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飯,卻吃出了四個人的心思,仿佛嘴里咽下去的不是飯菜,而是萬般滋味,苦澀亦或是甜蜜,大概只有自己心里才能知道吧。
吃過晚飯,晴雪主動地接過洗碗的任務,變收拾好碗筷去了水池。
閔瑞一直看著筱薔,臉上露出猶豫和擔憂,掙扎了好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筱薔剛準備說些什麼,可是張張嘴卻又變成了無聲。
筱薔偷偷打量了一下,還陷在剛才那件事情里緩不過神來,一臉落寞的閔瑞,心中有些難受,左手不自覺拽住衣服的下角,作力卻不動聲色。不敢再去想,也不想再去糾結,她微微轉移了一下目光,卻是閔瑞的方向,心中同樣有些傷感。
「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筱薔來來回回看著兩個人,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松軟下來,聲音有些低沉。
閔瑞想也沒想搖了頭,很堅持地說︰「我留下來陪你。」
筱薔看著那樣堅毅的目光,愣了片刻,輕得幾乎听不到的「哼」音帶著對自己的嘲諷。一臉憔悴地看著閔瑞,咧開嘴笑,可總感覺有什麼東西透過嘴角的縫隙,跑進了心里。最終,敵不過那樣的神情,她點頭答應了。或許,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那就是——她即將嫁給溫閔瑞。
「我也留下來陪你。」終于在這番眼神的掙扎中,令臣也回過神,堅定地說。
筱薔抿了抿嘴唇,那唇瓣之間的疼痛感讓她清冽地恢復正常,她和梁令臣注定是兩條平行線,現在的交集不過是上天開的玩笑。既然現在的她,選擇了溫閔瑞,那就讓其他的都煙消雲散吧!
即便是那樣的眼神背後包裹著多少的不忍,刺蝟一樣裹著自己的不安,筱薔亦堅定地搖著頭,說︰「你……還是回去吧。」
令臣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好似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包裹著,使他喘不過氣來。他壓抑著那好像被凌遲一般的心痛,眼楮圓睜得老大,那清晰可見的淚光卻是那樣憂傷的信號,就這樣,毫無顧忌地盯著筱薔,想從她的眼中探究著什麼。
筱薔早在看到那遍布憂傷的眼神的時候,心中撲騰著于心不忍,可另一個聲音卻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有些事情,真的拖不得!她別過頭,不願再看令臣。
令臣苦澀的臉龐,嘴角抽搐地想要笑了一下,即便此刻,他也想優雅地離開。可那笑容,卻是那樣的難看,動了動嘴角,最終放棄了。轉過身又回過頭,看了一眼筱薔,蹣跚地離開了辦公室。
「不要想,不要看,記得,以後有我。」不知道閔瑞是哪里來的勇氣,走到筱薔的面前,剛剛好擋住了筱薔的視線。他低下頭,看著她,溫柔地將她擁進懷中。小心地移動著她的頭,將她的頭放在靠近心髒的地方,直到空間瞬間融為一體,筱薔的耳畔依稀傳來閔瑞輕柔而又堅定的話語。
「謝謝。」在閔瑞听不到的地方,筱薔忘記悲傷,揚著動人的笑臉,溫柔地說著這兩個字。似乎除此以外,她變得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