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王一打電話的唐紹儀,如今他在外國人中也算是長袖善舞的角色。]不過每天跟著他師父趙烈文,再加上王運老陰謀家的背後影響,恐怕很難再被歸類為安善良民的角色中去了。
「德國科學家訪問團?」王一有些納悶,不記得有這嘛事啊。
「董事長,不是您之前邀請的麼?」
「我邀請的?」
「對,就是德國的法本工業公司。」唐紹儀笑道。
法本工業公司就是德國拜耳,目前已生產煤焦油衍生物,跟確切說是把染料生產作為公司主業。創始人是弗里德里希拜耳和約翰弗里德里希威斯科特。在二人去世後,弗里德里希拜耳的他女婿卡爾倫普夫接替了公司的掌舵人角色,公司也被搬到埃爾伯菲爾德鎮。
1881年,拜耳去世一年後,公司由于產品銷量減少以至于第一次公開出賣股票,並正式更名為「法本工業公司(前弗里德里希?拜耳公司)」,法本工業公司即染料工業公司。公司雇用了一些大學出身的研究人員研制新染料,雖然倫普夫為此付了很高的價格,但這些人幾乎都沒有為公司帶來新產品。就在這時,他們接到了大商煤化的邀請信,希望他們能到大商來進行訪問。雖然不知道大商的具體用意,不過卡爾還是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請,畢竟大商煤化現在有著很大的名聲。
「你跟我說拜耳公司不就完了!」王一奇道。「非叫什麼德國科學家訪問團,這不是扯淡呢麼!」
唐紹儀不以為意,依舊嬉皮笑臉道︰「董事長,您想啊,如果我們說是拜耳公司訪問團。這有什麼氣勢,拜耳公司又沒人知道。若是我們稱他們德國科學家訪問團,那英國人怎麼想,美國人怎麼想,其他國家怎麼想?」
「你的意思是變相給我們自己掙個名聲?」
「當然!」
「那就這麼來吧!」王一算是明白唐紹儀這貨了,變相給打算弄廣告呢。
「那您什麼時候接見啊!」
「明天晚上吧。」
提到拜耳,王一首先想到的就是阿司匹林,再一個想到的就是……海洛因……再然後,就是他們口腔系用到的各種物品器械。
就在兩年前,王一從後世帶了的各種藥品逐漸過期,他忽然間發現世界變得極度危險起來。于是他開始招募各國人員開始從事各種後市藥品的研制和開發,首先就是阿司匹林。
如今西醫應用有退熱功能的復方藥包括︰水楊酸,奎寧,安替比林。這三者雖然效果不錯,應用廣泛,但是副作用顯著。
王一手中關于藥物工藝的資料非常多,再加上他本身就是醫學出身,雖然不是專業的藥科大學畢業,但是兩者之間存在著廣泛的相關性。所以相比于其他行業,王一在制藥領域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大概八個月左右的時間,乙 水楊酸,也就是阿司匹林被研制出來,並且能進行小規模的生產。王一沒有給它改個商品名,主要也是他自己叫習慣了。
阿司匹林之後,王一又開始抗生素的生產,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青霉素。不過由于設備工藝原因,大商藥業目前還無法進行半合成青霉素的生產,只能進行天然青霉素的生產。
三個月前,第一批青霉素才被生產出來,其藥效之強完全震驚了大商藥業中所有的相關研究者,他們親切地把青霉素稱為黃金之藥。這是大商藥業最核心的機密,已經到了絕密級別。
青霉素雖然生產出來了,不過因為產量小,工藝上還有些小缺陷,所以暫時沒有對外出售,除非萬不得已的病人,王一並不建議對其進行試用。
與大商藥業相對的,王一還成立了一家大商疫苗公司。在當時,里面的許多技術,是這個時代接下來十年才可能陸續出現的。例如固體培養基劃線分離純種法等等。如今這家公司已經能產雞霍亂疫苗,豬丹毒疫苗,炭疽病疫苗,狂犬病疫苗。如今正在使用血清抗毒療法,研制和生產後世的百白破疫苗。
到目前為止,以上的所有藥物王一都沒有對外出口,其中原因很簡單,買藥遠比他當初想象地困難得多。
以美國市場為例。
美國存在一個類似黑社會的組織,它是美國醫生的行業協會,叫做美國醫生協會。在整個美國的醫療行業當中,這個協會大權在握,在王一這個藥商看來,這幫人也許叫邪會似乎更恰當點。假如王一要在美國銷售阿司匹林,那無論他藥效如何,副作用多麼小。如果王一不能給美國醫生協會足夠的好處,而是不經過他們的同意,擅自在美國市場進行銷售的話,保證不出半年,阿司匹林就會成為禁藥,而全美的醫生都不會給患者開這種藥物。
再有就是假冒偽劣藥品的生產,別看王一自己的藥品也算不上自己發明的,但是這樣他更知道山寨的危害。拜耳很可能少了阿司匹林,而成為不了後世的拜耳。王一同樣也明白,別看自己申請了美國專利,但是要說沒有假冒偽劣產品,根本不可能。當年拜耳就遇到了這樣的狀況,而且因為美國繁瑣的法律過程,一個官司打完連專利都快過期了。後來他們干脆放棄了對制假窩點的追查,直接開始對出售假冒阿司匹林的藥店進行訴訟。這樣才算取得了一點成績,代理人在美國各地藥店某買了六十盒阿司匹林,其中有十六盒為假貨,假藥率為27%。可即便是這樣一個悲催的數字,拜耳公司依然感到欣喜不已,就可見當時假藥之猖獗了。
這兩關如果都能過了,那麼最後一點,也是決定你公司最後成敗的一點,就是當藥品專利權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訴訟結束後,即將到期的時候。如果你的藥品還沒能在廣大的消費者病患中,留下足夠深的印象。而其他制藥公司,又陸續仿制你們產品的時候。你很可能會發現自己的發明徒勞無功,只是在給別人做嫁衣。
悲劇就這麼產生了!
藥和錢沒關系,跟廣告和公眾的認知度有關系,後兩者,才是錢的真正來源。
如今醫學院終于有了第一家附屬醫院,里面以中醫為主,西醫為輔,王一那些醫學院的學生已經開始給病人治病,內外科兼有。不過一般情況下,除非是外傷患者或者急性病人,不然所有手術都需要在等到王一的親自批準後,才能實行。
當然,與王一當到這個時代相比,西醫已經有了本質的提高,不但有了X光機,也有了一些基礎藥物。但是與後世相比,心電圖,CT,b超,核磁共振,即便大商工業實驗室已經開始研制,如果是能後能有樣品出來,王一就心滿意足了。
與拜耳的見面會,並沒有太多的事情可以講訴。大商煤化與之簽署了煤焦油衍生物某些共同開發協議,大商銀爐也給拜耳帶了款,同時又購買了拜耳25%的股權。卡爾倫普夫對之則非常滿意,當然,他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就是公司許多染料的配方和生產工藝。這方面王一手中的資料不是很多,雙方的協議也算彌補了大商在某些領域的空白。
與拜耳公司同來的還有一位德國人,他叫羅伯特科赫。
科赫,出生于1843年。1866年于德國格丁根大學學醫畢業(醫學博士學位),1869年通過了地方醫官考試。1870年婚後科赫到東普魯士一個小鄉村沃爾施泰因當外科醫生,在那建立了一個簡陋的實驗室,並多年在此從事病原微生物研究。科赫在沒有科研設備,也無法與圖書館聯系,更無法與其他科研人員接觸情況下開始研究炭疽病。他的實驗室就在他的家里,他的科研設備除了他妻子送給他的顯微鏡外,其余都是他自己設法解決的。1876年他到布雷斯勞用3天時間以公開表演實驗的方式證明炭疽桿菌是炭疽病的病因,並報告了炭疽病菌的生活史是從桿菌-芽孢-桿菌的循環,芽孢可以放置較長時間而不死。他認為每種病都有一定的病原菌,糾正了當時認為所有細菌都是一個種的觀點,從而興起了關於疾病生源的研究。1880年開始在德國衛生署工作。
因為可能是對王一在學術上的向往,在收到王一寫給他的加盟信後,他依然絕然地辭去了德國衛生署的良好工作,跟隨拜耳公司一同來到了大商,此時正在與王一在晚宴的一角,愉快的對話。
本來王一還想把當今時代,少數受他尊敬的法國微生物學家,化學家,路易斯巴斯德也請到大商來的,不過因為現在清法關系因為安南的問題,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所以王一沒有發出邀請。
「您的研究為整個醫學界打開了新的局面,我在德國就見過許多您的崇拜者。」科赫笑道。
「過獎了,我並沒有您說的那麼神奇。」王一笑道。
晚會中其他人都看到王一與科赫在進行聊天,所有人都好奇著科赫的身份。當然他現在在大商也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大商微生物及免疫學實驗室副總負責人,總負責人是王一的學生,張炳坤。在這個時代,如果王一自己的學生還達不到領先世界的程度,即便那些學生還有臉苟延存活,王一也是沒臉見人的。
當然了,王一花大價錢建立這個實驗室,一方面是為了救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殺人。王一對敵人不會有一絲的憐憫,他不介意在不對等的情況下,給遙遠的俄國歐洲地區造上一場瘟疫。不過對于日本,他還要考慮考慮,畢竟離得有點近,雙方還有人員往來。一個不好就是敵損一千,自損一千。那就悲劇了!
「您是說,人體是可以輸血的?」科赫顯然沒想到過這個可能性。「不會吧,我看過資料,說不同人之間相互輸血,很能會產生凝血現象。」
王一笑了起來,他很喜歡和面前的這個德國人聊天,道︰「那是因為血液有分型,在我們大商內部,我們把血液分成A型,B型,AB型,O型。另外還有Rh陰性血型、MNSSU血型、P型血、ab型血和D缺失型血等極為稀少的10余種血型系統。從前我們認為,AB型可以接受任何血型的血液輸入,因此被稱作萬能受血者。O型可以輸出給任何血型的人體內,因此被稱作萬能輸血者,但實際上,經過我這些年的研究,不同血型之間的輸送,一般只能小量的輸送,不能大量。要大量輸血的話,最好還是相同血型之間為好。」
「原來如此!」科赫點點頭,道︰「那為什麼不同血型之間會產生凝血現象呢?」
「因為不同血型之間的免疫不同,所以當外來血進入輸血者體內的時候,體內的自身免疫系統會認為是外物入侵,因此會發生免疫反應。從而產生凝結的現象。」
科赫忽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與原本的世界完全不同,他本以為自己的祖國已經是世界上科技發展最快速的國家,即便接過西班牙名號,自稱日不落帝國的英國,也無法與自己的國家相提並論。但是在大商,世界上的一切科技都似乎被拉開了一個時代,甚至更多,不深入其中根本無法有如此深刻的體驗。
此後科特在大商的實驗室有進行了新的系統學習,之後經過多年的研究,成為免疫學中各種變態反應方面的頂級研究專家。
王一開始用藥物掌控世界,既有毒品,也有靈藥。這是他的特長,他會發揮的淋灕盡致。王一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誰叫自己是個醫生,對人體最為了解。殺人和救人只是一線之隔,差別只是他手中的注射器是否被加了靈藥,有則生,無則死!哪怕那針管中不是毒藥,只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