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發出去了好幾天,依紅一直喜氣洋洋,精神抖擻!她在她的工作室里,那繁鎖的事理對她來說是那麼輕松自如而得心應手。工作的強度,也正熱情至上。
晚上,與巍巍一起的天地里,她更有磨不完的快樂!說呀、笑呀、唱呀,無所不盡。巍巍看到依紅那樂滋滋的精神也受到了感染,與她湊上興致。巍巍揚起頭笑的︰
「春風得意馬蹄急!」
依紅知道她用的是古詩里的一詞。她更樂了,她唱了電影《劉三姐》的一句︰
「旁人看戲我挨打。」
巍巍見她樂得得意,念起古詩的句子︰
「日出江花紅勝火,
春來江水綠如藍
能不憶江南?」
依紅反擊的念著︰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巍巍笑的︰「彼此!彼此!」
依紅的文學素養也更深入了。思佳給她買的那些書。可以陪著她深夜一兩點,她背閱李白的詩。她最喜歡李白《夢游天姥吟留別》,她欣賞詩人那氣貫長虹的磅礡氣勢,更欣賞詩人豪放的風格。崇仰詩人極端的浪漫主義。尤其是那一句︰「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哦!多麼奇特的幻想,多麼夸張的語言。哦!「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時間一星期、二星期過去了,依紅過得很愜意。在那八小時的工作里,她輕銳敏捷!
在她的業務時間里,她談笑風生,俏皮又風趣!每一分鐘都寫有快樂!
時間一天,再一天,三星期接濟而到,怎不見思佳來信。依紅的心開始緊張起來。宿舍里的歡笑愈來愈少,愈來愈少了。然而,她收到了父母親的來信。父母沒有贊成她與他的事情。上面有這樣的一段︰
「……從你的來信中,知你在決定婚事,但是我們二老無一天不在牽腸掛肚一家人的團聚。想你一人在外,一定有很多苦頭,我們希望你能夠回到我們身邊來,想到你已經23歲,我們正在為你的終身大事操勞。前幾天,鄰居的阿姨給你介紹了一個小伙子,家庭條件良好,父母雙全康健,現有照片1張隨信郵給你,人家等你回信……」
依紅看了信,看了照片。那小伙子的照片倒也莊重,有一定風度。依紅執下照片,沉思良久。心情煩燥的給父母回了信,拒絕了。
依紅的心情難道不是與父母一樣的牽腸掛肚嗎?她同樣的思念她所有的親人。她想起初來的時候,她是多麼的不習慣離開了家園,那時,總是三天二頭就給父母寫信。然而,時間長了,她把心力投入在工作之上,她努力地向著她的目標奮斗著。她適才慢慢的習慣了獨立。現在讓她離開她的工作回去,那又是多麼的痛心。他寧願舍棄父母的疼愛,留在這里工作。她給父母回信的時候,是帶著淚安慰父母的。那一貫不喜歡傳統的介紹式婚姻,她認為通信中能夠了解對方的幾何呢?
愛是可遇不可求的,相遇是緣,相識更是緣!她愛思佳,永遠的愛思佳!愛是堅定不移的!
可是,卻令她憂郁,卻令她煩惱!巍巍並不贊成依紅對那個介紹的小伙子的事情果斷處事,她讓她暫時緩一緩。然而她的堅定不移,巍巍還是說服不了她。當她把那張照片遞到巍巍面前,巍巍笑笑說︰
「喲!這個也不賴。這一回我怕你會花眼,看來看去,還不知道挑上那一個?」
依紅苦笑︰「去你的!挑你個大頭鬼!」
當然,巍巍只是為了開開她的心,解解她的悶。她的笑容很快就在依紅憂郁的表情里消失了。依紅也並不像她所說的挑誰去,她的意志是銳不可擋的!不是嗎?
「哎!也許是好事多磨!哎!也許是事事難料。」巍巍想。「哎!」巍巍也只能無聲的為她嘆息。愛莫能助。小屋里的歡笑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第二天,巍巍為了排解依紅的憂愁,邀她出來散步。雖然已近傍晚,街上很多商鋪還敞開著。響著悅耳的流行歌曲,她沒有思想去研究那些商鋪里的流行服裝和那些日常百貨,一切都好乏味,流行歌曲已不是那樣悅耳動听了。
又過了二天,依紅終于收到了思佳的來信。內容簡潔明了︰
「親愛的依紅︰
你好!
來信收到,手札奉悉!
熟悉信余,心中無比激動。說實在話,看信後更增添了我對你的思念。你的信就似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我的體內流蕩。紅,我該怎樣描述我心里的熱衷呢?我只知道寫到這我的心跳在加速。我相信,這一定是愛!愛的源泉與力量所在!
雖然我們相處異地,而我卻感到處處與你在一起。我與你相距無限遠,心卻無限近。乃天涯咫尺。多少次我想起武當之游,想起月夜的散步,想起告別時的酒店……許多,許多,你的愛,使我感到了精神富有。這種無形的力量,我將把它運用到我的教學工作之上,你要知道,有你才有那種力量,而且任重而道遠!我堅信我們緊握住的手一定不會歇氣!好嗎?
很多天來,由于一些事情的繁鎖,誤了及時復信,請你諒解!
今天提起筆來,也只能這麼小談一下。最近有很多繁鎖的事情在處理。希望你多多給我來信,哪怕是寫一寫你的工作情況也是對我的一些安慰!也許是因為你的父母不在身邊照顧你,而引起我的不安的原因吧!望你好好照顧好自己,好嗎?
最後,有一詩曰,隨信與你讀讀︰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老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干。’
概澤一下,我們的感情,是最難得的知音!我愛你!永遠的愛你!
于此小敘,自覺歉惑,將予下談。
遠方的懷念!
祝你工作愉快!事事順心!
緊緊的握手
心上人︰顧思佳
八六年六月五日草」
看完這封信,依紅臉上的愁雲也算是趕走了八層。她噓了一口,用手托著腮,心情就莫說輕松了許多。可是思佳復信這樣遲緩,且內容從簡。「哎!」她輕嘆。她想︰「他畢竟來了信,畢竟容易讀出那麼親切的句子。」她心里罵︰「你這個壞蛋!你忙什麼呀?害我成天心事重重!哎!愛是相互的信任,好吧!我相信你說的︰‘我愛你!永遠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