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幸存者——泰坦尼克上的中國人
隔著單薄的衣服,勞拉感覺到背後夾縫的火熱,她終于明白過來了,原來「上火」是這個意思。
「死樣」她心里暗罵司徒南,「這個家伙自從訂婚後,越來越色了」
勞拉連忙掙月兌開司徒南的懷抱,嬉笑道︰「不理你了,我還要和設計師交流一下大學的設計方案。你看著辦吧呵呵」
說完不理司徒南就走開了。嗯,船上隨行的還有去加利福尼亞設計大學的設計師和一些比較「急切的」老師們。
他們暫時會在記掛在伯克利分校下,將來威廉大學建好了以後就正是轉回威廉大學。
看著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司徒南眼中燎過一絲淡淡的火焰,嗯,真的有些上火了。
「少爺,這是昨天從港口買來的甘蔗,很甜的」林一民走了進來,手中還捧著幾截甘蔗。
「正上火呢?還吃甘蔗?」司徒南皺著眉頭說道。
在他印象里,跟大多數熱帶水果一樣,甘蔗是熱氣的東西,前世那些加了蔗糖制成的下火茶根本沒用。
前世小時候,一上火就容易感冒,每次被老媽壓著喝那些苦苦的熬出來的中藥的記憶還保留著。所以對甘蔗這東西不怎麼感冒。
「你說的應該是那種黑皮甘蔗吧?那種確實是有些熱氣。但這種黃白皮的甘蔗是涼的,又清涼又甜,正好解解暑。」林一民笑道。
作為地道的廣州人,林一民這個「前輩」在這方面比司徒南知道的多點。
「真的?」司徒南舌忝了舌忝嘴角。
「肯定啦不騙你正宗的古巴哈瓦那甘蔗昨晚我們不是還喝了一瓶朗姆酒嗎?」。林一民小小地拆穿了司徒南怕上火的拙劣借口。他拿起甘蔗不客氣地大咬了起來。
想到昨晚那瓶別人送給司徒南的珍藏酒,林一民就有一種口感甜潤,芬芳馥郁的感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兩人的關系又熟絡了不少。
司徒南後來也試了兩口,感覺不錯,于是也跟著啃了起來。
「對了,楚富在哈瓦那怎麼樣啊?他有沒有找到那幾個人啊?」司徒南吐出一片蔗渣說道。
「這事富哥他沒說,不過他人已經在哈瓦那了,他說到時他會到碼頭迎接我們,到時再向你匯報。」
林一民說道。一說到正事,他馬上就認真起來。
「嗯」司徒南伸了伸懶腰,打了個飽嗝,悠悠地想道,「怎麼當時沒發現他們呢?看來注定他們是要受這幾年的苦了。」
「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
盡管船上上裝有冷氣,但進入墨西哥灣,海上一絲風也沒有,炎炎的高溫讓人提不起勁,司徒南有些困頓,不多時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林一民輕輕出去,回到電報房,向哈瓦那拍了一份電報。
這些天,有空的時候,司徒南都會給林一民講一些財團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創業經歷,甚至還會小小地透露一些未來的預測。
跟著司徒南,哈瓦那雪茄、古巴咖啡、還有朗姆酒林一民都嘗過了,倒是過上了比以前西關少爺更好的日子,這都不是讓他覺得驕傲的地方。
他覺得司徒南這個讓他覺得又敬又親的少爺見識非常廣,懂得知識也特別多,在他身上學到的東西比書本上學到的知識還要寶貴。
特別是司徒南對近代大國列強國家的興衰的論述,更讓他痴迷,而且深信不疑。林一民不知道的是,司徒南口中說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他前世流行一時的《大國崛起》里面的一些觀點,拾人牙慧而已。不過在這個年代,多了百年的經驗,這些觀點在林一民看來覺得非常新鮮,刺激,仿佛從中打開了一扇大門。
此時,在哈瓦那港碼頭,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正不時地向外張望,每次有船進港都讓他精神一震,他踮起腳,眼楮緊緊地盯著「闖入」他視線的船只,可是一個上午下來,都是徒勞。
「沒錯啊就是今天啊」他從褲袋里翻出電報,對了一遍上面的日期,發現沒錯,不由得嘆道「怎麼還不來啊?」
他扯開領帶,把襯衫最上面的紐扣松開,露出鼓鼓的肌肉,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那貼著肉的感覺讓他難受。
「富哥啊,你不是說今天大老板要過來嗎?現在日頭都西斜了,怕是出了差錯吧?」旁邊一個消瘦的男人問道。
「是啊」
「中午飯都沒吃呢」
旁邊還站著兩個人,此時也出聲附和道。
「急什麼?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哪怕等到太陽下上也要等」楚富蹙眉一樣,回頭瞪了他帶來的幾個同伴,大聲喝道「你們這幾個反骨仔,別忘了是誰把你們從甘蔗林里救出來的。
沒有他,你們早就變成人肥了真不知好歹誰在嗦一句,別怪我不認他做兄弟」
被這個叫富哥的男人喝了一棒後,剩下的三個人都不敢出聲頂撞了。一個星期前他們還掙扎在甘蔗林里,每天起早模黑,日淋浴曬,就差沒倒在那茫茫的甘蔗林了。
這樣的日子他們已經過了幾年了,但總籌不夠回家的船票。本來已經絕望了。
但不久前,這個富哥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把他們從甘蔗園的老板手中贖了出來,而且還成為他們的老板,還給予比較優厚的待遇。
這對于這些人歷經了世間最黑暗的人來書,楚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一刻就是他們的神跡,他們不由得抱頭痛哭。因此楚富在這幾個人心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他們還記得,當時楚富說了一句話︰「本來,你們這些人已經死了,包括我也是,但還有踫見了一個人,你們要記得他的名字——司徒南也就是你們的恩人,新老板」
領頭的那個男人叫楚富,卻取了個拗口的英文名叫.
,站在他身邊的兩人分別叫李炳和鐘杰,還有一個叫方狼的同伴,此刻躺在醫院里,暫時來不了了。
原來這些人都是泰坦尼克號上的幸存者,原來有八個人,可惜只剩下他們四個了。
楚富他們曾經是船上的鍋爐工人,隸屬于香港的一家船務公司,後來被派往泰坦尼克號,擔任低級海員,主要工作是燒煤、加油、掃地等,工資只有外國海員的五分之一。每天工作十四五個小時。也是船上最苦最累待遇最差的海員。
但對于這些苦哈哈地漢子來說,泰坦尼克給出的待遇相對其他船只而言已經非常理想了。
可惜好景不長,泰坦尼克號沉沒了,船上的八名中國船員的命運也發生了轉折。
楚富還記得,船沉的時候,要不是自己機靈,跑得快,看見一艘空著很多位置的救生艇,就奮力跳進海里,游了過去,最後地爬上了救生艇。
然後低著頭,沉默不語。
因為船上都是一群白人,生怕被認出來,被丟到海上
想到這里,楚富心里有些感慨,如果當時不是自己從鍋爐房里跑出來,被煤炭弄的烏黑黑的,估計就連救生艇也爬不上呢
8個中國船員爬上了救生艇,其中兩人因為躲在救生艇底部被人活活坐斃。
在那場世紀大災難中,所有人都不能避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悲劇。其中的悲慘再說無益。
令楚富他們絕望的是,當其他乘客都可以以難民的身份進入美國的時候,他們仍然要留在卡帕西亞號上,最後被狠心的白星輪船公司送到古巴去做苦力。
之後就是屈辱的抗爭
應該說是楚富的抗爭
1913年的時候,他曾經偷偷地從古巴的種植園逃跑出來,潛回美國,向政府提交了損失報告。因為他在泰坦尼克上丟了19英鎊,那是他幾個月做牛做馬積累下來的薪水。可惜的是,沒有得到回應。
不得已,楚富只好跑到了舊金山,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進了安全顧問公司,也踫見了一生的貴人——司徒南。
開始司徒南一點也不相信,楚富竟然有這樣曲折的經歷。當時司徒南也在泰坦尼克上,怎麼就從來沒見過這些同胞呢?
還有,後來司徒南和默多克一起駕著救生艇回去救援的時候,他也沒發現對面的救生艇上有個叫方狼的臨時船員在劃船。
十幾分鐘前,方狼剛剛被人從水中救起。一個英國船員因為長時間劃船月兌力了,方狼便勇敢地站出來,頂替了這項工作。
但偏偏司徒南就是沒認出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泰坦尼克號上的半個中國人呢?直到遇見了楚富後,司徒南才知道,原來里面還有這麼多的故事呢?他當時不勝唏噓,說如果自己知道了將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過用楚富毫不客氣的話來說,就是「你丫命好如果不是有個英國國籍的話,估計也跟我們一起去古巴耕田了」
這話頓時讓司徒南咬口無言
是啊,自己只不過是一無所有屌絲,而且還是一個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屌絲——自顧不暇,更何況顧忌他人呢?
這些年來,司徒南一直沒忘記這件事,他和楚富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追查此事,但想在加勒比群島茫茫的種植園里找到剩下的那幾個中國船員,如同大海撈針。
就連楚富也不記得自己被送到了什麼地方,他兜兜轉轉才僥幸從中逃了出來。
司徒南收購了白星公司的部分股份後,事情才有了轉折。楚富終于從白星公司內部資料里得到線索,然後一路追查到古巴去
這才有了今天的結果其中的辛酸曲折不說也罷
「無論如何,都要做一個讓人尊重的人就要靠實力還有緊跟著他的步伐」楚富心里默默地想道。
嗚嗚嗚——
一聲悠長的船笛,威廉號那天藍色的身影闖入了楚富的視線
來了
是它了
楚富猛然醒來心里一陣激動
(坐了一個下午,寫寫刪刪,總不能自如。總算把它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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