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公明?」見到徐晃未在軍營訓練士卒,而是一臉喜氣的來到太守府,張飛放下地圖,笑著問道︰「可是有張揚的消息了?」
「正是。」徐晃臉帶微笑,點了點頭。
「說說,這張揚到底躲在什麼地方。」
「主公分散出去的山地斥候剛帶回消息,他們在北天池山發現大量人馬活動的跡象,隨即沿途搜尋,總算是發現了一點兒線索。隨後又在密林中找到一個在森林中躲避張揚屠殺的獵人,從他口中,斥候們得知,那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個巨型洞窟,足以容納幾萬人。」
「斥候可安全回來?」
「只回來一人報信,其余人還在山中。」
張飛隨即將那名斥候給招了進來,詳細詢問了山中的情況,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不容樂觀。
據斥候所說,北天池山那一帶地形復雜,且根本沒有道路,只有尋常獵人走過的山間小道,可容人通過。
斥候們也覺得辣手,于是就派了一人回來報信,其余人都等候在山中,看有無機會混進山賊之中。
看著這名斥候,張飛也覺得欣慰,這些他費了一番功夫訓練出來的斥候,總算沒讓他失望,不僅將張揚給找了出來,還能自己思索對策,比起一般只知道探查消息的斥候卻是強了不少。
既然已經知道張揚的躲藏之地,張飛也不想再等下去。就算不能立刻將其剿滅掉,也要讓他不能在隨意進出上黨,屠殺上黨百姓。
留下徐晃、呼廚泉一邊訓練新招募的士卒一邊守城,張飛帶著關羽、典韋、程昱,率領七千人向著北天池山進發。同時,張飛也給張燕下達了命令,讓其率領五千人北上,將張揚可能向東逃入冀州廣平郡的路線給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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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長寬不過七八步的小洞窟內,張揚正望著插在石壁上,發出 里啪啦燃燒聲的火把出神。他發現自己走進了死胡同,沒想到上黨的百姓會如此一心的擁護張飛,更是低估了張飛的能耐。
本以為在這萬事向「錢」看的年代里,百姓肯定會對官員恨之入骨。其他州郡也的確如此,只是讓他沒想到的,上黨似乎是個例外。
這讓頓時就陷入了窘境,不能煽動百姓造反,他想打敗張飛,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請記住我們的網址讀看看本以為屠殺掉一些人,能嚇得那些百姓對他恭恭敬敬,哪知卻恰恰相反,更是徹底將上黨的百姓激怒了,以至于現在整個上黨上下一心,誓要將他剿滅掉。
「司馬,抓到幾個獵戶。」
被人打斷思路,總是有些不喜的,不過看到是楊丑,張揚才稍稍將怒氣按捺了下去,不耐煩的說道︰「幾個獵戶而已,殺了就是了。」
「司馬,那幾個獵戶口口聲聲說有重要情報要稟報。但是……」
「但是什麼?」張揚不由得皺眉,幾個破獵戶而已,能有什麼情報?
「他們只肯當面告訴司馬,末將威脅殺了他們,那些人也怡然不懼。」
「哦?」張揚笑了笑,還真有這樣不怕死的麼?不過轉瞬間就否定了,他們不是不怕死,而是在以命相搏,來賭而已。張揚不由得在這幾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也何嘗不是如此?為了活命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為了得到一生的榮華富貴,連性命都要搭上去了。
「走,帶我去見見這幾個人。」暫時想不出辦法,張揚也不想再想了,說不定听了這幾人的消息,就有了突破口呢?
跟隨楊丑來到一個深坑邊,張揚就瞧見了那幾人,一身破爛衣服,有兩人身上更是扎著草。
看著他們的樣子,張揚也相信了他們是獵戶,不過又懷疑了起來,這些人能有什麼消息?
「我就是你們要見之人,有什麼消息趕緊說。」張揚俯視著這四個人,又陰森森的說道︰「你們可要想好了,如果消息沒用,這個深坑就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四人對視一眼,最後由一位衣服稍微完整點兒的站了出來,抬頭對著張揚拱了拱手,說道︰「大頭領,我等發現上黨太守張飛,已經到達潞縣了。」
「就這個?」張揚嗤笑一聲,這消息,昨日斥候就已經稟報給他了,「來人,將這幾人給我埋了。」
「大頭領等等。」
「你還有何話說?」
「大頭領對此地不熟吧?」
張揚皺眉,他對于這周邊的地形的確不熟,能有這個容身的巨型山洞,還是跟蹤逃難的上黨百姓,才找到的。
看見張揚皺眉,這人心中頓時一喜,知道有戲,「我等常年在此山中狩獵,對于北天池山可要說是了如指掌。而上黨太守張飛要來與大頭領交戰,必定不會只待在潞縣,肯定會走到山腳之下。到那時,我等熟悉周遭地形,難道幫不上大頭領嗎?」
「你到底是誰?」張揚鎖著眉頭,眯著雙眼,迸射出兩道寒光,看著這侃侃而談之人。
「糟糕!」這人心中頓時咯 一聲,知道自己說得太好,已經引起張揚的懷疑了。
看著張揚,這人哀嘆一聲,「大頭領可知壺關縣王家?」
只是張揚卻沒有說話,依然皺著眉頭盯著他。
見到這種情況,這人又開口說道︰「我叫王振,本乃王縣令家人,哪知這張飛喪心病狂,初到上黨,就將我一家之人盡皆殺光,唯我逃了出來。為了報仇,我一直躲避在山野之間,以待時機。只是,幾年過去了,卻是沒有機會,張飛身邊,隨時都有幾十人護衛。」
「直到听說了大頭領,事情才出現了轉機。因為我知道,我想報仇,就只有投靠大頭領,才有機會親手手刃張飛。」
「去挑幾個上黨百姓,拷問拷問。」張揚還是不敢相信這人,他對上黨不熟悉,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洞窟另一邊的山洞里,張遼和李狼面對面的坐著,听著那慘絕人寰的叫聲,眉頭不時的顫動。
「張大哥,那張揚又在鞭打百姓了。」李狼一臉恨色,看著張遼,痛心疾首的說道。
張遼來到這洞窟已經有好幾日了,但是他卻找不到絲毫的機會。雖然張揚接受了他,但是並沒有將他麾下的士卒武器還回來,這讓張遼也只能苦悶的待在山洞里,無所事事。
不過,他也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洞窟里的百姓,明顯的分成了兩部分,稍微打听後,張遼得知,一部分是張揚從黑山軍手中掠奪而來的冀州百姓,另一部分,則是張揚從襄垣縣擄掠而來的上黨百姓。
這些上黨百姓,都十分的憎恨張揚,時刻都有人反抗,試圖殺了張揚。
他到這里才幾日,每日都能听到張揚鞭打這些上黨百姓的慘叫聲。只是,他卻無可奈何,只能在這里埋頭苦思,希望能找到一個解決之道。
洞窟另一邊,張揚听到這慘叫聲,卻是十分的享受,不由得笑了起來。
深坑里的四人,看著張揚听到這慘叫聲居然笑了起來,都恨不得沖上去將他給一刀劈了。
但是,他們卻知道自己身負重任,不敢輕舉妄動。這次,是他們私自前來,並沒有報告給主公,如若出了大問題,不能立功,即使主公不怪罪,他們以後也難在同僚面前抬起頭來。
停留在潞縣的張飛,也接到了斥候潛入張揚內部的消息,這讓他心中也很是擔心。這二百人,不僅僅是山地斥候這麼簡單,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張飛還會將他們派往大漢各地。
不管是作為斥候、細作,或者是潛入州郡內部,當一小吏,都將是得力助手。而且,這些人都視他為父,每個人都擅自將自己的姓給改為了張。對此,張飛也未干涉,他知道,這些人將是他最可以信賴的一批人。
所以,在知道有四個人冒險潛入張揚內部後,張飛除了擔心,也有些惱怒。他不想因為張揚,而損失任何一個人。
看著張飛緊張的樣子,程昱開口說道︰「主公大可放心,這四人,皆讀過書,知道不少學識,更是在這幾年中經歷了不少大戰,心智早已成熟。他們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肯定知道有成功的機會,這才冒險潛入。」
張飛笑了笑,心里也稍微放松了點兒。因為的確如程昱所說,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斥候,他們所掌握的東西,可是不少。最開始跟隨張飛學過如何隱藏自己,跟隨張寧學過醫術,跟隨程武學過學識。為了多一層保險,張飛更是令典韋有空的時候,將這些斥候召集起來,教了他們不少武藝。
「仲德以為,當下我們該如何?」
「擔心他們已無用,主公需要做的,就是盡量給他們提供便利,讓他們能獲得更多的信息,以謀事。」
張飛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這些事情可以做了。而且,他手中也的確有很多消息可以提供。
張揚抓了很多上黨百姓,但是這些百姓根本不可能跟著他,而且還有人逃了出來,給張飛報信。
這讓張飛得以知道,此時張揚麾下,上黨百姓與冀州百姓已經嚴重對峙了起來。只是,張揚麾下的士卒都乃冀州百姓中挑選出來,這才將上黨百姓死死的壓著,不敢妄動絲毫。
還有一個消息,是張飛覺得最有趣,也是最大有可為的一個消息——張遼在張揚的軍中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