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阿琪便要用那千年的瑞靄芝草來治好太子。而我,經過一天,不只沒能得到可以治好師兄的靈藥,還闖了莫名的大禍。
我從冰雪中起身,撫了撫發上雪片,看向東宮的方向。還好總算是有驚無險。
出宮,應該向北。
我裹好衣衫,只管埋頭快走。師兄,今夜應該無恙吧,因為皇後赦免了我。今夜,是屬于東宮太子的。
雪片,越來越大。我在雪地里留下的腳印很快被新雪掩蓋,今夜一定很冷,我要趕快回去多燃幾盆火爐,新建成的房屋總是寒冷的,蘭玉又該睡不好了。
今日的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說了只會徒增煩惱。
我穿著穆天昀的衣衫,戴著風帽,雖然身量不同,但一路仍有不少人向我行禮。我略微點頭回應,那些人並不奇怪,想來穆天昀平日里就是這樣的。
我走到宮門口時,一個小宦官追上了我,看他臉頰紅紅不停喘氣的模樣,似乎是一路急追過來的。
「姑娘,陳王命我將這令牌給你,陳王說,夜深寒冷,姑娘早些回去歇息,這令牌莫要輕易示人,他日若有急需時,可在宮中暢通無阻,此外,陳王要我看著姑娘離開」,那小宦官看起來並不比竹景大多少,說起話來卻一板一眼甚是木訥,全沒有竹景的靈秀可愛。
出入宮門的令牌,我有,穆天恆給過我一個,不知穆天昀為何又要多此一舉,想來問那小宦官也是白問,我索性只是點點頭,走出了宮門。
我身上帶著銀子,便叫了輛馬車載我去侍郎府。
那府邸甚是宏偉,遠遠的便見到了燈火通明,新任禮部侍郎入住皇帝御命修建的府邸,自是有數不清的京官前來道賀。蘭玉向來不善交際,可他性子溫和,又不懂拒絕,那一幫人卻將他誤會成了城府極深,又知道他曾隨秦王戰于邊疆,竟是想盡了辦法來巴結示好。
馬車剛停在府門前,我已經瞧見了竹景,這孩子穿的極厚實,雪花已經落了一身,臉頰與鼻尖凍的通紅,雪孩子一般等在門口。
「主人……」只是喚了一聲,他便不說話了,抿著薄薄的紅唇,低垂眼睫。
這孩子定是還記著早上的事。
我原本便不會與他計較,更何況這一天發生了那麼多事。
「竹景,師兄呢?」可我也沒精力與他解釋,此時,我只想見到蘭玉,看到他的微笑,享受他的靜好,我希望,他能抱抱我。
「侍郎大人還在前廳,從宮中回來便不曾停過,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這孩子吞吞吐吐,難道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