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侯沖與毛海躺在床上,各自想著心事。
侯沖翻了個身道︰「毛孩兒,你信不信一見鐘情?」
「沒親身經歷過,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總覺得太虛無。但有一件事我相信,你今天是發情了。」
「去你的,我不是動物。我問你,你對戴菲菲是不是一見鐘情?」
「不算吧。第一眼我對她毫無感覺,後來慢慢看習慣了,也就覺得好看了。只可惜我晚了一步。」
「所以嘛,該出手時就出手,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猴子,別說了,快睡吧。」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侯沖道︰「快開門,邢動約會回來了。」
毛海跳下床將門打開。
望著一臉狼狽相的邢動,侯沖第一句話就是︰「我的皮夾克呢?」
邢動心虛地垂下眼皮︰「丟了。」
「什麼?你說什麼?我的皮夾克呢?」侯沖蹦下床,恨不得對他強行逼供。
邢動心煩意亂地說︰「不是跟你說了吧,皮夾克已經被我弄丟了,不可能再找回來了。這次就算哥兒們對不住你。」
侯沖瞪著眼,恨得直咬牙。毛海問︰「邢動,到底怎麼回事兒?」
「今天點兒太背,我和舒萱在路上被一伙流氓給劫了,皮夾克也被搶走了。」
侯沖抬高嗓門吼起來︰「那是你的事情,關我屁事!我就要我的皮夾克!」
邢動顯然不愛听了︰「真他媽沒勁,一件破衣服,至于嗎?」
「破衣服?你他媽給我弄一件來。邢動,告訴你,不見衣服的話,老子跟你沒完!」
「嘴巴給我放干淨點,欠抽啊你?」
侯沖突然暴怒地抄起一把破笤帚,邢動也順手撈起一小馬扎。
一看這陣勢,毛海慌忙擋在兩人中間,揮舞雙手大叫︰「哥倆別介啊,都是自己人。沖動是魔鬼,有話好好說。冷靜!千萬要冷靜!」
宿舍外響起了陣陣極其不耐煩的聲音︰「吵什麼吵?大半夜的還叫不叫人睡覺了?太沒素質了。」
邢動「砰」地拉開門,提著小馬扎沖到走廊吼道︰「操,誰沒素質啊?剛誰在放屁,有種再放一聲!」
侯沖也跟著出來,握著笤帚,光著膀子叫︰「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誰皮癢了出來練練吧。」
走廊上變得出奇的安靜。
兩人相視,忍不住一齊大笑起來。
經過這麼一折騰,三人再躺到床上都睡不著了。
回想起自己被搶的遭遇,邢動添油加醋,將自己與歹徒英勇搏斗的情節講得驚心動魄,跌宕起伏,侯沖與毛海听的一愣一愣。
侯沖笑得很詭異︰「你還真會挑地方,圖謀不軌吧?」
毛海也壞笑著︰「看來這兩人已生米做成熟飯了。」
侯沖又嚴肅道︰「知道組織上的紀律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邢動瞪眼道︰「都別瞎放屁了啊,我們家舒萱和一般的女孩兒不一樣。我跟她什麼事兒也沒有。」
「鬼才信!再單純的女孩撞見你,那也是羊入虎口!快老實交待流氓問題。」
邢動無奈地嘆氣道︰「唉,跟兄弟們坦白吧,其實我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舒萱壓根不想,整個兒是油鹽不進。可咱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你們知道的,那不是我的風格。不過我現在也想明白了,欲速則不達,我得好好珍惜才是。再說了,距離產生美,這細水長流的道理咱也不是不懂。」
侯沖嗤之以鼻︰「拉倒吧你,我得提醒你,千萬別在一棵樹上吊死,還是多選幾棵樹,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種枝繁葉茂,根紅苗正的蒼天大樹。」
邢動罵道︰「太不要臉了!就沖人家舒萱為我擋那一刀,我也要好好對她。危難時刻顯真情啊!」
侯沖想了想,點頭說︰「也是,你就繼續熬吧,重要的是感情好,你們畢竟談這麼久了,挺不容易的。」
毛海戲謔道︰「就怕那時候黃瓜菜都涼了,花兒也謝了。」
「其實……我早就做好了萬里長征的準備。」
「乖乖,心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