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紅回到宿舍,她找出剪刀,用剪刀剪去每封信的封口,按日期順序閱看著第一封信︰
「親愛的依紅︰
你好!我還有權力這樣稱呼你嗎?不要回答我說沒有!要知道這是多麼沉重的打擊與痛楚。請接受我在感情以外或者用心去愛你吧!嗯!這是怎樣的現實?我真要呼天怨地!但請不要說我的心太過于惆悵!
只因為無法抹去痛苦的記憶,無法抹去心中的悲哀。這理由太充分,也太殘忍。
都因為我們的分手,都因為我們的路遙千里,這種情形的決裂,我好難奈,不然我會奮力一搏。其實,我內心的疾苦像利器扎扎實實的分割我的心一樣,層層片落,陣陣疼痛。這是多麼慘狀的變故啊!如同化學劑的反應,那麼激烈,那麼不容情、那麼殘酷!是現實荼放的殘酷,殘酷而殘酷!否則,她怎麼會去違背自己的意志去——去……。
你的心靈怎樣?也有這種折磨著的痛苦與你揪扯著嗎?但願你不要為此沉默!但願你精神樂觀!但願你得到那一顆心!但願曾經的一切滋養你高潔的心靈!以那種形象伴隨你終身的年華!不,不,這將是帶給你我極大的不幸。
你應該求獲到幸福,不要在那浩深的悲哀里潛游!影響了希望。
雖然我們無法去履行自己的諾言,但我相信我的心靈永遠的追隨著你!想到我堅強的意志鎖進了一個寂寞的位置,永不可發泄,這將怎樣去形容它的悲哀?
從此分手,不曾有責備,只有痛苦交加的遺恨在隱蔽里浮動。這種遺恨是產生在外界的動向里的,不用多說,那是好可惡的一面!
我的心靈也許會永遠的停留在原有的位置里,我該怎樣去駕馭自己呢?唯一的只有去把心靈的視線移置在留有的贈物與你我的照片之上。與它們去共悠歌!這也是讓我的心靈得到安慰的珍奇了!
好了。
千個情,萬個苦,
寫不盡的心曲無以訴。
情緣于此盡,
思念與日同!
為遠方的懷念,為遠方的提筆,寄不去的悲憂,留在我身邊!
你昔日的情友︰顧思佳
八六年六月十六日」
第二封︰
「親愛的依紅︰
你好!
今天是九月十號——教師節。學生們都有一首獻給教師節的詩歌!而我有一首秋夜哀歌!是七月初七夜寫的。總想找到一個朗誦的機會,卻無以推薦,為了不被我無情的抹殺,作了今日的台詞。我想最能合適的、最能安慰它的朗誦。莫非是給你的信中,于今日抄。予︰
夏聞靜靜竹,
玉立一街頭。
焉然一回首,
芳心含蘊露。
匆匆一留步,
竊竊一私語。
一石擊起浪,
一步一回頭。
話一路哀腸,
升起一片帆。
載得心願去,
愜意自歸來!
晨曦揭輕紗,
彩虹染山川。
丹心向竹盡,
佳境夢中游!
月夜瞻星空,
淵海繪佳情。
一時卷荒源,
化作傳影隨!
秋臨風暴急,
秋竹臨驚濤!
秋意風勢逆,
秋月昏黃黃。
秋陽焉知照
秋輝焉知有?
秋跡遂無蹤,
愁把愁相守!
秋夜憶初衷,
秋夜擬怨思。
秋夜眺星河,
秋夜吟哀歌!
秋時寒喧喧,
秋得望眼穿!
無處不秋風,
幕幕凌霜重!
紅,你也有哀歌嗎,我希望你沒有!那些東西,令人好痛苦,好悲哀,好沉重!如果你也有,我祝你幸福!不,不!這怎麼會是幸福呢?還是希望你沒有!
要知道,七月初七夜,賦于不同生活的人,有著不同的歌,然而,我的歌寫在秋氣寒喧的背境里,則成了秋夜哀歌!這豈不悲哉?
總之,我的安慰是寫後的感覺,我把心靈的積蓄傾注在一頁頁的紙上,還覺得輕松了許多,許多!這種發泄,我不想讓它傷害了你,只將它存留在我身邊一個秘密的角落里。
教學的重擔挑在肩上,我在警告自己不要歇下了腳,不要忘了責任的使命。想起這段坎坷的愛情,即如我無以名狀的苦寞,我的路在腳下蹣跚的走過。別了,別了!我的依紅!
別了,別了,我的依紅!
下敘。
昔日的情友︰顧思佳
八六年九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