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復一日,再艱難,只要滿懷信心,也可以過得不那麼痛苦。
在愛麗莎慢慢的堅持之下,她也逐漸每日能夠有時間在外走走,見見太陽了。
說到底,大家都是奴隸,一開始有的奴隸還會落井下石,但時間久了以後,他們逐漸開始同情了這乖巧安分的女子。
一些跟的主人好的女奴隸,還會偶爾給一些吃食給愛麗莎。
然而在愛麗莎想著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之時,災難又再次降臨到了她身上。
起因很簡單,只是因為一名女奴在浣洗衣物時用力過猛,將一件上好的衣物上面硬是扯出了一個口子。
她當時很慌張,緊張的請愛麗莎幫忙修補,心善的愛麗莎當即幫忙了,可結果卻是兩日後她再度被拖進了小黑屋,硬生生被折斷了手指
「就是她衣服是她扯破的我還好心給她一個機會,賺點兒浣洗衣物的錢,卻沒想到她這麼不知好歹」
另一名女奴指著愛麗莎睜眼說著瞎話,愛麗莎當時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只是悲哀,卻沒有反駁。
是的,因為她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有著背叛行為的女奴,一件壞事也做了,也不在乎第二件、第三件。
更何況那女奴所說的有憑有據,若非是愛麗莎扯壞了衣服,那衣服上為什麼會有她修補的痕跡?整個西爾米蘭,就只有愛麗莎手頭上的工夫最好,那繡腳一看就知道出自于她手。
那女奴…原就是打算好的。若是修補的痕跡看不出最好,若是被主人看出來了…那也完全可以推到愛麗莎的身上
女奴之間互相請人幫忙浣洗衣物屢見不鮮,就連普通的浣洗女工之間也會請人代工,再加上愛麗莎的不加辯駁,最後的結果只是那女奴被罰了調往了別處,而她…又被扔進了小黑屋。
愛麗莎沒有埋怨,又回到那暗無天日的日子里時,她只是給自己打氣。
然而眼淚…卻無聲的掉了下來。
「奇怪…我為什麼要哭呢?」她怔怔的撫模過臉龐。
被**的時候她沒有哭,被*待的時候她忍住了哭,可現在…只是一切回到了起點而已…她…為什麼要這麼傷心?
「光明神大人…這還是您給我的磨難麼?」
愛麗莎苦笑起來,理智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但情感上卻依然難以反應過來。
她不恨那另一名女奴。因為她不像她一樣是孑然一身,那名女奴她知道,她在外還有家人。
雖說奴隸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但在西爾米蘭,一些寬容的主人還會給奴隸賞錢,允許他們接一些私活,來救濟自己的家人。而那名女奴…是他們那一家很大的經濟來源。
只是…愛麗莎有些找不到曾經努力的動力。
努力了一年…忍受著辱罵和**…卻在今天,一切回到了原點。
右手手指已經全被折斷,紅腫異常,一股細小的暖流從愛麗莎胸口向那手指的一段徘徊著。劇烈的疼痛中有著一絲很輕微的酥麻,愛麗莎在冷汗淋灕之中不忘向光明神感謝。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不記得了。
只記得是在日益向光明神祈禱的某一日,突然身體里變得一片溫暖。在那之後,無論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在那暖流之下都會逐漸好轉。
這也是愛麗莎承受著這一年暴行卻依然頑強生存下來的一個原因。她認為這是光明神賜予她的神跡。
呆坐了好半天,愛麗莎重重的敲打了自己的腦袋一把。
「胡思亂想什麼…」
「我要相信光明神的教誨,每一次挫折都是教導我們前進的磚瓦。」
「明明我以前還是很小心不被人陷害的…現在…是松懈了呢。」
愛麗莎微微笑了起來,心情調整的差不多了。
「光明神大人,我看來還要更小心一些才是。」
然而禍不單行,當晚,為了招待一名有著特殊性癖的特別暴虐的客人,愛麗莎居然被拖了出去
服侍那名客人的女子找了個借口,推了手下的女僕出來,而那女僕很快就被*的死了過去,西爾米蘭的店長責怪那女子浪費了一名手腳勤快的女僕,不知是誰,將毫無價值的比普通奴隸還要不值的愛麗莎提了出來,于是她便被提了出來伺候那名客人。
那客人並不在乎美丑,他在乎的是虐待對方的快感。
愛麗莎就那樣被洗干淨了身子,帶上了假發,畫上了濃郁的妝,送進了房間。
一個晚上,她遍體鱗傷,比以前被無數男人**的時候還要淒慘。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兒完好的皮膚。
「居然還有口氣。也好。隨便找點藥給她上了。」
「姐姐,這…」
「呵呵,以後再有這樣的客人,記得就讓她去接客。」
「啊還是姐姐英明。」
「嗯,可別讓她死了。」
愛麗莎已經發起了高燒,在迷糊之中听到了一切。一股寒意直竄到她的骨子里去。
被**的痛楚只會在**之時,但這種虐待…這種剝了她的指甲,听她慘叫,用帶著鹽水的鞭子抽打她,將木簽戳進她的肉里,看她哭泣的行為,卻是一種嚴厲的酷刑。
光是疼痛兩字難以形容愛麗莎的感受,那是一種全身都在煎熬的痛楚,一個晚上,讓她經歷了從未想象過的可怕。
那種下一刻永遠比上一刻更痛的感受,那種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的恐懼。
听到一切的愛麗莎…止不住自己身體的發抖。
全身疼痛的愛麗莎,嘴中被塞著防止她自盡的軟球,每日被專人逼著喝下吃食。在身體好了沒多久之後,又立刻被拉了出去,接待客人。
那名暴虐的客人成了她的常客。
再次一身傷痕回到她的屋子,無邊的黑暗籠罩了她眼前的一切。
愛麗莎的眼淚已經在夜晚中流的干枯,淚水流不下來,
我慈愛的光明神大人
我也許看不到您教誨中所說的希望的那一天了。
她第一次對未來充滿了不確定。
忍受著暴行的一年,換來的卻是更為暴虐的未來。
如果說這是試煉,那能不能告訴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
雖然有西爾米蘭店長吊著她的命…但她自己知道,她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也許…這次她終于能夠月兌離苦海,去到光明神大人的懷抱…
忽的,愛麗莎覺得有些輕松。
「愛麗莎?」
「愛麗莎」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帶著一絲焦急和擔心的,讓愛麗莎無比驚訝。
是誰?在這個西爾米蘭,怎麼會有人擔心她,為她焦急?
強撐起厚重的眼皮,愛麗莎看到了一個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灰…?」
面前的人點著頭,半邊恐怖的臉孔,半邊被烙上了奴隸印字的面孔,正是灰她的眸中有著絲絲燃燒的憤怒。
她想過愛麗莎會過的不好,可那些人不會有愛麗莎放走她的證據,所以…她以為至少愛麗莎能夠保命,直到她恢復了能力後來找她
然而灰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只有一小簇頭發還在的,宛如她召喚的骷髏一般的亡靈…居然就是那個愛贊美光明神,愛和她絮絮叨叨說著每日發生的小事兒的陽光般的女孩
她才二十歲卻完全失去了生命的生機
「灰…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被抓回來了?」
「要不要緊?」
「快,你快離開這里。」
愛麗莎的聲音不必破鑼嗓子好多少,完全破掉的聲線就像是一名粗啞的老婦。
她看到灰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己,而是擔心灰的安危,又暖又澀的情緒從灰心中劃過。她又是憐惜又是後悔,若是她能早一點來找愛麗莎…
「灰,有人往這邊來了」
西格瑪從外飛了進來,愛麗莎在看到那小惡魔時閃過一絲驚訝,接著被灰一把抱了起來。
「我帶你離開。」
「我?」
愛麗莎微微一怔過後,輕輕搖頭。
她握住了灰的手,明明如同風燭殘年的老婦一般的模樣,眼球卻依然清澈。她輕輕微笑著,似有柔和的光芒撒在了她的身上,明明是將死之相,卻偏偏讓人移不開視線。
「灰,你也看到了。」
「我這樣的身體…即便和你走了,也只是苟延殘喘。」
「我很感謝你能來救我。」
「可是…我累了。」
愛麗莎溫柔的眸子中,閃現出的是疲憊。
在這個剛剛二十歲的女孩身上,灰曾經看到的是不屈、活潑、堅韌的光芒,可現在…一切都化為了死灰。
「我想去找光明神…」
愛麗莎看向灰,眸中涌出的是懇求。
她沒有說的是,灰擔心她,她也擔心著灰。
她不知道灰是如何潛入進來的,但西爾米蘭的警衛不是吃素的。之前灰能夠逃走已經是十分僥幸,現在她卻獨自一人又回了虎穴
若是再加上一個她,那麼灰離開這里會更加危險
「不,我要帶你走。」
「灰」
「哼,我就說不要來救吧。真是不識好人心的家伙。」
「主人,和這種心死的家伙說什麼都不管用的。讓她死死掉算了。」
「反正我看她也不準備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西格瑪咧開嘴巴一笑,小翅膀扇動的歡快,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然而听到他這話的灰和愛麗莎都是一愣。
「你是說…我的肚子里…有個孩子?」
「嗯,沒錯。」
「大概也就一個月左右,才成型。很瘦小。」
「要不是有股力量保護著這個小家伙,小家伙早就死了。」
愛麗莎小心翼翼的將手撫模到自己的肚月復之上,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她只是一個低賤的女奴,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好了,你現在還想不想死?想死就快點。我讓主人成全你。」小惡魔三角尾巴在半空劃了幾個圈,不耐煩的問道。
「愛麗莎…」
「灰…對不起。」
這里居然會有一個孩子呢
也許是心理作用,愛麗莎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那來自自己血脈的鼓動
她的眸子里突地,重新燃起了生機
抬頭,她對著灰輕輕笑道,「我要給你添麻煩了。」
灰也微微笑了起來,然後搖頭。
小惡魔嘴角上翹,灰看到後輕輕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謝謝。」
西格瑪小臉「刷」的通紅,模了模小鼻子,別扭的別過了臉去。
他西格瑪是誰?可是最擅長看穿人心的小惡魔這改變人心還不是眨眼兒的工夫。刀子嘴豆腐心的小惡魔,堅決不承認自己同情了眼前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