不敢多勸,就怕惹得主子動怒,御醫也說了,那容易傷身。」趙壇年紀與胤礽是差不多的,對著胤礽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而趙壇的師傅,老太監趙房更是當年跟過元皇後赫舍里氏的奴才,趙房是得過元後大恩的。

弘皙听了趙壇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再去膳房拿一份清淡些的來,我就在這里等著。」他這是打算親自勸一勸胤礽。弘皙和阿瑪之間,其實倒還不如彼此與康熙爺之間的感情來的深厚,都是康熙爺頗為寵信一手教導的。

其實,自從胤礽被廢儲君位以後,弘皙和這位廢太子阿瑪,倒是比之先前,羈絆更牢固了些,共享福的時候,往往不夠真切,一切來的太過容易,直等到共患難的時候,才發現父子間的命運早已系在一根繩子上。

趙壇很快就重新備了一份晚膳,弘皙率先敲門,對著里面的胤礽問安,得到胤礽一聲輕「嗯」表示,這才推開房門,又示意奴才們將膳點擺進去,「阿瑪,兒子剛回府,听說您也還沒用晚膳,就自作主張想來您這兒蹭一頓好的,阿瑪與兒子一起用些,可好?」揮手讓趙壇等人全部退出去,屋里只剩下父子兩人。

胤礽瘦了,即便剛被廢黜圈禁的時候,他是狼狽,卻也不曾這般消瘦于形,「你剛回來,可有听說明日是否早朝?」胤礽有幾日沒見著康熙爺了。曾經皇阿瑪出巡或是御駕征戰,留自己在京中監國,也是幾月不見皇阿瑪的,然而,如今這般見不到皇阿瑪,只能寄希望于早朝的時候才能見著康熙爺,胤礽每一日都在煎熬。

弘皙記得,那日阿瑪知曉,老七胤祐見過病中的康熙爺時,是一種怎樣的絕望,而此時,弘皙更不知該如何告訴阿瑪,今日康熙爺下旨對著其他皇叔家的幾個兒子都做了一番安排,更是在御書房接見了前去謝恩的誠親王世子弘晴、雍親王世子弘暉、恆親王長子弘昇、七貝勒長子弘曙,當然,此番被恢復郡王爵位的七貝勒胤祐,已經再一次成了英郡王,入主兵部。

胤礽由于心中郁結過深,雖然沒有像康熙爺那般吐血傷神,但其實在御醫的診斷中,理親王這副身子,若是不再好好調養,若是不能夠盡早調整好心緒,怕是要比已經年老的康熙爺還要糟糕。理親王胤礽從昨日下午開始,就告病在府中了,也還不曾知曉今日康熙爺的那道旨意。

老七那個罪魁禍首,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恢復了郡王爵位?為什麼皇阿瑪可以原諒老七,就不能原諒我呢?本宮竟然比不上一個腿瘸的老七了嗎?

按著阿瑪此刻的身體狀況,弘皙真的不敢告之實情,可弘皙更加明白,拖不了幾日,那到時,阿瑪一樣會被這一系列的問題折騰苦了。

皇瑪法究竟在想些什麼?弘皙心中難免存了更多質疑與埋怨。

帝王寵愛得來太容易,即便再聰明的人,難免也還是來不及學會珍惜。胤礽父子便是如此。

弘皙不忍心,選擇了再瞞著一晚上,希望阿瑪能夠睡個安穩覺,明日再談。陪著阿瑪多少用了點晚膳,又故作輕松地與胤礽解悶說笑了幾句,弘皙才離開回他自己的院子,他發現,阿瑪耳邊的白發又多了幾根。

只是弘皙不曉得的是,兒子離開後,胤礽獨自坐在桌前,慢慢喝著壺中茶水,直到深夜,茶已冰涼,胤礽十分清醒,「趙壇。」他知道門外還有人候著。

果然,趙壇應聲推門而入,「主子。」躬身行禮,「奴才伺候您歇息?」這房內燭火快要燃盡,主子若是再這麼每夜每夜的折騰下去,趙壇心中焦急。

胤礽是格外的清醒,「這兩天發生什麼事了?弘皙那孩子,有事瞞著我。」放縱自己消沉了兩日,然而,瞧晚上兒子藏了心事的樣子,胤礽只是明知不問,他需要靜一靜,好好理一理思緒。

趙壇是胤礽心月復,主子沒心情打理,趙壇只好替主子收了各處探子的消息,當然,有些消息從宮里傳來,根本不用刺探,誰都知道了,「主子,萬歲爺恢復了七阿哥的郡王爵位,還有……」一一道來,趙壇時刻注意著主子的表情,深怕真得學著康熙爺氣急攻心吐血昏迷。

「趙壇,你記不記得,弘皙曾經對我說過,他懷疑老四和老七……那個時候我是怎麼也不信的,就老四那樣子,怎麼可能有如此深的心機,也不敢和本宮搶,更何況,怎麼看老四和老七都沒有半點關系。」胤礽悔恨當初識人不明,「哼,老四和老七,想要本宮的皇位,那也要看看夠不夠分量!」

「阿瑪,早安!」安安穩穩一覺天亮,弘暉感嘆,果然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一早洗漱完畢,蘇培盛就來請弘暉去前廳與四爺一起用早膳,因為康熙不早朝,弘暉就可以跟著四爺直接去刑部當差了。

「嗯。」食不言寢不語,四爺向來信奉沉默是金,只是,若是留心,蘇培盛就能感覺到,自打昨晚弘暉阿哥回府後,四爺的心情貌似不錯。蘇培盛跟著胤禛多年,看著四爺此時的表情,嘴角沒有弧度,卻在蘇培盛眼里,四爺是正帶著笑意的。

安安靜靜用完早點,四爺這才細細打量起兒子,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瞧了個遍,兒子第一日當差,四爺自然是慎重對待的,不願意有所疏忽,讓外人將弘暉小瞧了去,畢竟,先前外界對弘暉的傳聞總是不大好,「嗯,走吧。」

弘暉默,這是什麼狀況?直覺感到四爺的神情中有那麼一絲緊張?是錯覺吧!

弘暉和四爺一起坐的馬車,一路上,胤禛對著兒子再三打量之後,弘暉終于憋不住了,「阿瑪?您有話說?」您再這麼盯著兒子,忒毛骨悚然了。

四爺咳了一聲,然後神色嚴肅地說,「既然要在刑部當差,就把你的懶散性子收一收。」弘暉很聰明,這不假,但是胤禛總覺得,這孩子對許多事都提不起十足的興致,往往顯得過于懶散了。當然,這「懶散」的評語,出自四爺之口,也怪不得弘暉,畢竟四爺是嚴要求、高標準的阿瑪。

呃……弘暉覺得一大早就被四爺給噎住了,「是。」斂神,正色,十分鄭重地對著四爺點頭,「兒子謹遵阿瑪教誨。」

胤禛滿意點點頭,終于不再盯著弘暉瞧了,而是選擇閉目養神,到了刑部,還有許多費神的差事,胤禛做事,從不有半點懈怠。

哪只,胤禛才剛剛閉眼,就听著馬車內又響起弘暉的聲音,「阿瑪,您覺得剛才兒子裝得怎麼樣?夠不夠嚴肅正經?兒子覺得,應該可以了吧!」弘暉是存心的,可不一瞬間,還是那個十足懶散的性子,還故意在語氣中摻雜了幾分無賴,簡直豈有此理。

胤禛果然睜眼了,淡淡看了弘暉一眼,也不說話,又繼續閉目,可就是這麼一眼,讓弘暉終于乖乖閉嘴正經了,不敢再鬧騰。弘暉心里卻是月復誹,四爺真沒趣,這樣的阿瑪,見不著的時候吧,有點想念,真朝夕相處了吧,可真夠悶的!

四爺認真起來,有一股淡淡的威壓,總能讓弘暉不自覺地順服,弘暉偶爾在心中猜測,雖然覺得這種帝王氣質未免有些傳說,但弘暉有時常覺得,自家阿瑪當得那個人上人的位子。

如果,四爺不這麼喜好訓人,如果,四爺不這麼時不時不怒而威地瞪自己這麼一兩眼,如果,四爺……好吧,弘暉承認,是自己白日做夢了,如果真是這般那般的,那麼四爺就不是四爺了。

去刑部的路,似乎有點漫長,馬車中的沉默,總讓弘暉覺得有些不適應,有些奇怪,自己何時變得這麼耐不住了?大概是和弘曙小子處得久了,難道沾染了混小子的燥脾氣?與七爺策馬去城外八旗營巡視的弘曙,鄙視之。

「阿瑪,宮里那個蓮貴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弘暉打起精神,找了個十分嚴肅的話題。

胤禛果然睜眼,也沒再瞪著兒子,「你既然選中宜妃來處置,就沒必要再操這心。」四爺還真是知道的,四爺話里的意思,便是弘暉瞎操心了。

「咳咳!」弘暉略有些尷尬,他承認這是沒話找話,雖然有些忌憚那個木蓮,但是弘暉更相信宜妃郭絡羅氏的手段,何況,宜妃背後還有老九老八等人,「阿瑪,其實,兒子是想說,這兩日不見理親王府有動靜,怕是風雨前的寧靜。」的確,老二和弘皙這父子倆,這兩天太過平靜了。

胤禛皺眉,「嗯,我知道。」其實四爺都沒好意思說,怕打擊了兒子。弘暉你這純粹是廢話,理親王府什麼動靜,有眼楮的都能瞧見,何必這麼拿出來當一回事兒的說道?今日是怎麼了,弘暉這孩子盡說些有的沒的?胤禛猜測,難道是因為第一天當差,緊張了?

「阿瑪,兒子得到消息,皇上給江南去密信了,想是兩江那塊兒,或有變故。」弘暉不死心,就瞧不得四爺一副悠哉淡定的樣子,不惜直接把昨晚慕容那里傳來的消息爆料給四爺。

自打康熙爺在御書房調養龍體,想要從御書房打听消息,是難上加難了。

「嗯,是送去給江寧織造的。」四爺是全能全知的。

「曹寅?」弘暉驚詫了,也顧不得和四爺玩鬧了,就那「江寧織造」幾字引起了興致,「那個,深得皇上寵信的曹寅?是江寧府的曹寅?」呃……四爺是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的?弘暉挫敗了,好奇于「曹寅」此人之余,弘暉瞧著四爺,感嘆雍正帝的手段強悍。

「你知道些什麼?是童西元那邊傳來的?」四爺皺眉,先前雖然收繳了弘暉的泰和居,也讓林師將童柏華控制起來,卻並未真正十分重視江南的童家,然而,瞧弘暉對江寧曹寅的反應,四爺不得不重新審視江南童西元的影響,「不是讓你專心功課嗎?士農工商,這個你都該懂的?可,你心思總在旁門左道上,還能長進?」

四爺這話,是說得重了,然而,看到弘暉對曹寅的敏銳,四爺心中也沉了沉,江寧織造曹寅能算得上是康熙爺的逆鱗,雖然胤禛很不想承認,但是康熙爺對曹寅之母孫氏,幾乎有著不比對皇太後更少的敬重,而曹寅也確實對康熙忠心耿耿,這些年,明為江寧織造,實則在兩江地界,幫著康熙爺充當耳目,深得帝心。

弘暉,若是魯莽將主意打到曹寅頭上,怕是要吃虧。哪怕是胤禛自己,先前拿著曹寅跟康熙爺說事兒,那也是冒了險的,可四爺不願兒子跟著參合。

可是,弘暉畢竟不是四爺肚子里那彎曲曲的小蟲子,猜不到四爺十七八彎的心思,更不能看透四爺對他這個嫡長子的純粹愛護,「兒子既然答應將江南童家交給阿瑪您管著,兒子言出必行。」弘暉這話相當地鏗鏘有力,也是今日第一回,十成十的認真起嚴肅起來,「阿瑪就這麼不信兒子?」他以為剛才胤禛那些話,是在責備、是在猜忌、是在質疑。早有那「輕商」的頑固思想,讓弘暉打心底里不爽。

馬車停下,弘暉也不等四爺如何反應,就急急沖出馬車跳了下來,臉上一副冰冷的神色,將四爺的面癱臉學了個成,瞧得刑部往來的眾人一致感嘆,不愧是四爺的兒子!

胤禛被弘暉的話說得一愣,自然明白是兒子誤解了,然而,按著四爺的性子,心里已經對這弘暉做出了「判刑」,今晚上回府,非得狠狠教訓這小子一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小小年紀,這麼魯莽妄為,完全沉不住氣,還了得?居然敢給臉色看?反了!

這是刑部災難的一天。

新來當差的雍王世子弘暉阿哥,虎父無犬子,冷著張冰塊臉,然而,看問題、評案卷,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阿哥,分明就是相當的犀利獨到。然而,這位小爺如果能夠緩一緩難看的臉色,就會更好了!

四爺臉色有些黑,刑部當差的都戰戰兢兢,深怕做錯什麼惹得四爺怒了。有幾個聰明人,似乎看明白了幾分,猜是四爺這怒氣緣于弘暉阿哥,于是,幾人不免對著弘暉露了幾分不屑怠慢的表情,接著,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敢給弘暉臉色看的幾個愚蠢的聰明人,全部被四爺尋了由頭給狠狠訓了……很多時候,聰明人也要糊涂些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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