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在離開與開始之間
那一瞬間的眼眸,藥師兜終生難忘。
——萬花筒寫輪眼。
這個少女明明就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根據前兩天抽血化驗的樣本對比,神月兔確認是神月一族的遺孤無疑,那麼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照?
這樣的能力……假定宇智波的寫輪眼擁有此種能力並能在大多數情況下使用的話,那麼也是宇智波家族的能力,與外人無關。怎麼都不太明白,當時確實是看到了寫輪眼無疑,天照這個說法也是神月兔自己所說的,看她的樣子,根本不知曉自己怎麼了,沒有必要欺騙自己。藥師兜覺得,如果是剛才的情況下,若是天照沒有失敗,自己幾乎不可能全身而退。所幸的是,神月兔目前的查克拉似乎不能支撐她使用如此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間的寫輪眼化之後,她的眼眸迅速褪變為原本的褐色,眼中的迷茫空洞消失,整個人也失去了意識。
看來,神月兔這個人比想象中有趣。
不過……查克拉限制嗎?這樣一來,雖然能力獨特,卻也需要磨練。這種看似完美卻漏洞百出的能力就好像賭石一般,對了,便是璞玉,錯了……一文不值。
那麼,後者要怎麼辦呢?
藥師兜的眼鏡閃過一絲殘酷,當然是全部打碎好了。
如果不是自己那時震驚的印象深刻,看到現在倒在地上氣息紊亂的少女兜幾乎以為是自己剛才的錯覺了。萬花筒寫輪眼,藥師兜也是在大蛇丸大人的筆記中了解到過一些,神月兔是怎麼擁有這種能力的?難道在這個少女血脈里,還有另一種血繼限界存在?兜並沒有親眼見到小兔使用出這種能力的全部,那麼這種能力到底是真實的傳承,還是虛有其表的外觀復制?
嘴角扯出一個越來越燦爛的笑容,這一刻,兜的心里格外愉悅。
大蛇丸大人的眼光一向準確,果然,這個少女給了他們最大的驚喜。
藥師兜站在原地,揚起一抹弧度。
看來這次的試驗收獲頗大,如果假以時日,樂觀估計,神月兔將是一個比宇智波佐助更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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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月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輕飄飄的回到房間的,醒來的時候她趴在床上,睜開眼,目光看到的便是身邊一臉淡定的黑發少年。少年俊美的輪廓隨著時光流淌而逐漸被雕琢出來,不得不說,真是只是這張臉在現在對小兔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她的想法還停留在剛才和眼鏡男見面的緊張感中。
「真沒出息,被嚇到了?」
佐助嘖了一聲,看到這樣的小兔習慣性的毒舌。他一回來便察覺到了不對,來到小兔的房間沒看到人,正想去外面就看到藥師兜抱著她回來了。那個時候的小兔一臉蒼白,暈迷間也不忘眉頭緊鎖,看來曾經發生了什麼。他早該想到的,大蛇丸那個家伙就是這麼的讓人不得安寧。
「為什麼我要這麼淒慘啊,佐助,我沒有多少查克拉了。變態什麼的……果然是最可怕的,嗚嗚,我好後悔,嗚嗚……大叔……」
剛剛恢復了一點說話的力氣,小兔趴在床上不停嘀嘀咕咕中。
身體疼痛的幾乎動彈不得,連帶眼楮好像透過霧氣在看東西,眼楮周圍還有隱隱的刺痛和酸脹感。
好奇怪,自己之前怎麼了,完全沒有當時的記憶了。
「查克拉,你有的時候也沒多少。」
佐助淡淡的說。
「要吃飯嗎?」
「你……要!」
沒有注意到佐助語氣里不屑的成分,听到吃飯這個詞,小兔頓時覺得復活了大半。
肚子已經餓到沒有感覺了,大概多久沒有吃東西了?這種饑渴的感覺從五六歲之後幾乎就沒有過了。小兔想起自己爺爺剛去世的時候,沒有人做飯,她自己更是一點不會,只能用家里的錢買點零食,那段時間,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最可憐的一次還是餓暈了在家里。
後來和鳴人在一起,又遇上了大叔,終于有了相互照應。三代爺爺知道他們的不便,暗部那里會不時派個忍者過來。沒有持續太久,卻總是好的,畢竟那之後小兔再也沒有挨餓過。
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光了佐助帶過來的東西,也顧不上優雅不優雅了,反正小兔覺得自己對二少爺不感興趣,他看沒看到自己吃貨的樣子也無所謂。
「不錯的口味,其實人妖大嬸對你不錯?」
小兔知道,自己肯定是不會讓大蛇丸那種人留飯什麼的,唯一的便是被丟到這里之後佐助過來看了自己,然後準備的。
不管怎樣,宇智波佐助這個人……還挺不錯。
曾幾何時,也有一個人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這麼吃飯。記得最開始召喚出大叔的時候,那個人也是這樣子,不說話,不作聲,看著自己狼吞虎咽的吃東西。東西很難吃,大叔的手藝一向糟糕,不過在那個時候餓得半死的小兔看來,似乎也是不錯的美食了。
想到大叔,小兔心情又不好了。
「好好休息。」
一直沉默著看到小兔吃完東西,佐助說了一句,帶上餐盤離開了。
門被鎖上的那一刻,小兔覺得覺得眼楮很酸。
「嗚嗚,大叔……」
想起和大叔一路旅行的時光,小兔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可能也許是哪里做錯了?嗚嗚……朝顏什麼的其實也不是太討厭是不是?不對不對,明明是大叔猥瑣大叔惡心……可是……好像不關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自己這麼討厭他們呢?到底是在討厭什麼嘛……
小兔在床上滾來滾去,不知道怎麼辦。
「嗚……大叔……你快點來找我啦……」
拍打著手上的被子,小兔悶悶的說。
「——你也知道錯了?」
突然,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兔幾乎是不可置信的迅速抬起了頭。
黑發黑眸的男子站在自己的床邊,一瞬間,小兔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只是,那樣的語氣和熟悉的氣息告訴自己,也許……
小兔伸出手去,正好拽住了對方的左手。
溫熱的觸感一瞬間讓原本酸澀的眼楮更加難受了。
大叔?!!
「嗚嗚……真的是大叔啊……大叔,他們都欺負我……嗚嗚……」
這一次是真的哭了出來。之前遇到大蛇丸的恐懼,一個來到異地的迷茫不安,一瞬間完全的爆發了出來。
「神月兔,過來。」
看到這樣的情景,就算是正在氣頭上的阿飛也難免心軟了下來。臉色依然很難看,但語氣好了不少。
他確實很生氣。當听到絕說的藥師兜曾經出現在小鎮並很可能帶走了神月兔那個笨蛋他就覺得心里堵得厲害。藥師兜據說曾經參加中忍考試,這個人是誰他不太記得了,大概是大蛇丸放在木葉的棋子,這個沒什麼好上心的。只是……大蛇丸那個家伙竟然敢在被警告後還帶走了神月兔那個笨蛋,真是夠囂張的。
大蛇丸啊……不會讓你好過的。
經過幾天,確認了大蛇丸基地的位置,阿飛這才趕了過來。一來便看到床上扭來扭去不安穩的某只兔子,一時間百感交集。
「——沒想到,這麼晚了,我們還會有客人到訪。」
阿飛並不算低調的進入音忍村,被發現是肯定的,這也是他一開始便打算的。進來的是大蛇丸,看到對方他的臉色不太好,身邊跟著藥師兜,還有同樣面色不善的佐助。佐助並沒有見過斑,樣子很是緊張。
「佐助?你怎麼——對了,這是我家大叔。」
小兔以為佐助會擔心,向他解釋著,臉上還掛著明顯的淚痕。
「我沒听你說過你有什麼家人。」
佐助明顯不太買賬,眼前的人他從沒有在木葉見過他出現,這個男人根本不是木葉的人。而且這個人……周身氣息很奇怪,總覺得籠上了一層霧氣一般,看不透,模不清,本能覺得很危險。
「大叔是來帶我走嗎」
小兔突然轉過頭,問阿飛。
「蠢。」
阿飛不知道小兔在想什麼,這麼明顯的事情需要再三確認嗎?果然夠蠢。
捂臉,他為什麼和這樣的笨蛋有契約。
「那麼,佐助也一起好嗎?」
小兔這麼說,看著佐助。
她是想和佐助一起離開的,畢竟大蛇丸那個人只是打著要佐助的身體作為容器的想法,這樣下來,很危險。即便是為了鳴人那個笨蛋,小兔還是想幫佐助一次。
「你搞錯了。」
佐助的眼眸里有一略而過的神采,但是,慢慢的,它湮沒在了那雙平靜的黑色眼眸之中。
「要走隨時可以走,被關在這里的,只有你而已。」
他這麼說,回絕了小兔。
走……怎麼可能?這是一條他自己選擇的復仇之路。他會自己親手殺了那個人,在此之前,無論地獄,只要給他力量,哪里都是一樣。
「玩夠了?神月兔你心真好,真是小看你了。」
阿飛的語氣涼涼的,透著寒意。
「我……」
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你什麼?神月兔,你現在是不是越來越膽大了。任性出走?你才幾歲嗎?啊,抱歉了,我忘了你一直智商只有幾歲,真是為難你了。」
刻薄的話說出口,小兔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燙得厲害。
「我想說……這位忍者大人,你似乎忘記了……」
兜出聲提醒。
「兜。」
大蛇丸制止了他的話。金色的眸子轉而看向小兔,讓小兔不覺得往大叔身後躲了躲。
「神月兔,你不想弄明白神月一族的血繼限界了?為什麼得到,有什麼價值?或者簡單的說,在你莫名其妙的契約之後,有什麼限制,會不會反噬,能維持多久,你都不想知道了?更簡單的……」
「你身邊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你從沒有質疑過?」
「當然,如果你想著無所謂,想著可以永遠不變的維系什麼,這樣的話,你還真是個簡單天真的孩子。」
大蛇丸的嘴角揚著一抹自信的弧度。
「我……我不用!我家才不是什麼家族,才沒有血繼什麼的!」
小兔只能這麼說。躲在大叔的身後,因而也沒有注意到大叔眼神中的波動。
「你會回來的,我肯定。」
「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回來,音忍村很歡迎你。」
別有用意的看了阿飛一眼,大蛇丸這麼說,斷言了小兔的想法。
「沒有人會一直陪著一個人,這樣的負擔太沉重了。要的東西只有自己掌控好才是。神月兔,繼續這麼下去吧,不要太早哭著回來求我喲。」
大蛇丸說完,伸出長長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
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和那個人和曉鬧僵的時候。
「我才不會!!」
這話小兔反駁的很快,但是大蛇丸一席莫名其妙的話就像個可怕的夢魘一般,立刻讓小兔覺得渾身不安起來。
自己才不會去找他什麼的……血繼限界……什麼召喚術,什麼契約,她才不關心。
大蛇丸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落到小兔身上,他的心里那個想法大概已經猜中了七八分。
轉身,他走了出去。
「兜。」
「是的,大蛇丸大人。」
藥師兜看了小兔一眼,隨即恭敬的跟著大蛇丸離開了。
佐助想說點什麼,終究也沒有開口。
「大叔……」
小兔拉拉阿飛的手。
「那個人的話……為什麼讓我覺得很不安。」
沒有即將離開的驚喜,小兔覺得心里七上八下。
「回去吧。」
阿飛說。
小兔抬起頭,驚訝的發現大叔的表情陰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