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城與江城雖然相隔甚遠,但自從陳王穆天昀修了官道之後,便有附近的農人在路邊設了茶寮,賣些茶水包子的,以供路人休息時食用。
一條官道打開了太多人的活路。
從驛館遇襲已經過去幾天了,天汐並不問我那夜發生了什麼,可他看著我的雙眼中多了更多的憐惜。他總是偷偷看我,連眼也不眨一下的看著。可當我看過去的時候,他又飛快的移開視線,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慌慌張張顧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他誤會了。從侍衛們那里,他知道了有人行刺,可對我發生的事,他並不問。他該如何開口呢?他能問什麼。我也沒有提過,我該如何述說呢?
我們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可卻有些事在慢慢變化。比如,每一夜,我總從噩夢中驚醒,著了魔般赤足跑到天汐的房間,看到他安然無恙還是無法放心。我拿了被褥,睡在天汐房外,我害怕極了,我要離他最近。比如,天汐對我,倍加小心翼翼,無論在哪停留,他都讓侍衛遠遠守護,除了他自己,他不許任何人靠近我。比如,吃飯、飲水,我總要先嘗,我用盡女孩兒的任性,霸道而蠻橫。比如,每夜我睡在天汐房外,醒來卻是在他床上,而他,在地上。
我想,侍衛們必定有無數的猜測,只是他們全都對曦王忠心耿耿,縱然心中懷疑種種,也不會說一個字,有半分疑問。
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只是希望天汐能夠安全到達南疆。
為此,我寸步不離。
刺客再沒出現過,或許他們已不知埋骨在了哪里。我絲毫不懷疑穆天昀會狠絕至此。天汐該是不會與他爭的,這是個多麼純潔美麗的少年啊。可他不許,天汐的存在對他便是威脅。
只是,當有一日他得償所願,他真的能安心接受萬民敬仰嗎?
我不知道,雖然我們血脈相連,但我並不能懂得穆天昀的心。
「天汐……」我看著為我吹去茶沫子的王子,輕聲喚他,然後將頭靠到了他的肩上,「我想早日到達南疆」,這個美麗的少年,渾身散發出如陽光般明媚的光芒,他總是炙熱的感染著每一個人,可當他安靜下來的時候,那份溫柔珍貴的如稀世珍寶。
「好啊,我們可將侍衛分作兩隊,白天晚上都可以趕路」,天汐吹完了茶沫子,又將沾染了風塵的包子皮撕去後,喂到我的唇邊。
我用力咬下一大口,天汐便開心的笑了。
就這樣,我們日夜兼程,每到一處驛館只是稍作休息,補充干糧,馬車倒是多添了幾輛,好讓侍衛們輪流休息。
而我與天汐,無論晨昏定省,擁被而眠,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