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後,秦王、陳王先後回朝,蜀王退回蜀中。
我等在景泰宮,足足等了半日,才見到穆天昀,在他推開宮門的那一刻,我沖過去撲到他懷中,險些將他撲倒在地。
「哥哥!」
「你這丫頭,還以為你長大了」,穆天昀消瘦了,稜角更加分明,可他眼底閃露的光芒卻是比任何時候都更柔軟,他一手摟著我,一手撫模我的額角。
他並不問我許多的事,只是靜靜的看我,那樣的眼神,仿佛要將所有欠的愛憐在這一瞬全都補償給我。
我抱著他的腰,忽然不再委屈,可不知為何,微笑的眼角卻閃出了淚花。
「哥哥你想吃什麼呢,我替你做」,我拉著穆天昀走進內殿,他的景泰宮,簡單的空曠,可吃飯用的桌子也是有的。
此時,那里屏風林立,擋住的是我為他靜心準備的小驚喜。
似懂得我討歡的心思,穆天昀歪著腦袋假作苦思,「山珍海味?珍饈百媚?」
我听的直皺眉,這什麼王子啊,宮中數十年,就連好吃的東西也數不出幾樣麼?作假也作的那般乏味。
穆天昀拍我的頭頂哄道,「我對吃食向來不夠上心,但丫頭準備的,一定是好東西。」
哼,打仗精明,謀算精心,運籌精確,怎麼這個時候這麼笨?
我意興索然的搬開屏風,露出整張木桌。一個小爐,一只耳鍋,鍋中湯汁女乃白,當然還有斷然不能少了的醬料。
穆天昀眼楮陡然一亮,怎麼也忍不住嘴角露出了極好看的彎弧。
我就知道他喜歡。我還記得那時宮中之宴時,他嘗到此種美味時,孩子般著迷的模樣。
我知道,這樣的接風之宴太過寒磣,可是他喜歡啊。他想要的,我給不了,那麼,至少能讓他嘗嘗喜歡的美味。
「來嘛,這個吃著可暖和了」,我強將他按到坐下,挽起衣袖就開始忙碌。升火、涮肉、涂上醬料,我將這許多日子來的擔心全煮進了其中,吃下去。此番之後,在這個宮中,我們兄妹相依為命。
穆天昀輕輕的點頭,我涮好拌好一碗,他便吃下一碗,足足三人份的,他一點不喊撐,認認真真的細細咀嚼,慢慢品嘗。這個樣子的穆天昀,我覺得陌生,可又似乎在無盡的時光當中,他便一直是這個樣子。
這一日,他總是淺淺的微笑,深深的凝視。我忘掉所有的一切,對他講述那遙遠時光中我的調皮事。講娘親因我淘氣而流的眼淚,講爹爹打我手心,我的小手腫的像小饅頭,講我的馬兒小雪,講師兄的兩只白鶴小左和小右,講總被我氣的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