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殺物語 涉 第二章 帝都

作者 ︰ 灰羽

灰額上的汗珠流下,滴落在地面之上,切雷赫然發現她腳下的地面已經被劃出了一個清晰的圓弧,他的眼中閃過欣賞。

很少有人能夠領悟到基本動作才是真正的殺招,這女人,倒有些與眾不同。

與此同時,他心中又起了疑問,她真的只是他們猜想的盜賊那麼簡單嗎?

心中微微對灰改觀了不少,切雷默默離開,不去打攪灰的清晨早鍛煉。

他前腳離開,粉晶晶和諾西西後腳就從妖精空間里飛出,嚷嚷道,「那只狼走了嗎?」。

「嗯,走了。」

灰收了十七,抖了抖汗水,又換了一個動作,一絲不苟的練習起來。

「還是我們家灰灰厲害,狼那麼恐怖的生物也不敢接近你呢!」粉晶晶興高采烈,雖是遠遠一督,沒有看清,但她還是第一次和狼近距離接觸呢!好興奮!

諾西西則抱著雙臂,哼道,「不就一只狼麼,要是它敢來,看我不把它打趴下!」

一人兩小精靈,一是對這個世界了解不深,二是單純無比,都沒有想到那只狼是獸人變的,只當是迷路的野獸,並沒有多想。

回到旅館,將浸滿汗水的舊衣服處理掉,灰換上干爽的緊身衣,想了想,又披上了一件長披風。

接近臨走之時,小精靈們為她親手敢制了很多衣服,雖時間緊迫,卻依然比普通服飾精致許多,讓行事低調的灰大為皺眉。她心里在需要購買的物品清單上追加了衣服這一項,又取了安諾特比買來的面具戴上,這才出門。

「啊,姐,早啊!」

迎面便是莫莉卡的笑臉,她拉著灰左瞧又瞧,驚訝的眼光在她的披風上瞟來瞟去。

灰色的披風連帽,遮住了她純黑的長發。也不知道這披風是什麼材料制成的,模上去涼爽無比,又細軟非常。再看,那邊角之處,隱隱閃著銀色光輝,如果不注意,還真要把那精致的花紋給看漏了不可。

時至夏日,但灰的身周卻有一層淡淡的風,透露出那麼一絲涼意來。

不僅是莫莉卡,就連薇薇安也看的目不轉楮,流露出一絲羨慕的情緒。

一路走下樓,灰臉上黑色樸素的半臉面具遮擋了不少人的視線,繼而讓他們把目光放在了灰的披風之上,這一看,都不由的嘖嘖稱奇。

那披風竟然是無風自動,順著灰的動作,偶爾露出里面青色的內襯。

粉晶晶,諾西西都笑的前仰後合,真不知道當他們知道這只不過披風的反面時,會是如何反應。

原來灰竟然嫌棄披風表面的流光溢彩,整個反過來穿了!

早餐結束,和文塞告別後,眾人離開。

小隊幾人都是希羅國出身,家在帝都,所以莫莉卡才會不斷向灰灌輸帝都的風景名勝,意在挑起她的興趣。

莫斯坦坎大陸中,希羅國坐落在南邊,幽靈森林正在其東北處距離不到半個月車程的地方。

順路接受了商人的雇佣,勇猛佣兵小隊的幾人和其他一些零散佣兵,總共二十多人,一起保護商隊上了路。

「啊,灰,那些個討厭的家伙又再偷看你了!」粉晶晶扳著指頭,道,「這是今天里第四回了!」

十三個箱子,五座馬車,除了薇薇安和其他佣兵隊伍里的另一名魔法師坐在馬車上,灰和大衛等人都徒步跟著馬車一同行走。

和他們一起從小鎮里出來的那些佣兵,不少都是見過灰的真實面貌的,這一路上沒少回頭瞄,時不時還互相之間猥褻的笑著,說些下流的笑話。

那眼光赤果果的,仿佛要透過灰露出面具的下巴那里一直看到她的整個面貌一般,礙眼的很。

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針對灰,可他們既沒動手,又沒正面挑釁,大衛等人也沒有理由前去責問。

莫莉卡氣憤的大踏步前進,仿佛腳踩的就是那幾名佣兵的腦袋似的,而安諾特比則在腦子里牢牢刻畫著那幾人的模樣,盤算著要給他們的吃食里下點什麼藥才好。

大衛比較沉穩,只是低聲讓他們稍安勿躁,不過從他用力握著大劍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其實也是在努力壓抑著不滿的情緒。

灰皺眉,卻為不解。

諾西西氣惱道,「你看他們看你的眼神,那麼…那麼…」

想了想,單純的小精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猥褻的目光,粉晶晶接上,道,「就好像狗狗看到了肉骨頭對不對?」

「對,沒錯,留著口水,眼楮還彎彎的。」

兩個小精靈說完,又同時覺得哪里不一樣,冥思苦想,卻不得要領。

「總之,那眼神就是不好!」

「嗯!就看著難受!」

兩個小精靈的討論讓灰微微揚起了嘴角,只不過瞬間,又恢復到波瀾不驚的模樣。

輕蔑、yu望、厭惡、憎惡的各種眼神,她看得多了,都已經習以為常,也不會去在意。但是那些人嘴中吐出的污言穢語,卻因為她超乎常人的听力給听的一清二楚。

雖然不惱,卻微微有些不耐。

就好比皮粗肉厚的巨人,被一只蚊子給盯上,明知它咬不動自己,也不屑殺其,卻因為它嗡嗡的聲響而感到不耐一般。

灰正思考著是不是要讓他們「閉嘴」之時,她的身前忽然多了一塊高大黑影。

切雷,那只狼,竟然和安諾特比換了個位置,站在了她的前面。

高大二米二多的狼人宛如一堵肉牆堵在了灰的面前,也遮去了佣兵們猥褻的目光。

切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覺得那些眼光對那個女人來說,是褻du。是的,那個在林中默默鍛煉的女子,是不該,也絕對不適合被這樣的目光看待。

他默默的行走在灰的前頭,直到休息的時候,也站在了她的身邊,用冷冷的目光掃視那些不懷好意之人。

灰不知那狼人此舉何意,但少了那些打探的目光,卻也輕松不少,便隨他去了。

莫莉卡湊著水袋喝水,小聲和薇薇安說話,一雙眼楮不時瞄瞄切雷,不時瞄瞄灰,笑的縫都找不到了。

听了莫莉卡的話,薇薇安張大小嘴,小臉通紅,視線在灰和切雷身上一掃,頓時又連忙害羞的低下頭去。

安諾特比這個小盜賊是懂唇語的,莫莉卡的口型分明是說「有奸情」,頓時他嘿嘿一笑,貼著大衛耳朵說了幾句,大衛咧嘴一笑,兩人的眼光飛向灰和切雷兩人。

灰和切雷同時背脊一涼,互相對視一眼,又都默默的撇開頭去。

粉晶晶叫囂著,一雙大眼楮都化作了心型,道,「灰,灰,好男人啊!」

諾西西心里酸溜溜的,道,「不就是長得高點麼。」

粉晶晶白了他一眼,道,「灰,還記得我們的夢想麼?」

「我成為花中皇後,你來找一個世界最棒的老公,我看這個狼人就不錯。」

粉晶晶捧著小臉,仿佛許多許多粉紅的心心從她身上冒出,道,「高大又強壯,帥氣又威嚴,不發一言就幫灰你驅趕那些蒼蠅呢,真是好男人啊!」

「切,我看是長腳又長爪,全身長毛又有尖牙,長著一條疤的一只直立行走的大狼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粉晶晶做了個鬼臉,笑道,「你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這麼帥氣的大狼你見過沒有?」

「哼。」諾西西渾身散發著醋意,看切雷越發覺得不順眼起來。

半個月後,眾人終于回到了帝都——埃塞娥蘭,這座明珠之城。

高聳的青磚圍牆後,是一片白牆紅瓦的建築。

莫莉卡和薇薇安,一個拉著寬大長褲邊角,一個拉著自己的魔法師長袍,異口同聲道,「歡迎來到埃塞娥蘭,莫斯坦坎大陸的明珠之城!」

開朗而活潑的少女,靦腆而害羞的少女,微笑著,張開雙臂,像是從天而降的兩個天使,帶著灰走進這個新的世界。

穿過寬敞的走道,避過疾馳而過的馬車,少女的笑聲如同風吹過的銀鈴,讓過往的行人紛紛駐足,繼而微笑。

灰的眼眸快速打量著周圍,最顯眼的莫過于那高達一百五十三米的乳白色塔樓上的黃金鐘,如果在那上面,必定可以把整個城市的全貌看在眼里。

慢步行走的行人說明這里的生活節奏並不快;蹦蹦跳跳的孩子們大多衣著簡樸,很少看見補丁,說明這里的生活水平並不低下;街上混雜著其他種族自由行走,則代表這里並沒有種族歧視;再看街邊巡邏的士兵,臉上帶著笑容,身上的鎧甲都似是嶄新的,便可判斷出這里的士兵親民,但是卻很少接受過血與火的鍛煉。

短短一刻,灰就了解了這座城市的許多情報。

青磚圍牆不過二米多高,白牆紅瓦的建築也不過只是泥胚塑造,只需要一把大火,便能讓這座城市徹底湮滅。

灰心里快速估計著,如果有星際那些裝備的輔助,大概只需要半天,她就可以拿下這座城。

七拐八拐,路過高聳的噴泉,路過滿是花卉的草地,穿過一條條交錯的街道,莫莉卡和薇薇安停在了一家小小的飯館前。

這家飯館帶著小院,不大,卻有兩層。

莫莉卡吸了口氣,大聲叫道,「米格瑞娜阿姨,我們回來了!」

沉寂了幾秒,飯關大門忽然打開,一名女子風一般的從里面瘋跑而出,一把抱緊莫莉卡,又隨即把眾人一個個抱過來,喜不自禁。

莫莉卡咯咯笑著,很是享受女子的擁抱,薇薇安也害羞的笑著,而安諾特比就稍稍發窘了一些,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尷尬的紅暈,僵直著身子。

就連切雷,也直挺挺著身子,讓那女子緊緊擁抱了一下。

女子有著一頭棕紅色漂亮的長波浪卷發,相貌是純粹西方人式的那種,雙頰上微微有些雀斑,給她性感的外表減了幾分卻又增添了幾分親和力。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幾人一番,見他們無事,這才擦去眼角滲出的淚水。

接著,她一改慈母形象,反而雙手叉腰,指著大衛,切雷道,「瞧你們,怎麼搞得,竟然敢留下一封信就帶著我的寶貝們一走就是兩個月!」

「你們不知道他們還小,怎麼就頭腦發燒同意他們參加佣兵任務呢?」

「萬一出了事兒,怎麼辦?」

雖然語句嚴厲,卻句句飽含擔心,莫莉卡和安諾特比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

當初若不是他們先斬後奏,就不可能拉著大衛叔叔陪他們去見識一下了。

街上行人顯然都已經看慣米格瑞娜發飆的模樣了,都笑呵呵的停下步子看戲,讓大衛臉上發燒,拉著米格瑞娜好言相勸道,「好老婆,我們先進去吧,你們看見有客人嗎?」。

「哎?」米格瑞娜這才發現灰色袍子的客人,頓時不好意思的臉紅道,「讓你見笑了。」

「來,來來,趕緊進來吧。」

飯館里不少是常客,見大衛等人回來,有的還拍著桌子,直說大衛不厚道,出去任務也不知道給米格瑞娜留個信兒,讓她好等。

「好了,好了,人回來就好。」在人前,米格瑞娜可不願別人說自己老公的。

眾常客也笑著調侃幾句,繼續埋頭吃飯了。

「老板娘,點菜!」

「哎!就來!」

來不及招呼灰,米格瑞娜又忙著去點菜,燒菜。

薇薇安紅著臉,點頭道了聲歉,連忙前去幫忙了。

莫莉卡和安諾特比也挽起了袖子,端起小菜穿插在了小小的飯館之內。

灰斜眼看去,一共十多張桌子上,坐滿了人,還有門廊上站著幾個等待的人,生意很是好。

粉晶晶詫異道,「生意這麼好,怎麼就只有米格瑞娜一個人呢?」

「對啊,沒有佣人嗎?」。

諾西西也歪著頭,他記得看的書里面常說人類很懶惰,總是喜歡讓佣人做事,怎麼在這里,卻都是那米格瑞娜親力親為呢?

灰看向大衛,為兩小提出疑問。

大衛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道,「小本經營,小本經營。」

說著,他岔開話題,拍拍灰的肩膀,道,「走,我帶你到樓上去,先休息一下吧。」

就在這時,忽然角落里吃飯的一名男子捂著肚子倒了下來,「 啷當」,帶翻了半個桌子上的菜肴。

和他同桌的另一人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上前道,「喂,喂,你怎麼了?」

小飯館里的人都繼續著吃飯的動作,倒是米格瑞娜擦著手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臉擔心。

莫莉卡搖頭,阻止她的動作,道,「安諾特比過去了。」

薇薇安抱著羊皮卷的薄薄菜單,鏡片下的表情很是忐忑,問道,「他,他怎麼了?」

那人一臉青紫,嘴角吐著白沫,安諾特比一見就知道不好,湊過去試了試鼻息,又連忙模了模那人的頸脖,頓時小臉「唰」的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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