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爆發出如雷的掌聲,久久不絕。
朱顏見台下熱烈的反應,唇角勾了勾,對著台下鞠了一躬,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樓上猛然飄下一個白色的身影。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攫握住。
她暗叫了聲糟,以為是哪個流氣的客人想要為難她,便下意識地想掙開對方的箝制,然而她剛動了一下,手腕卻驟然加緊,然後她听到一聲‘顏顏’自對方口中低喊出來。
她一震,根本不敢去看對方,剛要往後退去時,臉上的面具突然被揭下,在這種慌亂的時候,她仍能反應迅捷的用衣袖去擋住左邊的臉。開玩笑,若是被那些賓客看到她臉上的奇怪花朵,怕不扔石頭砸她。
不過她的臉雖然被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左半邊,但虛若懷不會錯認,在看清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容顏時,他心里的激動無以名狀,手上微微一扯,將她扯進了懷里。
「顏顏,我終于找到你了。」他的下巴輕擱在她頭上,墨眸里微微的有些濕潤了。
眾里尋她千百里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朱顏窩在他懷里,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這個溫暖的懷抱,曾經是她最迷戀的,但是……
她突然抬手用力將他推開,對上他失落的眼眸時,她淺淺一笑,「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
虛若懷受傷的看著她,「顏顏……」
朱顏仍然言笑晏晏,早在他懷里的時候,她就已經拿回了面具,這時更是很好的戴在了臉上。
台上的觀眾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震住了,但回過神來,大家又都憤怒的看向虛若懷。因為經過剛才的那場表演,朱顏在他們眼里,無疑是成了他們的偶像,誰都想要得到她,當然不允許別人去褻瀆他。
一時之間,大家手里的茶杯物什,只要能傷人的東西,都往虛若懷身上砸去。
而虛若懷一心放在朱顏身上,對別的事情,一概不理,所以那些東西悉數招呼在了他身上,好似那些東西都不會疼般,他一無所覺。
朱顏見場面已經失控,走前幾步,想要說什麼時,一個茶杯凌空飛來,眼看就要砸在她身上,一個白影卻掠了過來,將她緊抱在懷里,用自己的身體去幫她擋住那個茶杯。
虛若懷悶哼了聲,朱顏抬眸復雜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要替我擋?」
「因為我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他笑了笑,唇角有絲苦澀,現在說句話會太晚了嗎?
朱顏怔怔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若懷怎麼了,他不會是看上那個姑娘了吧?」夜離皺了皺眉,從未見過好友如此瘋狂的一面。
孤君望苦笑,「他終于還是找到了她。」
「她?她是誰?」夜離與杜子硯異口同聲驚問道。
「就是若懷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的人。」孤君望淡淡道,眸里卻快速閃過什麼。
默璇見場面已失控,剛想讓人去找花蕁,卻看到花蕁已經在樓下安撫客人了。
朱顏在接收到花蕁暗示的目光時,她連忙從虛若懷的摟抱里退出來,看了他一眼,快步轉身走了。
虛若懷看著她即將走掉的背影,只覺心里一痛,好像有股腥甜要沖出喉嚨般,但被他用內力壓制住了,一支竹簫橫在唇邊,很自然地吹奏出她剛才唱的那首歌的曲子。
「把昨天都作廢,現在你在我眼前,我想愛請給我機會。如果我錯了也承擔認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誰嘲笑我極端,相信自己的直覺,頑固的人不喊累,愛上你我不撤退……」
朱顏的腳步一頓,身後哀婉的曲子讓她瞬間濕了眼眶。
原來那位吹簫的高人就是他!可是——
虛若懷,你又是何必呢?我們不可能的。
原本混亂吵雜的場面,霍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虛若懷身上,這才知道,剛才那配音的簫聲,是他吹的。
朱顏若笑,既然她已經走了,就不該再拖泥帶水,應該快劍斬亂麻才是,而且她與虛若懷之間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的。
想著她快步離開台子,然而就在此時,身後的簫聲戛然而止,伴著的是另一聲壓抑的悶哼。
台下傳來一陣陣驚呼。而樓上——
「若懷……」
「若懷……」
「若懷……」
「若懷……」
四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卻同樣都含著擔憂的聲音,齊齊響起,然後空中一陣衣袂摩擦的聲音,轉眼間,台上就多了四位氣質截然不同,卻同樣懾人的男子。
身後傳來的異響,令她一驚,霍然轉頭看去,就看到虛若懷嘴角淌著血,而他身前的地上有一片怵目驚心的血漬。
「虛大哥——」
她驚了驚,終于跑了過去。
虛若懷見她跑來,忙緊走兩步去迎接她。
「原來你還是會擔心我!」他唇角帶著血,但卻仍是笑著看她。
朱顏見他這樣,嘴角扁了扁,帶了絲哽咽,「我當然……」
然而就在此刻,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驀地響起。
「丫頭,瘋夠了麼?該回去了。」
乍然听到這個聲音,朱顏忍不住哆嗦了下,妖孽怎麼來了?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玲瑯閣的門外,正站著一個身量高大的男子,月光下,猶能看清那是怎樣一張傾世的容顏。
所有人的呼吸都似乎停頓了,目光痴痴的看著那個背著月光而站的男子。
他身後赫然跟著兩個少年,都是極出色的人。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仿佛威嚴天生,往那一站,他幾乎什麼也沒做,但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很強大的壓迫感覺。
朱顏吞了吞口水,完蛋了、死定了,妖孽居然追出宮來了?!
她可不可以裝做沒听到,反正她戴著面具,不過他是怎麼看出她來的?哎,都怪那一頭特色的金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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