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鑼鼓聲停了下來,帷幕徐徐拉開,好幾對盛裝打扮的新人——新郎、新娘,成排的擁立在禮堂中間。市教育局教委主任楊濤走向台前,很禮貌,很喜氣的講了話。宣讀了他們的結婚證書,宣告了他們合乎于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婚姻法法則。最後,他轉向一對對新人,表示了新婚的祝福!他又轉向禮堂,他代表一對對新人表示對諸位來賓、親朋好友致以誠摯的敬意!他宣告著拋花儀式的開始,一對對新人,先後秩序的手托著手挽走向台前,轉過身,將花束拋入賓客之中。然後,楊主任宣告了婚禮舞會的開始。
頓時,鑼鼓聲涌,鞭炮齊鳴!響徹雲霄!樂器伴奏,音樂傳遞著喜的旋律!傳遞著喜的贊禮!一對對新人在七彩絢麗的燈輝下,閃爍著愛的火花!主隨著音樂的旋律,舉步輕盈!
禮堂外,煙花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大展聲勢,把幸福的節奏震響!把喜悅的心花怒放!
天花板上,降飄著五彩繽紛的剪紙碎片,飄落在每一對新人身上!他們笑了,甜甜的笑了!幸福的笑了!只有思佳,他睨著旋轉的綠燈球,他昏然一笑。他把眼光睨到他眼前的新娘身上,他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他的新娘見他笑了,她——阮梅方,送給思佳一個動情的笑!
依紅也在笑,她警覺的看到了思佳的笑,她卻怔怔一笑。隨著一個舞步輕繞,她倏然回頭,她向她的新郎微微一笑!然後,迎上一個歉意的笑!她的新郎,建杰!以他的敏感,他贈給依紅一個達意的笑!
一個旋轉,依紅的視線里,思佳揚著頭,兩腳踩著漫不經心的舞步,他的腳接二連三被他的新娘踩到。一個踉蹌,他差點跌倒。依紅驚悸的喊︰
「建杰!你看看思佳的情形,多嚇人!要是摔倒了,可就丟丑了!那可是你我不忍看到的呵!我們臨時換一下舞伴好麼?」
建杰猶豫。
「好麼??」依紅急切的。
建杰點了點頭。他們舞了過去。
「思佳!」依紅喊。「換一會舞伴吧?」
一個舞步,依紅的手被思佳的手帶了過去。兩位新娘交替而過。
「思佳!想什麼呢?那麼心不在焉,不怕絆倒啊?」依紅關切的。「你知道,觀眾席上有多少人關心著你?」
「最能使我滿足的,是你對我的關心。」思佳小聲的說。
「人生的故事是用生命寫的。用你的仁慈寬待他人,然而,也是對你自己厚愛。」依紅用心的說。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新娘!老天對我太厚愛!將我的新娘如假包換!」思佳淒涼的說。眼眶潮濕。
這句話,如一把利劍刺在依紅的心口上,依紅的心如在流血!她的眼眸加速旋轉,抑制住眼淚漾出。多麼不忍心看他如此沉淪,怎麼辦?還能選擇麼?只覺得怎麼樣都是錯。她無賴,她頑強的說︰「堅強!堅強!這麼多賓客,別鬧成焦點好麼?」
思佳不語。眼光楚切。
「與人為愾,令人痛苦。說來說去,我還是希望你快樂!快樂這兩個平凡的字,對你來說,像是一個挑戰。它需要你博大的胸懷,和你的高風亮節,來除去你心中的不愉快。當你的心寧靜了,你也豁然開朗了。快樂也款款降臨。這樣不好麼?」依紅極力討論。
「對于一個費盡心思,營造好了戰略部署,讓我跳下陷境的人,我如何面對?不可推卸的、討厭的責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思佳苦澀的說。
「博大的胸懷,高風亮節!」依紅重點點擊。「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是愛你的!」
思佳一個冷笑。「愛是關懷,愛是奉獻!可她的愛卻是不擇手段。」
「怨怨相報何時了,恩怨一笑泯千仇」。依紅好言相勸。
「愛不是一件普通的常事。愛是生活的全部,它發自于肺腑。」思佳極力言論。
「今天是新婚,放松心情,完善一個好的開端好麼?」依紅看著思佳的臉,「笑一個嘛。」
「如何笑法?」思佳反問。
「笑一個嘛!」依紅努力地求索。
「去吧!祝你新婚愉快!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思佳答非所問。
「祝你心情愉快!祝大家幸福!」
「幸福?」思佳如同自問。好像幸福太奢侈。
「你就這樣讓我不能安心的回到我的位置上麼?我說了這麼多,不會一點影響也沒有吧?」依紅不相信的說。
思佳忽兒扼緊了她的腰,無奈四目相對,想說的話在目光中傳遞,意會!良久,依紅移開視線,她告訴自己︰「珍重!珍重!珍重!」
「開心一點,過你想要的人生,好麼?多保重身心!多保重!」依紅求索的說。
思佳終于點了點頭。兩位新娘隨著舞步,各歸原位。依紅看著建杰的臉,歉惑的笑了笑,歉惑的說︰
「對不起!」
建杰未動聲色,好像研究什麼的,盯著依紅的眼楮。依紅坦蕩地,迎視著︰
「對不起!請你諒解!」
建杰終于笑了。溫和的說︰「別說對不起,你又沒做錯。我理解!」
建杰、依紅的手,相互攬緊了。幸福的笑容在他們臉上跳躍。
笑,綠色的燈球在禮堂的當空盤旋,載著一對龍鳳,隨著球身轉動,龍飛鳳舞!呵!龍鳳呈祥!
笑,綠色的燈球也在笑,他把笑意散在婚禮台上,似水霧蒙蒙!在四周五光十色的燈輝掩映下,笑得那麼燈碧輝煌!燦爛奪目!
婚禮台下,一架架攝相機也在笑,它把笑意的光芒迸射在一對對新人身上!笑得那麼光明耀眼!
陣陣鼓樂聲中,笛聲喧鬧,他們也在笑,他們的笑,笑得更是笑不可抑!笑得那麼笑意昂然!震天撼海!
舞會結束,禮堂上的一對對新人分別由一輛輛士的送走。建杰拉開車門,看依紅坐進去,他對司機說︰
「等我幾分鐘。」
建杰返回禮堂,呵!他向攝影師提著要求,要求刪除交換了舞伴的鏡頭。真是精明!他回到車內。車,風馳般馳去。
在那一剎那,一輛的士疾馳而來,一個急剎,思佳不干心的從車里跳出來,他傻眼地看著前面那輛的士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他的心落魄得一地心碎!空空的虛體,呆滯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林立在那里。又一輛的士疾馳而來,車停,幾位好友從車里匆匆走來,思佳失控,咆哮的喊︰
「啊……啊……啊……啊……」他失落的夢,慘痛的心!他在好友們的勸慰下,挫敗地走進的士里……
坐在里面的新娘,噙著悲憤的淚水,痛恨的想著︰「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是那樣的愛你呀!愛真的錯得離譜嗎?」她搖頭,「不!即使是我得不到的,我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就是玉石懼焚,魚死網破,我也不要輕言放棄!」透過婚紗蕾絲,她的眼淚從眼角簌簌而下,她恨得牙癢癢地︰「于依紅!為什麼兩個男人的心,都被你拴得死死的!你是妖精還是鬼怪!你真不簡單啊!我恨你!我一定跟你斗到底……」
前面的那輛的士已到達目的地,建杰與依紅被送回家中。
公公、婆婆已列入正堂,喜氣洋洋的等候新媳婦茶。
二位新人雙膝跪拜過,站起身,新娘恭敬的喊著。
「爸爸!您喝茶!」她恭敬的遞上去。
「媽媽!您喝茶!」她遞上去。
公公、婆婆也大方的掏出了紅包。
建國、玉琴高興的喝著弟媳婦茶。遞上了他們的紅包。
至親的親友也高興地喝著新媳婦茶。無私的掏著各自的紅包。
大家一起走下樓去,參加了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