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新疆境內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這一路上還算是比較順利,沒發生什麼事。
新疆被譽為‘三山夾二盆’,天山橫亙于新疆北部,並把把新疆分為南北兩半,南部是塔里木盆地,北部則是準格爾盆地。
而老符字條上寫的‘塔克拉瑪干’則是位于新疆塔里木盆地的中央,同時這也是我國最大的沙漠。
塔克拉瑪干沙漠地帶很干燥,極度缺水,這也正是‘明八仙’形象地圖里把它歸于‘火’屬性。
我抬起頭望望天上的太陽,這雖然是冬天,但感覺熱熱的。
ど叔呵呵笑道︰「這新疆的晝夜溫差大,等這太陽一落山,那個冷喲,直往褲兜里鑽。」
我回道︰「往褲兜里鑽?呵呵。」說完我看著ど叔的樣子又說道︰「ど叔,你曉不曉得,這我听有的人說啊,這有的女圭女圭一看到你就哭著喊餓,你曉得這是為啥子咯?」
我學著ど叔的口音慢悠悠的說,ど叔轉頭看看我︰「咦?為啥子 ?」
我咳嗽兩聲很嚴肅的走到他身邊︰「這還有為啥子啊?很顯然的事嘛,你看看你這個體型,曉得的人知道你外號叫‘貓骷頭,這要是不認識你的人嘛,一看到你這幅尊容,我地乖乖啊。」
ど叔皺了下眉頭︰「嗯?你繼續說下去。」
我伸出手按住他的腦袋︰「ど叔,你把你這腦袋再往下縮一點,對咯,就是這個樣子,先莫動哈。」
說完我喊了一句︰「直麟,你轉過頭來看看ど叔這個樣子嘛?像不像一個穿咯衣服的肉墩子?」
我的話剛一說完,只見听ど叔一聲大吼︰「格老子的,我說你這個龜兒子,我日你個仙人板板,你咋就這麼沒口德,我說你父母當初拋棄你,這真是他們這一生以來做過最明智的決定,你莫跑….」
我哈哈大笑著使勁往前跑,他的臉氣得跟豬肝色一樣,奮力在後面追我,還嚕起衣袖,看樣子是輕饒不了我。
簡直麟本來一直沉悶著臉,當看到這情形嘴角也微微往上翹,但很快又恢復之前的模樣。
跑了二十多分鐘,身上背著一個大包裹,有點累,我反過身伸出一只手對ど叔說道︰「好 好 ,你還有得完沒。」
ど叔瞪著我︰「我說你這個龜兒子,你這張嘴咋個這麼缺德…」
我看ど叔再這麼說下去又會說個沒完沒了,趕緊走前兩步跟他賠禮道歉,ど叔張張嘴還想說什麼,但很快搖搖頭,嘴里嘆了一口氣,便一坐在地上。
我回過頭望望後面,這簡直麟還沒跟上來,得,干脆跟ど叔一起坐下來休息休息,順便點根煙兒,欣賞欣賞這新疆的美景。
按時間來算,距離塔克拉瑪干沙漠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
ど叔從腰間模出一桿銅質煙槍,朝地上突出的一塊小石頭磕了兩下,然後從兜里又拿了些煙絲放進煙桿里,我看到這趕緊走過去劃了根火柴,幫他點燃。
ど叔撅起嘴對著煙槍抽了一口,頓時從嘴里飛出一個白色煙圈,緩緩朝上升去。
我看到他這個動作,腦海里又冒出一個狒狒或者大猩猩正在抽煙的樣子,想到這立馬拼勁全力死死忍住嘴巴,這可千萬不能笑出來,否則的話ど叔殺我的心都有。
我的臉憋的有點紅,ど叔抬起頭看看我問道︰「你咋子 ?怎麼臉都紅咯。」
我抽了口煙擺擺手︰「沒事沒事,估計是熱的。」說完趕緊低下頭去,這時腳下一只小螞蟻從我鞋子上爬過,我再也忍不住了指著這只螞蟻大喊大叫︰「ど叔ど叔,你快看咯,這只螞蟻…」話還沒有說完,便一手撐著肚子哈哈大笑,煙灰落在我的褲腿上,燙出一個極小的洞。
ど叔盯著我,他的眼神有點莫名其妙,嘴里還吧唧吧唧抽著煙,然後嘀咕一句︰「看來真是沒得救咯,腦殼子出咯問題,看見一只螞蟻都大驚小怪。」
我笑的聲音很大听到ど叔這句話話連忙擺擺手說︰「不是不是,你看嘛,這只螞蟻是不是有點像只狒狒啊,竟然還會抽煙喲。」
天上的太陽依舊發出橘黃色的光芒,太陽底下傳來一句怒吼︰「藏三海,老子今天跟你沒完。」
等簡直麟走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小時,我氣喘吁吁地的從懷里掏出一塊銀殼懷表,這塊表一直帶在身邊,據根叔說這是當年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物件。
上面的時針已經指向午時兩點。
簡直麟望了望我臉上一塊新疤,沒說什麼。
繼續又往前走了兩三個小時,簡直麟掏出地圖看了看,地圖顯示在我們前方不遠的地方是一個名叫‘博格達’的小鎮。
‘博格達’在維吾爾族語中是‘大荒漠’的意思,只要過了這‘博格達’便真正踏入塔克拉瑪干沙漠。
我真不明白方古怎麼會跑到這里來,這沙漠的環境十分惡劣,從生存的角度來說就很難,植被很少,這一路也沒看見多少人,偶爾幾個他們也都牽著駱駝。
到達‘博格達’小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已然接近黃昏,氣溫也比之前下降許多,照氣溫這種下降速度來看,到了深夜會非常的寒冷。
我們三人走在這‘博格達’小鎮中,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靜,太靜了,腳下這小道又非常的窄。
另外小道上只有那麼稀稀落落的幾個人,他們好像毫不認識一般,沒有一個說話的,而且他們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太對勁,很僵硬,我細細盯著看了一眼,僵硬的表情下似乎還有些痛苦的表情。
在我們前面是一個很小的飯館,從里面飄出一股烤羊肉的味道,我自然的模模肚子,照實有點餓了。
我指指那個飯館對簡直麟和ど叔說道︰「奔波一天了,正好進去里面吃點羊肉,這新疆的羊肉啊,可真是沒得說….」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時從我身邊走過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女子,看到她的臉我一怔,她那張臉我怎麼感覺像是在哪里見過?
我站在沒動,趕緊轉過身子又去看那個女人的背影。
她穿著一件灰藍色的大衣,兩腳走的很機械,而且她的雙手就那樣筆直的固定著,這完全就不像是…人!
這時我腦海里猛的想起,對,就是這張臉,在進入‘博格達’鎮的時候見過!
我轉過頭望著簡直麟和ど叔,他們也都覺察到了。
簡直麟嘴里吐出幾個字︰「別管她。」
他說完這句話後站著沒動,兩只眼楮不停的朝兩邊低矮的土磚砌成的建築看去。
這時天空慢慢暗下來,在我們身邊的低矮建築以及腳下的小道、旁人突然變成黑白兩色,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走進了一幅國畫當中。
就在此時在我們最前面慢慢走出一個人,同樣也只有黑白兩色,如同他像是用毛筆勾勒出來的人物,他的個子很高體型又很瘦,眼楮極為傳神,我盯著他看了一會,這正是那天在四川岷江林狗頭和簡直麒身邊的黑影,也就是ど叔嘴里說的越南人,潘風,外號‘七鬼。’
我朝他兩邊望了望,看來只有他一人。
ど叔一只眼楮睜開瞪著他,呵呵笑了下︰「看來這位越南兄弟還懂得‘中國畫’?」接著他又說道︰「這走進他的畫中,似乎是對我們不太有利啊。」
我點頭贊同︰「‘畫’的有點不倫不類,線條有點粗。」
這里的‘中國畫’不是指國畫,而是特指當前的景物以水墨國畫的風格來表現,比如,天空和小道變白,或者是暗白,換言之就是‘人在畫中游’,一般只會出現兩種顏色,即黑白,當然中間還有一個過渡色。
然後我朝簡直麟看看說道︰「干脆你也‘畫’一幅,這在別人的‘畫’中我也感覺不那麼舒服,順便也叫他認識認識啥子叫做‘中國畫’。」
ど叔︰「對頭對頭,這話說的對頭啊。」
簡直麟慢慢彎下腰蹲下去,只見他雙眉緊皺,伸出一只手掌重重往這水墨般的地面一拍,嘴里大聲喊道︰「起!。」
然後他手掌略微彎曲,爪狀,快速抬起。
與此同時,在他手下中心部位出現一座立體水墨勾勒的群山,隨著簡直麟的手越抬越高,手下那些水墨群山也逐漸變大。
簡直麟接著嘴里又是發出一聲大喊︰「升。」
他的這聲剛一落下,就只見他手下這座立體山水畫瞬時變得十分巨大,足有千米之高,群山連綿不絕,把腳下的小道以及兩旁房屋建築完全擠壓不見任何蹤影,前面那個人隨著這山勢的變高變大,他身子快速一閃。
我、簡直麟、ど叔站在這立體水墨畫的山頂,而在我們對面的山頭上站著一個黑影,老符曾經對我說過,有時面對你的敵人,哪怕是說一個字都屬于廢話,我一直認為這話說的非常在理,另外我經常會听到有人說敵人多麼多麼的凶殘,而每一次听到這話我都會告訴他,如果你想扭轉局面,那就一定要比你的敵人更加凶殘,也只有這樣,你才能取勝。
我抬起頭望望發白的天空,突然听見從山腳下傳來陣陣鳴鼓聲,聲音非常大,這聲音幾乎就要把我的耳膜給震破,簡直就是震耳欲聾。
我低下頭望了一眼下面,只見在這水墨畫般的山腳下密密麻麻全是用毛筆勾勒畫出來的人物,看不清其五官與表情,他們在下面不停的打著一面鼓,等于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面鼓。
看到這畫面我照實有些吃驚,然後認真听著由這鼓聲發出來的‘音樂’節奏︰「破陣子?」同時抬起頭再去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