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的功夫,王一帶著楚原從外邊走了進來,姚凱之立刻起身施禮。
「凱之給先生請安。」
「哦,凱之來了!」
沈雅芝這時來到王一身邊,幫助他更換衣服。
「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在外邊弄了一身灰。」
「先生,自便!」姚凱之躬身道。
一旁坐著的沈百玉此時起身,道︰「既然王一回來了,我正好也有事,就先走了。」
他本是電力工程專業的,是東北自治區的能源部長。雖然這幾年沒在一線工作,不過依然關注著相關專業的發展。此次來到東南亞五省,正值東北自治區在全統治區推廣電力應用,而這片區域對于電力來說完全就是一片廣袤的處女地。本來這就是一新興行業,東北在相關專業的人才儲備嚴重不足,而像沈百玉這樣的專家,自然不能再去坐辦公室。雖然每天在外奔波,風吹日曬的,不過沈百玉卻甘之如飴,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又找到了活著的感覺。
沈百玉走後沒多久,王一從休息室內走了出來,見到姚凱之一笑,道︰「這次來南越可還適應?」
姚凱之回道︰「溫差有點大,東北冰天雪地,這邊又有些炎熱。」
「哈哈,習慣就好了,沒那麼難以適應。不過初來這段時間要注意身體,不然很容易因為水土不服而生病。」
「多謝先生關心,凱之明白……」說到這里,姚凱之忽然一愣,旋即沉默下來。
沈雅芝此時笑道︰「姚先生,秋興總理讓你來這邊,也是為了用兵一事吧。不知先生是否還記得,赤壁之戰前,周瑜關于曹軍的論述,而凱之先生不覺得我東北保險隊,現在就是這曹軍們。既然有當年曹孟德的前車之鑒,我軍又怎能重蹈覆轍?」
多年來,保險隊基本上是戰無不取,攻無不克,這讓東北民眾錯誤地產生了一種印象。只要保險隊出動,天底下就沒有擺不平的事情。可是正像沈雅芝所說的,新到達西貢和磅遜的兩個師,剛剛是從東北對陣沙俄的極寒戰場,一下子來到了濕熱的東南亞。環境的巨大改變,雖然目前還沒產生太大的問題。可一旦進入戰場,陌生的環境配上緊張的氛圍,將會產生許多意想不到的問題。如果解決不好,帶來的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略作沉吟之後,姚凱之也明白了其中問題,不過依然還是回問道︰「先生,去年南越省也曾發生了阮氏叛亂,但是那次保險隊卻沒有休整,非常順利地就解決了敵人。而這次……」
王一擺擺手,道︰「凱之,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當初南越那些叛軍對我們並不了解,雖然保險隊也參與了對法戰爭,但是時間並不長久,更多的還是依靠海軍取勝。而阮氏叛軍背後有法國人的影子,再加上他們是當地王族,所以選擇的戰術就是與我們正面抗衡。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又有了空軍的大力支持,所以消滅阮氏叛軍並沒有用去多長的時間。水土不服的問題也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而這次呢?」東北的本土官員對于東南亞五省的情況並不十分了解,也許多北越省和老撾省北部地區了解共多一些,因為東北在那邊投入了巨大資金,一方面向歐洲進行出口,另一方面通過雲貴和兩廣吸納大量的原材料。至于剩下的三省,其實跟非洲的莫桑比克和津巴布韋兩塊殖民地,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一樣的陌生。
「之前南越和柬埔寨兩省在沿海地區,海上的運輸線路可以提供大量的補給。不過這次龍王教卻選擇了內陸的東泰省,那里我們統治薄弱,周圍河流縱橫,地形復雜。說來天時地利皆不在我們一邊。而且一年前,那里還是暹羅的領土,因為我們的原因,大部分的暹羅民眾不得不背井離鄉,其中艱辛可想而知,因此他們對我們帶有濃厚的敵視情緒,也就不足為奇了。」王一說得很輕松,仿佛在說別人家的事情一般。
楚原此時接口道︰「根據以往的交戰來看,龍王教的武器裝備雖然與我們的制式武器還有著一定的差距,但卻比之前阮氏要先進許多。而且龍王教內,對于操作火槍和火炮並不陌生。特別是在火炮方面,之前在攻打金邊的過程中,他們的戰力還遠在我們新成立的保險隊炮團之上。若不是時間有限,還有空軍後來的支援,金邊即便能夠守住,我方也要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
姚凱之對于武器裝備並不算十分了解,不過楚原的話也讓他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龍王教竟然擁有炮隊?怎麼可能?他們不是裝神弄鬼的農民叛軍麼?」
楚原搖搖頭,回答道︰「雖然真正的精銳部隊人數不是很多,但是真論作戰能力,在東亞範圍內來說,應該能超越清國和日本。雖然無法與我們主力師團正面抗衡,但是也擁有不下于僕從師團的戰力。」
姚凱之終于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單單一個龍王教,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那麼龍王教不過是一個幌子,背後一定另有主持之人,之勢力,那麼從目前他們佔據的地理位置來看,暹羅的嫌疑最大。不過暹羅的國力要想與東北抗衡,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那麼……
姚凱之忽然心中一驚,皺眉道︰「莫非是英國?」
「呵呵,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在非洲我們鬧得有點太厲害了,下手也黑,硬是從他們手中搶下了大半個津巴布韋等地。以至于英國對我們產生了顧及,又不好與我們交手,于是想方設法給我們添亂。在非洲我們一直維持強勢,又有德國這個盟友,他們也不想為了一片未開化的土地,把我們徹底推入德國人的懷抱。而東北作為本土,他們勢單力薄,無處使力。那麼東南亞五省,就是他們最好的目標。」
與王一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問題其實一說就明,並沒有太多復雜的地方。其後姚凱之起身告辭,王一派人送他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