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雲沒有催促馬兒快行,就好像跟隨或者守護一般不遠不近地跟在玉玲瓏的轎子後面,同玉玲瓏一起以烏龜爬一般的速度緩緩前進。玉玲瓏也沒有再出聲,更沒有譏諷或是催促與他,兩人幾乎第一次這麼平靜的‘面對’。
馬背上,譚雲心緒難平。
他心里並不是對玉玲瓏沒有氣,這個女人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替他人強硬地決斷,似乎總是處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待世事,似乎總是將自己藏在厚重的蒙眼布後面,似乎就是那水中月,霧中花,讓人看不清模不透。
他開始好奇,好奇她的眼楮,好奇她的懶。
可是他們之間,隔著什麼東西,他說不清道不明,似乎他連靠近她的可能性都沒有。就像現在,她明明以那麼慢的速度走在前面,自己似乎策馬就能趕上,可是自己卻怎麼也走不進她,走不進……
他忽然想起了半個多月前,恭忠親王幾乎天天旁敲側擊地透漏想要將她許配給他的意思,他都婉言謝絕。如果當時他並沒有這麼堅決地回絕,她按照恭忠親王的意思許給了他,那他是不是就又了更多的機會了解她?
他在想什麼!
譚雲猛然搖了搖頭。他對她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她只是一個瞎了眼的女子,一個外姓的懶人郡主。他是堂堂二品將軍,蕘信國數一數二的男子!
何況就算她雙目失明,就算她是外姓,可是在這鯤洲大陸上,只要男方願意,女子照樣可以娶多個夫君。她這樣的皇族女子,完全可以和幾位公主一樣,直接娶回夫君。
轎子里,玉玲瓏依舊沒心沒肺地小寐。
對她來說,這譚雲只是她生命中一個過客,無論如何彼此之間不會有如何的交集,他們之間的情分點到即止就好。與其浪費腦細胞思量他今天為什麼轉性,不如多睡一睡,準備半個多月後的重塑。要是真的天上下紅雨自己睡不著,那就想想海納錢莊或是端木昭珍和三大宗家的事情更實際一點。
不短的距離,終究還是在一個胡思亂想心緒不寧,一個心安理得睡的舒服的和諧氛圍下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