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晚,張飛頓時感覺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用完早膳,在縣衙里找了一圈兒,關羽與張郃也是住在這縣衙里的,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兒?這讓張飛感覺頗為奇怪。逮住一個侍衛一問才知,關羽與張郃已經到城牆上去了。往日這時,黃巾賊已經開始攻城了,只是今日不知為何,黃巾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听侍衛說往日這時黃巾賊都已開始攻城,張飛也不敢怠慢,趕緊向著城牆趕去。
從石梯上到城牆,就見關羽與張郃正對著黃巾大營指指點點,旁邊典韋滿臉掛著無趣的坐在城垛上,百無聊賴的擺弄著他的大戟,樂進弓著腰,手肘撐在牆垛上,手掌里捧著一張愁苦的臉,似是被什麼難題給困住了。
張飛信步上前,對著關羽道︰「大哥,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關羽兩條臥蠶眉緊緊的鎖在了一起,見張飛問起,滿臉苦笑的說道︰「往日這時,黃巾賊早已開始攻城,雖然凶險,但至少心里有底。只是今日不知為何,到現在黃巾賊營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讓人心里空落落的,有點兒不踏實。」
听關羽說完,張飛也是一愣,頓時明白了關羽他們擔心什麼。就好像兩口子吵架,每次吵完了都和好,但是突然有一次對方不和你吵了,你肯定會擔心對方是不是想其他辦法去了?是不是要來狠的,直接上法院起訴離婚了?總之就是心緒不靈。
「定是昨日被嚇破了膽,今日不敢出來了。」典韋放下大戟,挺起強壯的胸膛,雙手交叉于前,滿臉不屑的說道。
「啊!我知道了。」
「文謙知道黃巾賊為何不攻城了?」張郃轉身,看著已經站立起來,一臉笑嘻嘻的樂進問道。
「啊?不是。」樂進鬧了個大紅臉,剛才想得太投入,忘記旁邊還有一群大哥了。
「那你小子知道什麼了?」典韋居高臨下的看著樂進,一臉的不樂意,他好不容易在商議事情的時候說出點兒道道來,還被這小子給打斷了,將軍他們听到沒有都不知道。
「我是想,其實我們根本不用擔心黃巾賊為何不攻城,張梁留在這里就是為了殺掉咱們給張寶報仇。只要我們在這里,他遲早是要攻城的,晚攻一日,我們還能多準備會兒呢,吃虧的肯定不是我們嘛!」
「文謙此言差矣!」關羽听樂進說完,眉頭反而鎖得更緊了,掃視眾人一眼,開口道︰「如若黃巾賊就此不在攻城,而是將兵力分散開來,四面圍定白馬城,待我城中糧盡,到時如何是好?」
听關羽說完,張郃、樂進的眉頭也都皺了起來,「是啊,要是黃巾賊來個圍而不攻,那我們該怎麼辦?」
典韋到是一臉輕松,他沒那麼多想法,只管沖鋒陷陣就好。此時反而心情不錯,蓋因樂進的建議也被否決了。
張飛此時卻是「呵呵」一笑,頓時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翼德有何想法?」關羽松開眉頭,神情也跟著輕松了不少,想起每到危險之時這個二弟都能想到破敵之策,頓時開口問道。
「是不是和孫司馬商議的妙計有關?」見大哥開口,張郃頓時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二哥實在需要休息,昨天晚上他就已經問出口了。
樂進也被吸引了過來,耳朵都快豎起來了。听到這話,也就典韋最郁悶了,他一直跟在張飛身邊,但是卻不知道張飛和孫堅到底商議了什麼計策,早上他還被張郃和樂進逼問過。
見眾人都想知道,張飛也不在藏著掖著,準備透露一點兒出來,抬頭望向西北方向,抬手指到,「出路就在那里,這白馬城我們肯定是守不住的,必須撤退。但是撤退也不能讓張梁好過,如果計策的效果好的話,也有幾層把握留下張梁的腦袋!」
除了典韋眼里依然是一片茫然,其他人眼里都是若有所思,他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天空,什麼都沒有。
關羽、張郃最先沉思中回過神來,臉上都露出了微笑。隨即,樂進也是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笑了起來。
「好了,現在不用多想了,只需執行計策就可以了。」見三個注定要領兵作戰的人都醒悟了過來,張飛也覺得輕松了,不需要他再做過多解釋,于是又開口說道︰「大哥,現在我們還有多少士卒?」
見張飛問道這個,關羽臉色也是一暗,滿臉痛惜的說道︰「城外黃巾雖然算不得什麼精銳士卒,但是勝在人多。每日攻城皆是時刻不停歇,讓我們很多士卒都得不到休息,最後疲累之下戰死。現在可戰之士也就千余人,剩下的大部都戰死了,幾乎沒有傷兵,城內青壯死傷則是更多!」
說完關羽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其余眾人也都是滿臉的悲色。
听到這個結果,張飛也是無可奈何,只有兩千多點兒士卒加上城內青壯,面對近四萬黃巾賊的攻城,能守住城池,這點兒傷亡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從無奈中抽回思緒,張飛心里頓時一驚,這種情緒可不能有啊!過不了幾年就是天下大亂了,到時需要打的仗肯定更多,傷亡的士卒肯定亦是更多,要是每次打完都這樣,那還要不要打仗了?
「大哥、三弟、文謙,別在多想了,我們平時多愛護士卒,戰死的多照顧照顧他們的家人也就是了,往後肯定會有更多的仗打,要是每次都這般,恐怕都沒心思花在戰場對敵上了。」張飛醒悟過來,也就稍稍的點了一下。現在他們都還是初次領兵,還沒有養成皇甫嵩、朱那般戰場上的鐵石心腸。
听得張飛話語,三人心中也都是一驚,「這種情緒還真的是要不得,難道因為害怕士卒傷亡而不讓他們上陣殺敵?難道見到苦戰就撤退?理由就是愛護士卒?那還是別當什麼將軍了,去當善人吧!將軍那就應該‘平時愛兵如子,戰時冷酷無情’!」
此時,幾人也都是醒悟了過來,只是這些話卻不能說出來,都是訕訕的一笑。
張飛也笑了,心里想著,「老子雖然不是天生的將軍、主公,但是老子腦子好使,老子一步一步的學,不行嗎?」
「二哥,如要行此計策,必然要讓黃巾賊攻城,可是此時觀之,似乎黃巾賊沒有攻城的跡象啊?這可如何是好?」擺月兌了心里的負面情緒,張郃又想到了二哥與孫司馬商議的計策,隨即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這還不簡單麼?」張飛哈哈一笑,似是早已想到了對策。
「二哥有對策了?」張郃驚訝,沒想到連這二哥也想到了。
張飛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奸笑,對著張郃說道︰「三弟可還記得,當初士卒們見張寶的玄甲、披風質色頗好,就一並剝下來獻與了二哥吧?」
「哦!」張郃頓時醒悟,笑道︰「記得,當然記得。」
「嗯,那就這樣吧。讓士卒監視好黃巾賊營的動向即可,都回去訓練士卒,好生休息,等候百姓們做好革囊之後,既是行計之時。」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