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殺物語 涉 第七章 狩獵灰熊

作者 ︰ 灰羽

兩人的運氣很好,一路沒有踫到其他佣兵,便發現了大地灰熊的巢穴,半山腰的洞口。

「嗚哇,看上去好黑好可怕啊。」粉晶晶拉著諾西西的手,小臉蒼白,可一雙眼楮卻有神的緊,她可還沒見過熊這種生物呢。

諾西西挺著胸膛,道,「不就是只熊麼,我幾個腐蝕術就能干掉它。」

才說到這里,恐怖的吼聲從洞口中傳來,諾西西和粉晶晶嚇得同時叫出聲來。

大地灰熊聞到他們的味道,出來了!

粉晶晶模著撲通撲通快速跳動的胸口,打量著那大地灰熊。

粗壯肥大的軀體,又長又密的體毛,臉形像狗,頭大嘴長,哇!和書上說的一模一樣。

就是好黑,好丑,好髒的樣子…

諾西西看到那大熊直立起來,比灰和切雷加起來還大,簡直像座大山,連忙緊張道,「灰,小心啊!」

灰十七已出,目光在大地灰熊身上游離,判斷其最薄弱的下手部位。

另一邊,切雷面色凝重,五指微曲,手腕發出藍光,在他跳躍的同時,化作藍色冰爪轟然向下抓去。

大地灰熊狂吼,單腳踏地,地面發出轟隆隆的震動聲,一道土牆直從地面破土而出,冰爪在踫到土牆的同時,兩者同時化作碎塊。

切雷雙手護住前方,就著沖勢一鼓作氣沖破土牆,右爪虛抓,一柄冰劍忽然出現,一個橫掃,劈向灰熊。

灰熊硬生生收了這一擊,倒退三步,四爪踏地,怒吼出聲。

地面宛如被颶風吹過的磚瓦屋頂,無數土塊被掀起翻開,擲向切雷,切雷單腳踏地,本要躲開,可隨即想到身後的那人,立刻止住腳步,揮劍,無數弧形冰刃刷然而出,撞上飛躍的土塊,乒乒乒,竟然發出金屬撞擊聲。

土塊和冰刃相撞抵消,化作冰粒和土屑紛紛揚揚的落下。

切雷知道,動靜太大了,要是有其他佣兵在附近,定會尋來,必須速戰速決。

冰刃上閃過藍光,切雷深呼一口氣,忽然一掌劈下,「嗖嗖嗖嗖」從他站立的地面半穿出一道冰刺,呈直線朝著大地灰熊鑽去,在鑽到它身前時,猛的化作巨大冰刺鑽出地面!

一連串變化只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粉晶晶和諾西西都看的目不轉楮。

眼看冰刺就要刺進大地灰熊,粉晶晶「呀」的一聲捂著了眼楮,卻不料沒有听到任何哀嚎。

從指縫中看去,她發現那大地灰熊身上竟然多了一道黃色光環,冰刺在踫到那光環的同時破碎開來。

粉晶晶松了口氣,而下一刻,破碎的冰刺忽然爆開,震裂了灰熊身上的光環,而切雷,已經飛躍而上,雙手各執一把細長冰刃對著灰熊的雙眼就猛戳進去!

眼球戳穿、鮮血四濺、灰熊哀嚎,一切的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粉晶晶根本來不及背過頭去,已經看到了灰熊倒下。

「啊啊啊啊啊————」她禁不住害怕恐怖的尖叫起來。

切雷看了看那個人類女人,見她一動不動,不由微微皺眉。

嚇傻了?

可看她之前的身手,倒也不似那膽小之輩,還是說她見不得血?

切雷搖搖頭,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意那個人類女人的反應。

殊不知灰正在把星際的灰熊和這里的大地灰熊進行比較。

她忽視了這里是魔法的世界,忽視了魔獸的魔法,來到這里,除了小精靈們,和斗斗、力力它們,她根本沒有接觸過真正的魔獸,對魔法的了解也只限于小精靈們的解說,而這只大地灰熊,卻身體力行的告訴了她,她所知的魔法太少。

無論是灰熊的那揚起土塊的土系魔法,還是被切雷當做利刃的冰系魔法,她都沒有見過,如果剛才她貿貿然沖上去,定不會勝的像切雷如此快速。

她反省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或者說,她對魔法、魔獸這些東西的了解還太少。只會使用魔法還是不夠的,必須要能夠把魔法化為自己的攻擊手段。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句話是教官經常教導他們的語言。

心思百轉的灰,眼光落在了割熊皮的切雷身上,也許可以問他,隨即又搖頭。

她向來不喜歡求助于人,這次,她也準備自己想辦法。

割完熊皮後,切雷又劈開灰熊的大腦,取出一塊半個手掌大小黃色的石頭來。

粉晶晶雖然覺得切雷很過分,但對那石頭卻很是好奇。

「魔獸身體里還長有石頭?」

「那個大概就是魔核吧。」諾西西猜測,「我記得長老說過,魔核是魔獸身體里魔法元素的集合,會發魔法的魔獸,身體里定有魔核。」

「啊,我想起來了,不過我怎麼覺得這石頭好眼熟啊。」粉晶晶托著腮幫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看到過這樣的石頭的。

回到帝都,已是晚上,匆匆交了任務,兩人無言的回到了飯館。

米格瑞娜的小飯館已經重新開張起來,常客們帶著新朋友過來捧場,不少曾懷疑過飯館的客人也不好意思的提著小小禮物上門,氣氛熱熱鬧鬧的好不快活。

看到兩人,她立刻緊張的拉住灰,打量了一番。

「還好沒事,真是擔心死我了。」

切雷卻是左瞧又瞧了一番,道,「莫莉卡?」

「別說了,那兩個小兔崽子昨天竟然準備偷跟著你們兩個過去,幸好被我發現,現在正被我罰在廚房洗碗呢。」

切雷冷漠的點了點頭,便去後院找莫莉卡了。

薇薇安迎了上來,穿梭在小飯店中點餐的任務讓她白皙的小臉染上紅暈,看起來紅撲撲的,想讓人咬上一口。

要知道,薇薇安回來的日子里,米格瑞娜的飯館可比平時生意再要好上三成!

「灰…你…你…沒事吧?」

「嗯。」

「呼…那就好。」

事實上,灰除了趕路,什麼都沒做。

「啊,天啊,我情願面對一百只魔獸,也不願面對這一百只油膩膩的碗啊!」小廚房里,莫莉卡一邊哀嘆,一邊用力搓洗著水盆里的木碗和杯子。

安諾特比則擦著洗干淨的木碗,把它們一個個疊在一起,道,「還說呢,要不是你溜出去的時候撞到人,怎麼會被米格瑞娜阿姨發現我們偷溜呢!」

「喲!」莫莉卡摩拳擦掌,臉上表情卻是微笑,道,「你這是怪我咯。」

安諾特比縮了縮腦袋,連忙道,「沒…沒有,我這只不過是在遺憾麼。」

「嗚,說的也是,要是我們沒被發現,就能看到好戲了的說。」

切雷在門口,看著兩人的互動,狼嘴彎起一個弧度,穿過小廚房,他來到內院空地,不出所料,大衛正在這里練劍。

「回來了?挺快的麼。」

「嗯。」

切雷取出魔核遞給大衛,大衛皺眉,道,「你們去狩獵大地灰熊,還打到了魔核?」

大地灰熊是等級E級的魔獸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魔核?

「那不是大地灰熊。」

切雷道,「是大地暴熊。」

一個字的差別,卻是天壤地別,大地灰熊只是一只能用初級土系魔法的E級魔獸,對普通佣兵們來說,稍微有些難對付,但並不是難以殺死的。而大地暴熊,卻懂得三種以上土系魔法,更有中級防御魔法大地之環的保護,是D級上級魔獸,起碼要一支佣兵小隊才能解決掉。

可以說,今天如果不是切雷去了,而是大衛帶著孩子們,那最後即便能順利殺死大地暴熊,孩子們也定會受傷。

大衛神情一凜,雙眼眯起,手指磨蹭著黃色魔核,道,「你是說,有人算計我們?」

切雷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默默的看了大衛一眼。

然而大衛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為什麼有人要針對他們設下這樣的陷阱,拍拍切雷肩膀,他爽朗道,「也許是我們多想。」

「接這個任務的佣兵那麼多,如果是其他佣兵先到了,不也一樣要面對大地暴熊,可能這次踫巧搞錯了魔獸的種類。」

切雷沉默,換了個話題,道,「上次的事情怎麼樣了?」

「護衛隊查出的結果和灰說的一樣,毒藥也只是市面上買得到的普通藥物。那人只不過是貧民區的一勞工,有家人有孩子,護衛隊根本查不出他為什麼要自殺。」

「那…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只能不了了之。」

大衛模了模下巴,又道,「只是讓我奇怪的是,那死去之人的妻子和孩子,知道這件事後,根本沒有來找我們,反而像是老早就知道結果一般,任憑護衛隊怎麼問都不說一句話。」

切雷直覺這里面有問題,可他從來不適合陰謀詭計,同樣,大衛也不是走陰謀的料,兩人商量了好半天,卻得不出個結果。

任務領來的十枚金幣,眾人讓切雷和灰平分,灰拒絕,她不喜多佔功勞,直接推給了切雷。切雷沒有推辭,只是在臨走時,大爪抹過安諾特比的錢包,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金幣塞在了里面。

灰決定要了解這個世界,花了整整一天泡在下城區的圖書館里,只是她只找到了寥寥無幾的介紹魔獸的書籍。下城區的小圖書館大部分都是繪有插圖的啟蒙書籍。據管理員說,中城區和上城區的圖書館書目很多。

而無論是要進入中城區還是上城區,都需要專門的通行證,或者就是等待每年的節日,中城區會對下城區的人開放。

灰得知後,第一個反應是去「借」一張,遭到粉晶晶的強烈反對,只好作罷。

但除此以外,她要如何才能弄到中城區的出入證呢?

正思考著,她忽然听到背後傳來驚呼聲。

「讓開,讓開!」

「啊!小心!」

回頭一看,一匹受驚的角馬正橫沖直撞,灰本是冷眼旁觀,粉晶晶卻著急的捏緊了小拳頭。

「灰!快去救人!」

眼看瘋狂的角馬就要撞上受驚的老人,粉晶晶驚聲尖叫,一下沖出妖精界。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另一道黑影,一把抱住老人,翻滾到一邊。

灰也趁大家注意力在那黑影身上之時,迅速抓住粉晶晶,一把丟進妖精界。

失控的角馬被路過的佣兵制止住了,街上的行人,也幫著扶起那抱著老婦人躲開角馬的年輕人。

正在被諾西西責問的粉晶晶疑了一聲,道,「灰,那不是文塞嗎?」。

文塞被老婦人握著手,溫和的笑著,很是不好意思。

「真是謝謝你了,年輕人。」

「呵呵,沒什麼,不過剛才那一下有沒有傷到您?」

「沒事,沒事,你護著我又這麼會有事呢。」

「是嗎?」。文塞臉上還是浮現擔心的表情,道,「還是去牧師那里檢查一下吧。」

周圍的人紛紛贊揚文塞的見義勇為,那角馬車主連聲道歉,更是出錢親自帶老婦人去牧師那里。

文塞舒了一口氣,抬眼忽然看到一名女子盯著自己。

那女子穿著緊身短袍,像是盜賊裝扮,而臉上帶著一副樸素的黑面具,很是奇怪。

等等,黑面具?

文塞試探的問道,「可是灰小姐?」

灰淡淡點頭。

「呵呵,你好!莫莉卡他們還好麼?」

「很好。」

「呵呵,是麼。」

文塞微微一笑,又道,「相逢便是有緣,若是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到我的店里去喝一杯?」

「我那里有剛從月亮森林得來的上好蜜茶,不知我是否這個榮幸?」

見灰點頭,文塞頓時受寵若驚,連忙樂呵樂呵的領路。

這時,街角一名女孩才尖叫出聲,她剛才看到什麼了?她是不是眼花?剛才那個,是不是圖鑒上的小精靈?!

女孩雙頰浮上興奮的紅暈,眼中是勢在必得的決心,立刻對身邊的手下道,「你們幾個,給我去找出那個女人的身份!」

「是小姐!」

粉晶晶覺得有些奇怪,道,「灰,你找這個人做什麼?」

「啊!難道你看上他了?」

聞言,諾西西雙眼瞪的老大,生怕灰點頭承認。

仔細看,這叫做文塞的男人,也挺帥的麼,金色的發絲非常柔軟蓬松,碧藍色的眼楮又像藍寶石般純粹,他那微微長出的胡渣更是給他帥氣的外表增添了一分頹廢的色彩,憑增一份魅力。

「是耐看型啊。」粉晶晶嘟囔了一句。

本來她是覺得切雷很不錯啦,即使切雷在她眼前活生生撕裂了整只大熊,她也覺得那是形勢所迫,能改的。

「哎…算了,只要灰灰你喜歡就好。」

灰在心中搖了搖頭,不知道粉晶晶那小小的腦袋里怎麼會生出這麼些奇怪的思緒。

她道,「我需要改變容貌。」

「改變容貌?為什麼啊?灰你還能再變得更漂亮嗎?」。粉晶晶的大眼閃亮亮的,諾西西眸中也閃過希翼。

「不,我想變得平凡。」或者丑陋。

「啊?為什麼,為什麼呢?」

「我不想被別人注意。」灰耐著性子解釋。

她向來不屑和別人解釋,可對粉晶晶他們這些小精靈,她卻奇特的有著耐心慢慢說明。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情緒,只是一想到自己隱瞞了粉晶晶,那胸口就如壓了大石,沉甸甸的。

那時,她為了保護茉莉而手染鮮血,卻因此讓茉莉質疑。

幾年前,她也想過,如果一開始她就告訴茉莉她的身份,或許後來茉莉就不會那麼害怕,如果她不是因為害怕茉莉的疏遠,而一味隱瞞,那後來的背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可後來,她知道了,無論她是否提前告知茉莉,結果都不會發生改變。

只因為她是殺手,一個在星際之間,臭名昭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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