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這個冬日,初雪來的極早,關于軍餉的事,果然如穆天昀所說,不了了之,至于那誣告之人是誰,作何處理,我卻是懶得去管了,皇後的壽辰就要到來,準備賀壽之禮,才是迫在眉睫之事。
我一個山野來的丫頭,哪里知道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生辰該送些什麼,而我雖名份上已是曦王妃,卻不願動用伏錦宮的任何財產。
無奈,只好請教我的禮部侍郎師兄蘭玉,也正好解了伏錦宮里那些小女兒的青春相思。
蘭玉來伏錦宮那日,宮中婢女起得比任何一日都早,打點茶水,擺弄點心,隆冬的時候,他們竟將宮中弄了個花團錦簇。待到我正眼看到,險些疑是春天偷偷跑了來。
「師兄」,直到大雪漸歇,伏錦宮里才有了蘭玉的影子,他著了黑裘的袍子,領口一圈絨毛,溶溶漾漾的,越發襯的他膚如凝脂,眸如水晶。
婢女們瞧見他,都是呆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了,想來這番容貌定是比他們想象中的更要好上幾分。
竹景在侍郎府中住了不少日子,與蘭玉相熟,一見他便拜下,「大人先喝盞熱茶吧」,他服侍著蘭玉月兌下袍子,掛到了屋里暖著。
蘭玉看了我一會兒,似想起什麼,彎身就拜,「王妃娘娘!」
我原本笑意盈盈,此時卻是一陣說不出的落寞,這里是伏錦宮,我是妃,他是臣,再不是什麼師兄與師妹了。
「師兄坐吧,如若,還不上茶?」可我偏不,我就是要叫他師兄,他永遠是我師兄。
「王妃,我已將五內年各級官員為皇後娘娘精心準備的禮單都帶了來,你可仔細瞧瞧,或是尋以往不曾有過的,或是找出皇後娘娘的喜愛偏好,以此準備賀禮,想必皇後娘娘定會滿意的」,蘭玉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禮單,一張張翻給我看,清亮的眸子顧盼流轉間總會不經意的轉向我,脈脈深情若隱若現,這讓他看起來仿佛變成了那個我初見時的害羞少年。
「呵,我送什麼她都不會滿意」,趁著宮婢們在不遠處竊竊私語偷偷評論之時,我用只有兩人听到的聲音冷哼。
蘭玉聞言頓了頓,以低頭的姿勢目不轉楮的看著我,忽然,他的手在玉桌下輕輕的握住了我,「囡囡,你只記得皇後的生辰,你的呢?」
喔?是啊,白雪飄揚,我也沒記起自己的生辰。
「師兄,只有你記得,不如我們像小時候一樣,好麼?」小時候,師父常常不在,我的生辰,唯有蘭玉相陪。有一次,我突發奇想,許願想要天上的星星,蘭玉便夜夜鑿冰,雕出好看的形狀,掛了滿屋,怎奈屋內暖和,冰星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