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心里一直記掛這紐約城市銀行的事，司徒南取消了外出的行程，呆在房間里等待紐約的電話。
「老板，已經和猶太人反誹謗聯盟聯系好了，他們願意提供法律援助，還表示會發動議員和官員造勢。」托馬斯笑道。「還有意大利人也願意和我們保持一致。」
「嗯。按計劃行事！」司徒南應了一聲，讓托馬斯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鈴——」
司徒南連忙提起電話，傳來羅伯斯熟悉的聲音。
「怎麼樣?」司徒南問道。
「我剛見了雅各布，他的身體不行了，完全垮了。」羅伯斯嘆道，仿佛為華爾街的一代風雲人物的落幕感慨。
「嗯——還有呢？」司徒南耐著性子問道。
「他同意裝讓不超過5%的紐約城市銀行股份，不過有個條件，他需要換石油公司的股份，同時還有你的一個承諾。」羅伯斯道。
「才5%啊？」雖然這5%股份值5000萬美元，是筆很大的數目了，不過司徒南還是有些失望。
「不少了。現在大部分股份都在洛克菲勒手里，他一人佔了三成，摩根佔了一成，雅各布?希夫佔了一成半。5%對我們來時剛好合適，不會威脅他們，同時也可以確保我們的地位。你知道的，無論是洛克菲勒還是摩根，他們都想獨享紐約城市銀行。」
羅伯斯勸道。
「好！」司徒南心里了然，又問道。「他的胃口多大？」
「10%——不過被我說服了，同意降到%。」
說到這里羅伯斯一陣沉默。他知道石油公司是司徒南的命根子，對于司徒南的「找石油」的本事羅伯斯比大多數人都要清楚，西方石油公司絕對是一家被嚴重低估的公司。它的潛力不亞于美孚石油。
%西方石油換5%紐約城市銀行是公平的，不過司徒南有了富國銀行、和羅伯斯證券公司後，對紐約城市銀行的需求並不是太急切，這得看他的心思了。
「接受資金交易嗎？」司徒南問道。
「不！對方堅持這一點。」羅伯斯肯定地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司徒南征求羅伯斯的意見。
「換！除非你用不讓石油公司市，不然這幫猶太人還是有用得著的地方，我們並不吃虧。」羅伯斯道。
「好！」
司徒南想了一下，認為羅伯斯的話有道理，特別那句猶太人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他還要我的什麼承諾？」
「一個對猶太人善的機會。」羅伯斯道。「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也好像很擔心的樣子。」
「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嗎？」司徒南有些疑問，心道︰難道雅各布?希夫能預見未來嗎？知道猶太人太出眾的金融天賦會被詛咒嗎？
不過從美國、歐洲普遍的反猶情緒來看，他有些擔憂也是正常的，說不準人臨死前真能預見某種不好的預兆！
「如果沒什麼問題。這事就怎麼定了！」司徒南道。放下電話，他又通知紐約的威廉金融控股公司，讓他們接受5%的紐約城市銀行的股份。
完成了一樁不好不壞的交易後，司徒南微微一笑，「真是個猶太人。臨死來還賺走我的一個承諾。不過，真沒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竟然有如此分量。或許他對每個交易的人都提出類似的要求？」
司徒南八卦地想道。此時他手中持有的西方石油公司59.%的股份。
放下電話，他來到舊金山灣區的金融大街的富國銀行的總部。剛進門口就被丹尼斯?法戈熱情地領了進去。
銀行雖然業務繁忙，但司徒南一進來就感受到一種戒備小心的氣氛。
「這里有些緊張啊！」司徒南笑道。
尼斯?法戈點點頭。「受紐約的華爾街爆炸案，我們不得不提高了包圍措施。」
進來門。司徒南隨意地做了下來，翹起腿。打量丹尼斯?法戈。這兩年，司徒南幾乎沒怎麼插手銀行事情，不過富國銀行還是按照他離開前定下的策略，不僅沒受到經濟蕭條的影響，還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司徒南對丹尼斯?法戈的表現很滿意。
「做好準備了嗎？」司徒南問道。
「什麼？」丹尼斯?法戈有些疑惑地看著司徒南。
「美好的時代即將到來了。」司徒南微微一笑道，「雖然目前還有些亂，不過很快就要結束了。在戰爭中我們積累了大量的資金，同時也取得了世界市場，很快美國的商品就會充斥著全世界了。
現在重新回到了和平年代，一個商業繁榮的時代即將展現在我們面前，這是最好的時代。你不覺得富國銀行要做些什麼嗎？」
「這些我們不都在做麼？港口、城市交通、貿易、鋼鐵、石油，這些我們一直都在投資麼？」丹尼斯?法戈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是願意听听你的高見。」
「我知道。」司徒南點點頭，又道「但不夠具體！未來我看好的三大產業︰汽車、建築、還有電氣。
看看福特汽車！以前有人說讓洛克菲勒統治美國，現在有人認為福特即將取代洛克菲勒了。
听听，一年幾百萬輛的汽車，你就知道這個行業的潛力有多大。每個家庭每個人都需要一輛汽車，而不是去擠笨重火車。
汽車工業即將超過鋼鐵、鐵路成長為美國最大的制造業和最大的工業部門，而汽車工業的發展又推動了鋼鐵、石油、化工、公路建設等一系列工業部門的發展，所以各大石油公司、各大鋼鐵公司都在看好汽車產業。也願意為推動這一產業而努力」
「但是舊金山沒有汽車，難道要我底特律嗎？」丹尼斯法戈微微一笑。
「為什麼不呢？」
司徒南白了丹尼斯?法戈一眼道，知道對方是故意問的，繼續道。「我有些計劃，準備加大在康明斯、克萊斯勒等公司的投入，這需要富國銀行配合。
當然，對于舊金山來說，我認為港口、造船也潛力也不小，這方面需要加大投入。不過最具潛力的還是建築業。雖然十幾年前的大地震後，舊金山又恢復過來了，不過這座城市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特別在戰爭中。建築業停滯不前，現在美國人都想住寬敞漂亮的房子，未來的建築業會爆炸性地增長。還有為了讓汽車跑得快，方便交通。城市需要修建大量的公路，所以建築機械、建材等行業都會迎來發展的良機。
至于電氣就不用多說了。相信你也有不少計劃，不過我還以願意跟你分享一下我對即將到來的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前景預測。」
「第二次工業革命？」丹尼斯?法戈听了眼神一亮，「好!听了你這麼激情的論述，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放心！對于本財團企業的貸款。富國銀行絕對不會拖後腿！」
法戈家族除了富國銀行第二大股東外，還有不少其他產業，丹尼斯被司徒南言之鑿鑿的話引起了興趣，想到舊金山時一座山城。又豐富的石灰石，又有豐富的能源。如果投建水泥廠的話，肯定會有不錯的收益。
他這一想法告訴司徒南。司徒南欣然同意，兩人遂共同投資200萬美元在舊金山建設加州最大的水泥廠，各佔一半股份，同時也經營其他建材生意。
司徒南和丹尼斯?富國商量富國銀行未來的戰略投資方向後，又參觀了太平洋證交易所。
雖然沒有華爾街那麼繁榮，不過太平洋證交易所作為美國西海岸最大的證交易所，未來的發展肯定會紅火異常的，會成為西部中小型企業融資的主要來源地。
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流，他覺得富國銀行的膽子可以放開一些。
「現在富國的戰略要做出一些改變了，我們不僅要做商業銀行，同時也要設立證券投資部門。」司徒南指示道。
尼斯點點頭。回頭兩人商量後，決定成立富國金融投資公司，專門從事金融證券業務，並把富國金融投資公司和富國銀行合並成富國集團。
??
洛杉磯好萊塢。
司徒南他們離開了兩年後，好萊塢熱鬧了不少。越來越多的電影公司開張了，越來越多人參與到電影行業之中，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些新鮮事。
不過這都跟司徒南沒關系。他只是經過的日落大道的時候稍稍看了一眼而已，反而是一條筆直寬敞的兩車道公路直通比華利山莊，讓他感覺到欣慰。
在離去的兩年內，盡管外面罷工如潮，但好萊塢開發公司一直沒鬧出什麼事來，兢兢業業的中國建築工人不僅興建好萊塢的大量基礎設施，也把比華利山建設得像一座美麗的大花園，整齊、干淨，維多利亞、哥德式、現代主義??各類風格的建築都豪宅沿著公路不斷地呈現在司徒南面前。
「哇！山下竟然變得如此熱鬧了！實在太美了。」勞拉看著窗外的景色嘆道，回過頭來，看了一旁微笑的司徒南，心里有些感慨︰一晃兩年就過去了，當初還在襁褓中的安迪現在都會奔跑了。
「家，家，家??」小安迪女乃聲道，一邊興奮地向車窗外招手。司徒南和勞拉相識一笑，心里有種溫馨的感覺。
在路人羨慕的眼神中汽車揚長而去，直向比華利山頂。那是一片私人莊園，從比華利山腰往卻都是威廉家族的領地，也是好萊塢傳說中的隱秘富豪的居所。
一個身材瘦小的白人老頭等在門口，看見汽車停下來了，小安迪可愛的身影從車下來，就迫不及待地前抱小安迪。
小安迪馬縮進車里。有些好奇，有些害怕突然出現的老頭子。
「可惡的家伙，難道不記得外公了嗎？知道我有多疼你不？」安德魯?梅隆板起臉，有些生氣地看著那眼珠圓碌碌的小安迪。
「呵呵。安迪。那是外公，叫外公！」司徒南笑道。把小安迪放進安德魯的懷抱里。
「抱歉，舊金山有些事耽誤了。」司徒南歉意地對安德魯道。
德魯隨便應了一聲，不大理會司徒南，轉過頭看了勞拉一眼，欣慰地點點頭，抱著小安迪徑直進門了。
這個老頭子對我「離家出走」有些不滿啊！
司徒南訕然一笑，模了模下巴。見小舅子保羅?梅隆站在一旁竊笑。司徒南去給他一個擁抱。「嗨！保羅，對虧你幫我看家了。」
「我很樂意。這里風景美麗，每天可以開飛機兜風，騎馬。還有熱情滾滾的好萊塢女郎，真是棒極了。」保羅笑道。「看你們春風得意的樣子，似乎這次環球旅行真不錯哦！」
呃，這家伙還是口花花，一點沒變！「待會跟你說說。有些好玩的東西。」司徒南挽起勞拉走進家門。
司徒南一進去，就听見安德魯又氣又怒的聲音，樣子還有些狼狽，頭發、臉、胸前都濕了一片。而小安迪則在咯咯地笑。
「哎呀。你這小混蛋！竟然學壞了，敢戲弄我？」
司徒南夫婦忍俊不禁。原來兒子把在憋了一路的尿都灑在安德魯身了。
司徒南連忙招呼僕人過來，帶安德魯去換衣服。「跟你沒完！」安德魯回頭悻悻地瞪了小安迪一眼。轉過去一張菊花般老臉又笑開了。
「真是調皮的家伙！」司徒南搖搖頭，捏了捏小安迪的臉蛋。
整理一番後，安德魯精神奕奕地出來。一家子聚在客廳里听司徒南夫婦講述旅行的經過。說到夏威夷沖浪的時候，保羅的眼楮明顯一亮，偷偷瞧了旁邊的安德魯後，馬又老實地坐在一旁。
安德魯倒是比較對海感興趣。「听你說，那里真的比得紐約了？」
「某種程度說是這樣，不過只是集中在外國租界的少部分地區。中國政府管轄區還是比較落後的。」司徒南道，接著跟安德魯介紹了一下海的情況。
「听你說，那里的投資環境還算不錯？」安德魯笑問道。
見翁婿倆開始討論生意了，勞拉姐弟不敢興趣，帶著小安迪識趣地離開了，闊別已久，姐弟兩又不少體己話要聊。
「還行。美國商人打著門戶開放的旗幟，可以得到不少市場。那里的工業很落後，美國生產的產品他們都需要。不過最好賣的還是軍火石油。」
司徒南嘆了口氣，「那里情況有些復雜，英國人、法國人、日本人，還有美國人各有各的勢力，軍閥之間經常打戰，說不盡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安德魯點點頭。「听說你的人在那里打下了一片富庶的地方？」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司徒南。
「你怎麼關心這個？」司徒南沒有否認，只是有些奇怪地看著安德魯，致公黨的事情安德魯知道一些，但從來不過問。
「還不是為了石油公司？別忘了海灣石油公司在蘇門答臘島有不少業務，你小子不停地往里面塞人，好幾萬的中國工人都跑到石油公司了，我能不關心一下嗎？」
安德魯笑道，意味深長地看了司徒南一眼，他口中的中國工人在石油公司轉了一圈後，又不知分配到哪里去了，然後又有一批新的工人進來。他們大多數都是從事體力工程建設，所以頻繁的人員變動並不影響油田的生產。
「什麼時候準備好了，記得知會一聲，我現在已經被你這小子綁了賊船！」
「嗯？??好的！」
司徒南點點頭。
又听見安德魯道︰「在太平洋，英國和日本是盟，雖然他們可能不會再續簽《英日同盟》，不過美國畢竟處在劣勢，菲律賓也是不安全的，萬一因為菲律賓被拖入戰爭就太不劃算了。
你們做的事呢？只要不波及菲律賓，白宮就算知道一些風聲，只要保證蘇門答臘的美國利益，是不會理會太多的，反而會樂得看荷蘭人和英國人的麻煩。
現在華爾街跟倫敦爭得厲害，一個傾向于美國的勢力比荷蘭人更容易讓人接受。」
徒南抬起後，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的安德魯，沒看出什麼表情，不過他的話對司徒南來說卻是極大的鼓舞。雖然這些想法也曾多次出現在司徒南的腦子里，不過能從安德魯這樣有分量的人口中說出，感覺自然重了許多。
「放心！我保證無論是西方石油公司、海灣石油公司抑或是美孚石油不僅不會受損，而且還會得到更大範圍內的石油利益。
除了石油，其他領域都會向美國敞開，要知道一個剛剛誕生的國家要實現工業化，它對技術設備資金的需求是多麼龐大，將會有大量的訂單落到美國公司手中。」
司徒南保證道。一臉堅定地看著安德魯。他打算未來會把威廉財團部分資源投入南洋，實際也是出售部分產業來換取南洋的工業化。這會讓其他財團獲益不少。
「怪不得他臨死前舍得跟你交易呢？原來你們都是同一類人。不過看起來你比他要強，也幸運得多。」安德魯深深地看了司徒南一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