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人們的恐慌心理而激起他們趕路的動力確實是個可行的辦法,但是當人們到達總區是看到那一團亂麻的景象是又會有怎樣的絕望,那時候又會爆發出怎樣絕望的憤怒?這就是所謂的飲鴆止渴吧。
但是科學研究表明,人類對生命的渴望又是能夠刺激他們爆發超出一般的能量。比如說發生交通事故時,有人甚至能夠跳離車子三米之外而幸免于難活著從十幾層的高樓上摔下而毫發無傷。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吧!後有喪尸追兵,人們不僅精神還是體力都爆發出驚人的持久力,但相對而言,某些任性的缺陷就這樣暴露的亦祈的面前。
他作為安全區的副區長,理所應當的坐在被嚴密守衛的指揮中心,但是他絕不是那個最無所事事的那一個,因為只要出現智慧喪尸亦祈就得上前線了。而現在,他正在津津有味的听著隊伍中上演的幾出折子戲。
「老公,你爸都已經這麼老了,我們還要繼續帶著他!」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這是什麼意思?」憤怒的男人低吼。
「爸已經活的夠本了,但是我們還有孩子,照這樣下去——」
「啪——」巴掌拍上皮肉的清脆想起,緊接著就是女人嗚嗚嗚的哭泣,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鬧。
亦祈沒有再听下去,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場簡單的倫理劇嘛!
「你們干什麼?」這次一個恐慌的女聲高昂的,伴隨的還有布料碎裂的聲音。
「干什麼?」猥瑣的笑聲,「你那位膽小鬼老公已經把你賣給我們老大了,你說我們能干什麼?」
「他怎麼會……」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
「惜命唄。當然——如果你好好伺候我們老大,你也能活的好好的……」
前段時間在安全區的生活,亦祈還以為人類已經慢慢地團結起來了,但是現在看來,一切似乎言之過早了。
在他的身邊,坐著一直想跟他搭訕但是卻礙于亦祈冰山臉的葛修和透過車窗玻璃注視著前方的明先生。頭頂上盤旋著基地里僅存在兩架直升機,他們正監視著周圍的一切異動。
「現在的速度還不夠。」葛修在靜默了片刻後突然開口,「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總區!」
亦祈看了他一眼,葛修似乎太過緊張總區了,那里有什麼讓他這麼在乎的東西?
「那少將想怎麼做?」明先生淡淡的開口了。
亦祈發現這個明先生雖然能夠在適當的時刻代替葛修發號施令,甚至在軍中的地位都要高于他這個區長。但是葛修——亦祈想想覺得有些奇怪,即使葛修對明先生不怎麼待見,有時候還會沖著他大罵,但對于軍權這種敏感的東西,他卻一點兒在乎的跡象都沒有。
這不是非常矛盾麼?若不是非常信任明先生那就是相信他有什麼永不背叛的理由。他的腦中有閃現了鐘叔那個默默守護的樣子,這兩人——真是太相像了。
「舍棄!」葛修的眼中閃現著決絕,他放在桌上的手緊緊的攥著,手背上青筋畢現。
亦祈和明先生都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提議。有些人留著也是累贅,還不如篩選一下,給人類留下更為出色的種子。
大部分普通人類的命運就在這一個小小的車廂里被他們信任的長官輕描淡寫的決定了。
火紅的太陽在漸漸的西斜,一場血腥的篩選行動正在醞釀著……
當天邊的最後一抹明亮消失,在呈圓形的隊伍四處就響起了悶聲。是子彈打入棉花的聲音,亦祈躺在自己的帳篷里。現在他確信自己真的已經變了。在外面的時候變得冷漠、旁觀,但是他覺得現在生活很好,家人都在安全的地方,靈境也在正常的發展,而他現在也有了自己的目標……
一個悶聲就代表著一個生命被死神收割而去。他們連最後的遺言都沒機會留下,就死的輕于鴻毛。不!亦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起碼他們的死應該會給人類的進化帶來一些益處!或是給那些惹事端的人類一些警告!
不管有怎樣的變化,太陽還是會正常升起。而亦祈意料中的暴亂並沒有發生,基地中還是一切照常,只是某些地方傳出隱隱壓抑的哭聲。
與昨天相同的時間集合,相同的時間啟程,亦祈注意到很多的人都留下了一些鼓起的被子、褥子或是在他們的帳篷邊上有一個堆起的新土堆。但是也有些尸體就這樣暴露在陽光之下,可見它們的下場即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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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總區已經近在眼前了,而亦祈的靈境也漸漸地步入了正軌。
現在亦祈的生活重心已經完全轉移到了靈境上了,以前不是因為太忙就是心有顧忌而不敢太放肆的「消失」,正好趁著這個閑時好好的修整,如果哪天里面出現了和地球同樣的或是更為高級的生物,那他就不用再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在月神出現半年後,與她相伴而生的光明神也誕生了。但從名字上就可以小說,所以他按照西方大陸開始布置自己的靈境。
當然這也不是他心血來潮、異想天開,而是根據靈境的特點——靈境之源中的潭水散射成八種顏色水光的特點來判斷的。他想,以後靈境的發展差不多就會按照小說中那些斗氣、魔法來發展吧!
現在他就一邊等著兩位主神去讓靈境中一些適合生物成長的星球布滿生物的足跡,一邊繼續創造神話中的神明吧!當然,他不會忘記把自己腦海中的生活知識輸到那些主神的識海中……
亦祈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強到了何種地步,幾天前他已經能夠籠罩整個地球還綽綽有余,然後他發現就在他生活的地球上竟然也存在著很多有趣的東西還有一些熟人的精神印記,但是還有幾個是他不管變多強都無法探測出的,就如歐陽戰和離他不遠的明先生。至于地球外的一些星系,他還沒有試過,也覺得現在沒有意義,因為他現在還沒有足夠的靈力能夠支持他月兌離地球的引力。
「父親,」明麗的女人來到亦祈的身後,她赫然就是月神。
「恩。」亦祈已經規定︰人前是父親,至于人後,那就是真正的父女。曾經蕭爸媽在听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可真是石化了半天,最終還是蕭媽媽吶吶的開口了︰「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孫女。」
「靈境現在怎麼樣?」亦祈淡淡的問,但是不知在何時,他的身上已經凝聚了一層無形的威勢,他儼然正在蛻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神!
「太陽神已經創造出第一批人類。」月神秀眉微蹙,「只是其中夾雜著一些殘次品。」何為殘次品?就是腦袋發育不全、四肢不全者。「還有一些沒有控制好能量,竟然出現了一些初級神祗。」
「殘次品剔除,至于小神——那就物盡其用。」想都沒想亦祈就做了這個決定,雖然不是完美主義者,但是這是第一批人類,他們的優劣決定了以後人類的發展。「告訴太陽神,別光顧著創造人類,其他物種不能忽略。」
「是。」月神的身影在風中漸漸淡去。
還是不純熟啊,得加快拿到那些文化記錄了。
亦祈身在地球,他決定尊重人類的文化而不做過河拆橋這種事情。所以他沒有派遣月神不問自取。
「嘿!」一個巴掌毫不客氣的拍在亦祈的後肩上,「你在這兒干什麼?」
是葛修!他早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只是不想回頭而已。但是——亦祈沉默的盯著那只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除了爸媽,任何人都接觸他的身體都讓他不愉。
似乎是被凌厲的目光刺到,葛修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如果他不是區長,去過不是還要利用他得到進入總區的權利,現在那只手已經不知道在丟在哪里了。
滿意的點點頭,亦祈繼續回過頭看天邊,計算著距離。
「沒有什麼好看的啊?」葛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小蕭,你怎麼越來越冷了?」
被人懷疑了啊!亦祈心中警惕,既然不願做出某些事情,那只能適當的委屈自己了,「沒什麼,只是不想說話。」
「哦——」一听到亦祈的聲音,葛修活絡起來。「最近匆忙趕路,都忘了好好招待小蕭了。」
他熟稔的拉住亦祈的手︰「走,大哥帶你去吃大餐。」
一接觸到陌生的體溫和味道,亦祈就竭力壓制著自己奮起殺人的念頭。他用力一拽讓自己的手月兌離不舒服的所在地,「不必了,我還要巡視基地。」
「沒關系,沒關系,」葛修的雙手連連擺著,「我讓明來巡視,小蕭就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吧。」他溫和的笑著說。
簡直就是甩不掉的牛皮糖,這人到底怎麼了,對他這麼「熱情」?也沒見他對基地里別的什麼人這樣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前任總結出的經驗總不會騙人的。
不過根據亦祈的感情「經驗」,他還是不能理解自己有什麼可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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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長,您總算回來了。」小二激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失去了平靜。
「恩。」歐陽戰淡淡的應了一聲。
「您找到人了麼?」小二小心翼翼的問道。注意到了盟長似乎遠比出發之前憔悴多了,一向嚴謹的他竟然容許在自己的屬下面前衣冠不整,而面部也留著淡淡的胡茬。
「听說那邊有人趁火打劫?」歐陽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開始例行公事。
「是!」提到這個小二就義憤填膺,「盟長,我們聯盟里有內奸!」
「內奸?」歐陽戰露出嘲諷的笑容,「你怎麼知道?」
「有人偷了我們的聖藥!」小二再次激動起來,氣得渾身發抖,「還有喪尸攻擊了軍部,不然現在聯盟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
「盟長,要不現在我們也趁他們被喪尸襲擊——」
「不必了,」歐陽戰揮手打斷了小二的提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是軍部偷襲我們異能者聯盟,如果一旦——那恐怕別人就未必會這麼想了。」
「但是——」小二欲言又止,誰又能咽的下這口氣。
「我大致已經知道內奸是誰了。」歐陽戰的眼中幽深一片,「現在關于內奸的事情不要聲張,該干什麼就干什麼。」
「您是想——」小二眼中一亮。
「沒錯,現在你出去吧。」歐陽戰罕見的流露出一股沉重的疲憊。
「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從歐陽戰的身後傳來,歐陽戰就像是皮影戲中一個被突然剪斷線的人偶散落在了
辦公桌上。
他發現對待工作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意氣奮發,仿佛一種靈魂被從他的身體里生生的抽離了,痛入骨髓。現在唯一能夠支持他的,恐怕就是兄弟們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他親手建立起來的異能者聯盟,為那個人!
即使現在他不在身邊,他也必須用全部的精力來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