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 難填平的時空代溝

作者 ︰ 亦人

小四會說話了,第二天四福晉就領著小兒子就進宮了,同時帶進宮的喜訊還有,四爺的兩個妾侍格格都被診出有孕了,耿氏耿燕萍與鈕鈷祿氏雅蘭。

弘暉知道的時候也有些驚訝,難道說,清朝史上算是有名的帝王弘歷和荒唐得名的王爺弘晝,都要提前踏入歷史河流了?不過,也只是小小的詫異,之後,弘暉便逗著小四卿和,說說話,與平時一樣,盡量多告知一些這個時空的東西,讓卿和盡快能夠適應。

永和宮里,德妃听了芸秀的話,倒是笑著說「是好事」,簡直就是三喜臨門,畢竟老四的子嗣豐厚些是好事,再者,德妃算是對芸秀不錯的,既然芸秀作為嫡福晉已經有了兩個嫡子傍身,至于老四再多的兒子,也不都是沒什麼威脅的嗎?何況,弘暉這個雍王世子是個聰明懂事又孝順的,如今看來,眼前這個小的,也該是個不錯的,小四的眼楮特別明亮,德妃不由贊嘆,萬歲爺替小四取了個「晢」字,倒是真的十分相符。

在永和宮說笑了一會兒,烏雅氏帶著四福晉和十四福晉完顏氏一起去給慈仁宮的皇太後請安,至于十三胤祥的嫡福晉兆佳氏,則是已經懷了身孕,就快要臨產了,德妃讓兆佳氏好好呆在府中靜養。兆佳氏這是頭一胎,十三府上在去年的時候,庶福晉石佳氏生的二阿哥夭折了,而十三的長子弘昌則是側福晉瓜爾佳氏在康熙四十五年生的,十三雖然對嫡福晉不錯,卻也十分寵愛側福晉,兆佳氏如今懷了這一胎嫡子,分外的小心,也格外的期待,不敢有半點閃失。

去慈仁宮的路上,卿和被嬤嬤抱著,雖然不是很樂意,不過也只能將就了,畢竟哥哥弘暉三令五申要自己守著規矩,卿和也只好听話。他總覺得,弘暉實在不像是才十幾歲的少年,哥哥這年紀比前世的自己還要小上三四歲,然而,偏偏在弘暉這個哥哥面前,卿和總會不自覺地乖順起來,幾乎是發自心底里的,難道是前世被嚴肅重規矩的大哥壓迫得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了?

卿和納悶,可明明應該是四爺阿瑪更加與前世大哥的形象相符,為什麼自己不怕阿瑪,卻獨獨不敢太過違逆弘暉這個小哥哥呢?真奇怪。

不過,卿和的性子稱得上是隨遇而安,既然做個小娃子,那就徹底裝女敕……不,就當自己真的是無知嬰孩,再女敕一回吧,畢竟,有哥哥、有爹娘疼愛,不對,在這里,應該稱作阿瑪額娘的,總之,卿和覺得能有人寵著自己,就算做個小娃,又何妨?

皇太後見了小卿和,顯然是十分高興,還甚至笑著說道,要把小家伙留了下來,說是等晚些時候再讓弘暉過來把弟弟接走,德妃和皇太後笑鬧了幾句,說是老太太明明想暉兒了,就直接傳旨召來便是,怎麼還要找了借口?

芸秀等不敢太過放肆,只能在一旁稍稍陪笑著,不過,芸秀知道皇太後對弘暉好,心里一直是感謝著老太太的。

皇太後對著德妃笑罵,「你懂什麼!弘暉如今是正經地給皇上辦差,我就是個閑著的老婆子,哪里能讓孩子耽誤了正事?」老太太對著一旁抱在嬤嬤懷里的卿和笑道,「我啊,就是覺得這孩子也有眼緣,乖乖巧巧的,怎麼老四福晉你就這麼能啊,一連兩個兒子都是如此這般的合心意,真好、真好啊……」毫不吝嗇把四爺的兩個嫡子都捧高了。

幸好這慈仁宮也就來了德妃和十四弟妹,芸秀悄悄松口氣,又陪著老太太說了幾句,可都是謹慎著。芸秀心里有分寸,若是再讓別人听見老太太這話,可不是明擺著要招人嫉妒、招人恨?

至于,一旁的十四福晉完顏氏,芸秀倒是不怕,畢竟,在德妃那里,就算烏雅氏也常常說弘暉的好,卻無法否認,在德妃這個瑪嬤眼里,最最疼愛的還是十四這個兒子、還有十四家的弘春、弘明等孩子,哪怕弘明十分調皮、甚至有些驕縱頑劣了,德妃也是每每護得緊。倒是,完顏氏經常向自己示好,幫著十四圓話,倒是比起十四懂事多了,芸秀這般盤算著。

鬧了一會兒,德妃幾個都起身告退了,而卿和還真被留下了,看來老太太剛才那話不是玩笑,是真的想弘暉小子了,等著弘暉來慈仁宮接弟弟呢!芸秀當然是趕緊派人出宮去刑部給兒子傳話,要是讓老太太覺得被怠慢了,可是得不償失的。

弘暉見到額娘芸秀派來的小廝之前,正在刑部大牢里與方文章爭得激烈,半年,不長不短的時間,也足夠讓弘暉和方文章兩人瞧明白對方的脾性。

弘暉覺得,這個方倔驢,八輩子都難改頑固脾氣了,簡直就是又硬又臭的破石頭;而方文章眼里,這個肆意瘋狂的世子爺,還不如第一印象時的那個懶散紈褲的少年郎呢,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成天地往死里折騰,不消停。

「世子爺,你還是早些打消這個念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顯得英勇神武,反而,往往就是愚蠢,簡直是愚蠢至極!」方文章不惜把話講得狠了,否則,哪里能讓這小祖宗消停?隔靴搔癢,沒用。

弘暉面不改色,冷眼看著方文章漲紅了一張倔驢臉,拉得長長的難看啊,「行知,這是要半途而廢?哈哈,這可不像是你方郎中說的話?又或者,我弘暉眼瞎了,才以為你方行知是個中正之才!其實,不過也就是個膽小怕死的庸人而已!」放狠話,誰不會?

半年,僅僅是半年的時間,其實對于弘暉而言,太過漫長,足夠顛覆他前幾年的心理防線,「我把話說下了,秦之謙的命,我是保定了。」

捕風捉影的無聊之事,在這個朝代,不只是口口相傳的八卦娛樂,而是足以能讓一個家庭、一個家族、乃至一個宗族徹底覆滅。

權力,不該如此揮霍,否則,必將自食惡果,萬劫不復絕不是危言聳听。現代的時候,弘暉早懂了這個道理,而且,弘暉也承認自己曾是玩弄權力人之一,然而,與這個年代相比,人命如今實在是輕得太過了。沉重,是難免的。

「世子!」方文章氣急,其實他心里明白,何嘗不願救下秦之謙,他也相信秦之謙的無辜,可這是康熙爺定下的鐵案,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世子爺還這般不知輕重,可是會……方文章頑固之余,其實腦子里清醒得很。

四爺主刑部,秦之謙不是一般的罪臣,而是康熙爺定性了的反賊叛黨,秦之謙不是十惡不赦的殺人魔,也不是貪得無厭刮了民脂民膏的污吏,秦之謙只是一個被「字」而困的可憐人,然而,卻是帝王金口玉言定下的「惡徒」。

「你們何必惺惺作態?不覺得可笑嗎?以為全天下都是傻瓜會信你們的詭計?的確是愚蠢至極。」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弘暉與方文章之間的沉默僵局,「我兒之謙,是絕對不會被你們陰謀蒙蔽的,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就是,何必……」

嘲諷之語,出自秦之謙老父秦文泰之口,秦之謙是秦文泰的老來獨子,秦文泰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了,倒是頗有錚錚傲骨的模樣,是把硬骨頭,而秦之謙才是個二十出頭本該前途大好的才俊兒郎,奈何?

弘暉與方文章爭論再激烈,也在這半年來成了尋常事,像是主事董姜宇,早就習慣了這兩位的鬧騰勁兒,反正這個世子爺是個怪脾氣,絕不會為了方文章幾句爭論而真的動怒喊打喊殺,而方文章這家伙,像是個老頑固,其實也是年輕氣盛,模準了世子爺脾氣底線,更是每每據理力爭、毫不退讓。

秦老頭罵得累了,卻發現眼前牢門外的兩人居然完全無視了自己,仍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地對掐幾句,不停不休,「你們……你們……」秦老頭氣急,他不怕死,即便做了大清滿人的子民,秦老頭骨子里的確還記掛著老祖宗的傲骨,人不能忘本,非我族類啊,安穩終不能長久,又或許從未安穩過。

「閉嘴!」弘暉不耐煩了,才對著秦老頭吼完,方文章就笑了,弘暉心里堵著,難受,雖然的確如秦老頭所說,在這里與方文章吵鬧,是存了幾分心思,做給秦之謙看的,然而,這小子愣是由著老父叫罵,秦之謙自個兒卻是木然坐在牢門里邊兒,一個字都不吐了,弘暉轉身不理睬方文章了,卻是對著里頭秦之謙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句,「秦之謙,我再問一遍,你願不願意為我所用?」

方文章急了,想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董姜宇攔住了,董姜宇在老搭檔耳邊輕語了幾句,讓方文章連連皺眉,卻還真是沒再揪著弘暉鬧了。

弘暉見秦之謙還是沒反應,頓了頓,反而是不怒而笑了,又或者是怒極反笑了,語氣也變得沒那麼急迫了,只是緩緩道來,「我不管你怎麼答我,幫,我是一定幫你的。至少,能救下你的老父親,就這一點,七分把握,我還是有的。」弘暉不會錯過秦之謙的微顫,也明白,說了這麼多,鬧了幾天了,這也是自己第一次當著面給出承諾,弘暉再接再厲,「當然,如果你應了我的話,獻出忠臣,為我所用,我可以為你博一回,能救下你,我有五分把握。」

然而,一瞬的動容之後,秦之謙就再也沒有動靜了,顯然,除了老父親之外,秦之謙自己倒是生死不計了,然而,他知道,唯一妥協的理由,也早已被隔壁老父親的叫罵堵死了,父親絕不會選擇苟活,秦家人絕不會苟活求生。

方文章听了,心里這個憤恨啊,世子爺,您能不能長點出息?

果然,弘暉幾次三番廢了許多口舌,卻沒得來秦之謙一個字,而另一旁,秦老頭「哈哈、呵呵」的笑得有些淒涼,誰願意趕著去死?可若要這般窩囊地偷生于世,秦家人不需要。

又一次無功而退,方文章跟在弘暉身後,欲言又止,看得一側的董姜宇連連搖頭,這種時候,自然是旁觀者清,董姜宇看得出來,郎中大人幾乎是被世子爺成功降服了,即便兩人經常固執己見爭論不休,可不,出了名的倔驢脾氣,如今方文章卻是每每都幫著弘暉盤算著,簡直就是苦口婆心掏心掏肺了,只是他方文章獻忠心的表現形式比較特殊罷了。

秦之謙父子是單獨關著的,弘暉依舊把呂義博小呂給留了下來繼續監視,被方文章說成是大材小用浪費了,還別說,半年的時間,最初嫌棄小呂的郎中大人,現在可是尤其看重這個徒弟的,這呂義博心思細膩周全且十分敏銳,半年來從旁跟著方文章學差事,一點就通、還舉一反三,更是幫著方老師辦了不少漂亮差。

「世子爺看來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了。」方文章氣急的時候,也開始學著陰陽怪氣了,不過,這模樣,顯然是被逼得沒法子了,誰讓弘暉是個怪脾氣世子,哪怕被人指著罵了都不生氣的?

弘暉當然不承認,他哪里不生氣了?是快要被方倔驢給氣瘋了!逮著什麼事兒都和自己對著干,還越發來勁兒了!再說了,小爺怪脾氣、還能讓人指著任人罵?到看看誰有膽子,試試?

不是誰都有方文章的膽氣,當然,也不是誰都有方文章的本事,能讓咱世子爺不計較小節,所謂惜才,所謂伯樂尋覓千里馬,弘暉心里,方文章不是第一個,而如今這個秦之謙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弘暉沒有理睬方文章,而是見著外頭候著的小廝,眉頭稍稍有些皺起,「出什麼事了?」這個小菜是弘暉親自安排在福晉芸秀身邊伺候的,此時到刑部?弘暉難免有些憂心的,這本是個多事之秋。

小菜見主子誤會,趕緊回話,把福晉主子交代的一一說明,今日慈仁宮里的事兒,也當然說得明白,弘暉這才松了口氣,原來是老太太想念了,不禁自責了一番,近來盡為著秦之謙的事在忙,果然是疏忽了許多事兒,「郎中大人,如你所願,小爺現在就撞南牆後拐彎了,還望郎中大人行個方便,準假幾個時辰,小爺我進宮去哄老太太去。」

其實,每每瞧這倔驢抓狂,挺逗的,時間久了,弘暉卻也發現了,就這方文章的段數與四爺比起來,差忒遠了,根本沒法子比。

瞧世子爺瞬間變了樣,又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方文章在後頭氣得牙癢癢的,「你……姜宇,你看他,他……怎麼……哎!」還不是每一次都是他方文章以「哎」聲了事。

「大人,主子總是有分寸的,以前,不是每次都能成事兒嗎?」小呂在一旁幫著師傅順氣,而他也對弘暉這個主子十分信任信服,料想主子近來一次次鬧騰,定有章程謀略。

方文章搖搖頭,心說哪能那麼容易?如果真能輕易救下秦之謙,不用世子爺說,自己也看不得秦之謙就這麼枉死了,可是……小呂都說是「以前」能成事兒,反賊叛亂之事,不是尋常事啊,就怕此番世子爺沒掌控好尺寸,終了怕是更要牽連四爺。

方文章無奈,只好吩咐小呂將秦之謙看嚴實了。要知道,世子爺與那秦家父子、又或是與自己爭論的那些話,一旦傳了出去,就是欺君啊!

弘暉算著時間,距離秦之謙被行刑還一段時間,所以才盤算著沒用狠招,而是不厭其煩對著秦之謙進行心理戰,弘暉知道,秦之謙已經漸漸開始動搖了,現在需要的就是——等。

然而,弘暉前腳才進宮去,那頭刑部大牢秦家父子倆的單獨牢房里,就來了不速之客,雖然四爺和弘暉是嫡親父子倆,然而,很顯然,弘暉選擇了「等」字訣,而四爺終于看不下去了,直接遣了林師出馬,三下五除二,把這難纏的父子倆成功解決了。

從頭到尾,林師也就只是給秦之謙和秦文泰一人喂了一顆藥丸,拿出筆墨,讓秦之謙抄了一份悔過書,痛陳自省慚愧。秦之謙前後抄了兩份,第一份的時候,是顫著身子抖著胳膊寫完的,林師看都沒看,直接一掌拍去,桌子安好無恙,紙墨盡成粉末,之後第二份,秦老頭在隔壁叫得淒慘,秦之謙將字寫得端正漂亮。

四爺是個謹慎的,親自將悔過書細看了一遍,到不是不信林師辦事,只是四爺不想太過小看了秦之謙,畢竟暉兒願意花費大功夫收服的,應該是個有過人之處的。秦之謙沒再耍花樣,這正事四爺欣慰的地方,四爺倒是點頭了,暉兒的眼光的確不錯,四爺能從一個人的字,琢磨透這個人。

半年來,這是四爺第一次幫著兒子出手,也是第一次在兒子的差事中插手,畢竟,四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是該給暉兒一些印象深刻的,四爺覺得,與其對著暉兒耳提面命、三令五申,還不如直接手把手做給兒子看。

四爺相信弘暉的天分。

弘暉當日從慈仁宮接了卿和回府,就沒再去刑部,而方文章等人得了四爺令,自然不敢給世子爺通風報信,何況,方文章其實在等著看戲,畢竟,四爺一出手,才真正讓方文章心服口服,與四爺相比,世子爺的手段雖然經常智計百出,而且確實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好效果,但真正在朝堂,需要的還是四爺這樣的雷霆之勢。

至于小呂,倒是想要盡忠給主子報信的,雖然是四爺安排給世子爺的跟班,可呂義博心里明白得很,哪怕是從了四爺對世子主子有丁點不忠,至于世子爺會不會與四爺起芥蒂,呂義博猜不到,可是呂義博確信,世子爺受不得半點奴才的不忠不義。

可惜,小呂還沒出得刑部大牢,就被四爺派人押了起來,打了一頓板子,索性扔進秦之謙那牢房一起關了起來。做奴才的,可不悲催?

弘暉正在自個兒院子里,對著小不點卿和弟弟演說,什麼叫做心理戰術,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

卿和听得久了,點點頭,一歲的娃已經可以說得很溜了,「哥哥,我知道。西歷三十一年,夏國兵犯我雲陽邊境,時,烈侯于城樓,當眾活剮了夏國七皇子樊瓊,此戰,烈侯一人盡退八萬夏兵,保雲陽。」卿和說起來,眼中滿是欽佩,雙眸似是比平日里的還要明亮。

弘暉︰「……」這是代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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