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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張飛這次出來本無招攬名臣、猛將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資本,要權無權,要名聲無名聲,家族名望更是扯淡,誰會知道偏遠涿縣一個屠豬販肉之家?他這次出來更多的目的是為了在東漢站穩腳跟,他可不想如劉備一般,好不容易拉扯起來的一批人馬,在朝廷賞賜了一個小縣令後就不得不散回鄉里了。
亂世誰為大?兵權最大,拳頭硬了誰都不怕!
名聲有用嗎?有,但是不足以保命。曹操,孫策對那些什麼名士,惹得不爽了還不是說殺就殺了?反觀有兵之人,三國最著名的莫過于張繡,就算殺了曹操的兒子,愛將,依然可以活得瀟灑。不管曹操出于什麼目的,如若張繡手里無兵無將,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而此時,既然知道張煥乃張郃之父,同時又是同宗同族,更兼舉族救命之恩,張飛是說什麼也不會放過張郃這未來大將了。史書上記載,張郃以用兵巧變著稱,又善列營陣,長于利用地形。而此次乃守城之戰,稍微限制了他的優點,更年齡偏小還無疆場廝殺經驗,守城兵丁估計也不多,所以到現在還未破賊。
「翼德識得乂?」見張飛一驚一呼,張煥心里也驚詫,「我兒名聲如此響亮?」
「涿縣本距鄚縣不遠,小子時听聞鄚縣張郃,翩翩佳公子,勇武過人,有謀略,乃一時俊杰。只是未多想,乂乃族叔之子。」
張煥一雙老眼閃爍著睿智的光亮,瞟了張飛一眼就移開了。張飛說的張郃有謀略,一時俊杰他是不信的,勇武過人他倒是相信了一點兒,有一股子力氣,所以面上也無多少欣喜。他猜測多半是張郃憑著有點兒武藝,到處惹是生非,打了不少架,傷了不少人,這「名聲」就傳到臨郡的涿縣去了,張飛才知道一二。
「翼德過譽了,有一股子力氣罷了,武夫爾。」
「族叔此話小子卻是不甚贊同,武夫又如何?想當年,衛青一馬夫爾,如若不是仗著一身武藝,如何征戰疆場,受封大將軍之名?霍驃騎亦武夫,以不到弱冠之齡,打下偌大聲威,光宗耀祖,名留青史,供後人敬仰。小子看來,乂當屬此列。」
「呵呵!」不管張飛是恭維也好,抬舉也罷。張煥听在心里卻是舒爽無比的,在小輩面前他也不需顧忌什麼,撫著點點斑白的長須,點頭微笑。
看著張煥點頭認可,張飛心里也落下了一塊石頭。只要張煥不在以武夫為恥,那張郃這個將軍路就算是走定了。
「既然乂正守城待破賊,小子當往助之。」
「明日吧,今日天色已晚,翼德好生休息一晚。」
「好,還請族叔能派人通知乂及縣令大人,小子攻賊之時,能里應外合,大破賊眾。」听張煥說的樣子對于破賊似乎很有信心,晚一天也無事,張飛也就沒堅持今日拔營了,畢竟他手下的鄉勇也該休息休息了。
「族叔這就派人,今晚潛入城內告之。」
酒畢,張煥已讓僕人收拾好了屋子讓張飛及關羽居住,但是張飛覺得還是回軍營和士卒住在一起好點兒,所以婉拒了。
「翼德真在涿縣听說那張郃了?」出得塢堡,關羽就將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畢竟他在涿縣也待了不少日子,但是從來沒听說什麼張郃的。只是剛才酒桌上,他覺得自己一個外人不好多嘴。
「大哥以後便知,張郃不凡,乃大將之才。」
「嗯。」既然張飛都這麼說了,關羽也沒在多問,回到軍營就鑽進他的營帳專研《孫子兵法》去了。
翌日,張飛帶領手下士卒向著鄚縣前行,其間還有張煥送給他的兩個賬房當小吏。沒統過兵不知道軍中事務的繁瑣,在這兩個小吏沒來之前,張飛連糧食還夠吃幾日,錢幣還有多少都不知道。兩個小吏一個叫張準一個叫張則,二十七八歲,都是張家為自家培養的管家一類的人物。這兩人一來,張飛頓時感覺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軍中雜務都給他們整理得井井有條,令張飛不得不再一次感嘆,有家族就是好啊。
張家堡到鄚縣縣城也就三十里,也不知道攻打縣城的黃巾賊有準備沒有,畢竟昨天有不少人逃了出去。
趕在日落前,張飛帶領手下士卒來到了距鄚縣縣城兩里左右的一條小溪邊,命令士卒安營扎寨,埋鍋造飯後,張飛和關羽帶著二十名騎兵向著鄚縣縣城模去,探听探听黃巾賊的虛實。
一路上,一個黃巾賊的斥候都沒踫到,張飛估計昨天的敗兵沒敢回來,圍攻縣城的黃巾賊應該還不知道申定已死。
翻過一個緩坡,頓時一股血腥味襲來。張飛留下二十名騎兵,和關羽蹲在小坡上的雜草里向著鄚縣縣城望去。只見城下下還散落著不少的尸體,殘肢更是到處都是,一片蕭瑟、頹敗的景象。南門外,一股股炊煙裊裊升起,顯然一天的攻勢已經結束,黃巾賊正在造飯。
「如此營寨,攻之易如反掌。」
「大哥有把握劫了這座大營?」野戰張飛可能還有點兒把握,劫營這種需要看敵人營寨布置的,他卻是一竅不通。看這座大營內,賊眾不下萬人之數,見大哥說得輕松,張飛雖信關羽,但也不得不謹慎一點兒,畢竟他就五百士卒。
「不知賊將是不懂設營還是料定鄚縣縣內兵員不足,不敢劫營。這營寨設得毫無章法,漏洞百出,乘夜襲營,攻入大營半刻可定。命人四處放火,吆喝官軍襲營,賊眾必自亂而自相殘殺。」
「大哥,我們就五百士卒,夠否?」張家堡俘虜的黃巾賊張飛雖有打算將其變成自己的兵丁,但是听張煥說攻擊鄚縣縣城的是申定的大哥申成後,只好將俘虜暫時看管在張家堡,等破了申成後在行收編。
「只要聲勢足,沒問題。」
「好,那就今夜破賊,我這就派人潛入城內,讓乂告訴鄚縣縣令,見城外賊營起火就出城破賊。」
計議已定,張飛就令程光在斥候中選了一個機靈的,在天黑後帶著張煥給張郃的信進入鄚縣縣城聯系張郃。
當夜,張郃在接到父親的信後,就立馬前去報告了劉縣令。知道有人來救,縣令大人也頗為欣喜,即刻命人進行了準備。
忙到半夜,張郃才將自己手下兵丁安排妥當。站在城牆上,遙看賊軍大營,張郃對于信中父親推崇備至的這位兄長也充滿了興趣,心中隱隱有些激動,興奮的等待著敵營火起,破賊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