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杰、依紅來到墓地,來到思佳的墓碑前,獻上花圈.
他們悲痛地默哀著,悲痛地瞻仰思佳的遺容。眼望著那樣青春、英姿煥發的笑容,怎能居住在這個荒涼、淒風慘慘的地方?豈不令人毛骨悚然,悲從心來!看著,看著,看著,依紅的眼淚漾出眼眶,心里默默地念著︰
「你如一縷青煙,
直奔藍天之上。
你離去的途中廓,
別留下一路彷徨!
在那遼闊的天邊,
讓白雲拂去你舊昔的靈魂杰。
在那寧靜的天空
別做了孤寂的雲彩!
等到每一個白天,
讓陽光把你的心溫暖!
等到每一個夜晚,
讓星星把你的心閃亮!
在那如淨土的天堂
你一定要盡享安詳!」
念著,念著,她的眼淚傾盆而聚,心中的懷念使她嚎啕大哭起來,慢慢地,腦海里浮現著思佳的形象︰相遇的、相知的、相愛的、重逢的、狂歡的、分手的、悲傷的,酷似一個百萬大軍的思佳,向她的腦海里聚集。她只感到「哄」的一下,腦袋「炸」開了,她昏迷而去。在她即將昏迷的一剎那,她的腦際掠過一幕,思佳從天空飄然而來的形象……
站在一邊的建杰,懷著沉痛的心情懷念著不辭而別的好友,懷念著曾與他在一起的崢嶸歲月,想到跟他的永別,他只感到痛心疾首!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從恍惚的悲痛之中,感覺依紅有著暈倒的傾向,他回過神來,敏捷地摟住她,他彎下腰去,抱起她走出了墓地。
一陣輕風拂面,天空的雲彩輕輕地移動,陽光從烏雲的縫隙里探出頭來,把柔和的光芒徐徐鋪蓋而來,襯得路邊的花草把露珠落下!風,吹著樹梢兒,搖擺著枝條,仿佛向著天空,揮手告別!林隱深處,鳥兒附和地鳴著哀歌,向著天空悲泣。
永別了!永別了!永別了!
永別了!永別了!永別了!
一片片雲彩變幻著多異的形影,仿佛舞著神奇的魔掌,傳呼著句句聲息︰
「你的珠淚化作星星,
點亮在我的心里!
你的目光傳到宇宙,
光能的傳遞,溫暖了我!
你的悲傷化作彩虹,
裝飾了我的世界。
你看到萬物的綠影,
那就是我——
是我最燦爛的笑靨!
你身邊的微風,
將吹拂我的祝福!
你要一生幸福!
別傷心!別傷心!別傷心!
用決心去感動天地,
今世盟約,來世相聚!
再見了!再見了!再見了!
我默默的揮手!
再見了!再見了!再見了!」
…………………………………
依紅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當她醒來的時候,她聞到濃濃的蘇打水味,她疲憊的睜開眼來,發現自己躺在那里,掛著輸液。她接觸到坐在身旁的建杰,焦急地凝視著她的眼神,她不相信的問︰
「這,我是怎麼哪?」
「你嘔吐過頻,身體虛弱,你感覺好點了麼?有沒有不舒服?」建杰握住依紅的手,關切的說。
她搖頭。「沒有!我是不是很嬌氣,很脆弱?」
依紅難以抵擋傷感的情懷,兩行珠淚向兩鬢垂直奔流。
「不是,不是!你太重情重義!」建杰包容的說。
「重情重義」四個字,卻勾起依紅想起思佳已與世長辭,她悲傷的情懷,止不住聲淚俱下哭了起來,建杰同感,他悲痛的眼淚漾出眼瞼,他噙著淚水,心疼地用手巾為依紅拭著淚。
「別傷心了,死者安息,永垂千古,我們節哀吧!」建杰寬慰的︰「你的心情,他一定泉下有知。到此為止!好嗎?」
因為思佳,我忽略了你。「對不起!」依紅歉惑的說,「你寬大的胸懷,我心有知。」
「不用說對不起。」建杰說,「我理解你,我都理解!我也是性情中人,我跟他是知己。情誼非同一般,我的心也跟你一樣悲痛,一樣辛酸!我們把那份傷懷放在心里,節哀順變。化悲痛為力量,振作起來,迎接我們的未來活好嗎?」
依紅望著建杰那樣大度的思想,那樣博大的胸襟,對生活充滿了好勝的雄心斗志!那對熱情關注著她的,深沉的眸子,她感到有所欣慰。她伸出一只手去,觸模著建杰的臉,建杰欣喜的笑了,依紅臉上被動地呈現一個淺淺的笑容。他趁著她那一絲高興,他給了她一個驚喜︰
「剛才,醫生診斷過說,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真的嗎?」依紅欣喜的笑了。
「是真的!」建杰埋怨的︰「傻瓜!結婚了,不來周期,你也不留意。」
「我只知道這幾天頭腦昏沉,肚子里氣膨飽脹,總想睡覺。」依紅想起那天的不愉快,「你還說呢,你這個是非不分的壞蛋!」
嗯,是我錯了!「好,好!我錯怪你了!我不清白,我笨蛋!」建杰自責自罰地敲打了自己腦勺兩下。「解恨了吧?」
依紅笑了。「沒有!」她若有所思的︰「條件交換。」
條件交換?「好吧!什麼條件?你說!」
「不過,也不是條件交換,是請求!」依紅征求的︰「孩子出生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取思佳名字里的一個字,行麼?」她懇求地凝視著建杰,「為我們對思佳的懷念!」
「好的!沒問題!」建杰爽快的點著頭。握住依紅的手,慎重的說︰「我們的認識,是思佳造成的機遇,雖然不是大家的本意,但是,真的發生了。不僅僅這些,單憑我與思佳的那份兄弟情義,只要能為他做點什麼,我肝膽相照,義不容辭!」
建杰的爽快,依紅感到有所震驚與意外,他所表現的,刻畫著他鋼柔齊驅,重情重義的本質。她的臉上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她有些感動的說︰
「思佳听到我們的談話,他一定很欣慰!他一定會瞑目的!」
安息吧!思佳!
安息吧!思佳!
「告訴你,剛才,我打電話向林校長請假,林校長只批了我一天的假。今晚上,我得返回十堰,你怎麼辦?」建杰不無主意。
「還能怎麼辦?一起走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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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建杰握緊了依紅的手.
依紅一個哈欠張大了嘴巴,妊娠反應她成了瞌睡蟲一個。
「想睡,就閉上眼楮睡吧!」建杰關心的說,「幾個晚上你都沒有休息好,當然困了。現在,你安心的睡,我就將功贖罪守在你身邊。」關心你我責無旁戴,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孕婦體虛,我更是不能掉以輕心。
「你不也一樣沒休息好嗎?我也不能自私的只顧自己呵。」依紅也不無關心。
「我沒事!我的身體多棒啊!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好你呢/?!」建杰頂天立地的說。一副神氣的模樣。
依紅看著他毫不在乎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那就勞你辛苦了!」
她安然地閉上眼楮,不客氣地睡去,可是,這麼一鬧騰,倦意不翼而飛。也許是思佳逝世的事實,在她心里沒法接受,她不平靜的心靈波瀾壯闊!不平坦的人生路,給于她不平坦的磨歷,一片片回憶,一片片往事從腦海里徐來,悲壯的思緒在心頭慢慢地流淌︰
「滾滾紅塵,與你相遇,
朦朧的情懷在微風中澎湃,
幽雅的夢境曾寄托美好未來,
斑瀾晶瑩的歲月留宿在生命里!
如一顆耀眼的明珠輻射了青春!
曼不經意漫步在靈魂深處,
就這樣釀造了我永不流失的記憶,
那是愛串成的柔情蜜意!
手托著的夢在一陣風中洗掉顏色,
遺棄的風光呻呤不已!
愛情培育的紫丁香怎會不經風雨?!
信念消融了不成立的符號。
那一刻,深情款款的愛,
染藍了天空,
修飾了雲彩。
殊不知命運的神啊!錯打算盤,
禁不住晴天霹靂的我,迷失了方向。
暴風驟雨中,
飽滿的深情毀得清貧,
沸騰的血液走失在寒潮的季,
蒼桑的歲月在風雨中寸寸悲泣!
撕碎的夢,記載我惆悵的靈魂,
失落的宿命選擇了無奈。
塵埃落地,我心慘白,
孤獨的靈魂蒼天不忍遺棄,
賜予我重生的紅塵。
我怎能不感恩戴德守侯遲來的愛?!
我執著的天使啊!與你今生錯過,
刻在明鏡中的你,
怎會消融在似水年華?!
我的詩韻里將永遠珍藏著你的微笑,
你是我今生的神,來世的等待!
來世的等待!!!」
這一刻,情不自禁的眼淚從依紅眼角兩邊奔流,簌簌而下。建杰用紙巾輕輕地擦去她的淚。
「又怎麼啦?」他著急的說,「什麼都不要想好嗎?」
「我忍不住,由不得我分說。」一股愧疚之情,冒冒然而出︰「你能不能不理我,這對你不公平。」
「又來了,我不理你,理誰呀?」我傻呀,沒深度呀?沒道理跟你的過去說公平。況且,這是什麼時候?
「不!你別管我!」依紅潰不成軍的內心,她口不擇詞。
建杰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一切都會過去的,依紅!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寶寶,你要堅強!別再激動了,好嗎?」其實,思佳的逝世,對我的打擊也很大,我一樣痛心這幾年來,一場義氣兄弟從此與他失之交臂,那份友情豈是一日之寒就能割舍的?!
依紅感到建杰的手中傳遞著他始終如一的熱情與愛。並從語氣里和他焦慮的眼神里體察到,他離去了最親切的友人的痛。痛有同感,痛有同憫!定當與他共同溫扶!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請你理解!」她的手在他的掌心中給了他一股力量。
「我知道!」建杰點頭。他的自信心更大了。「告訴我不再激動了,孕婦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懂嗎?」
「我懂了!」依紅點頭,「我盡力。」
「輸完液,我們去看望一下顧伯伯、顧伯母,再回去給爸和媽一個驚喜好嗎?」建杰親切的眼神凝視著依紅,征求的說。
「好吧!」
依紅輸完液,她與建杰離開了醫院。建杰擁著她的臂彎向顧家走去。
……
每到建杰、依紅探親歸來,顧思佳的墓碑前,就有一束鮮花前來憑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