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人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笑,楊丑的兩只眼里,頓時充滿了驚恐,身體也劇烈的扭動起來,喉嚨里發出「唔唔」之聲。
「嗯!」
張煞沖著洞口扭了扭頭,大力、小耳頓時會意,一人靜靜聆听,一人站到洞口向外張望了一陣,都對著張煞搖了搖頭。
見此,張煞笑了笑,看著楊丑,「別費力了,現在大家都正在熟睡之中,不會有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兒的。」
停止了扭動,楊丑怔怔的看著張煞,等待了一會兒,果然沒什麼動靜,整顆心也不由得慢慢的沉了下去,知道今日自己踫到狠歷之人了,恐怕會性命不保。
「其實……」
張煞微笑著一張臉,再配合著他清秀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根本沒有絲毫的威脅,就如鄰家好友一樣。不過楊丑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這是就是個嬉皮笑臉的劊子手,時刻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此時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得呆呆的听著張煞繼續說道︰「其實,你本不會有這樣的下場,我們本應該是同僚,你說是不是?」
「嗯嗯……」楊丑瘋狂的點著頭,他還不想死,他是真的想參軍,成為一名光榮的漢軍,建功立業的。
「這一切……都是張揚害的,對不對?」張煞依然微笑著,慢慢的問著楊丑。
「嗯嗯……」
「所以,我們還是有合作的機會的,對不對?」
「嗯嗯……」被塞住了嘴,又時刻面對著死亡的威脅,楊丑只顧著點頭。但是,當听清楚了張煞的話後,頓時睜大了眼楮。
「嘿嘿!」張煞咧嘴一笑,「怎麼?你還想為張揚陪葬麼?如若此,你只管點點頭就好,我家主公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一定能滿足你的願望的。」
楊丑劇烈的呼吸著,兩只眼楮已經散的沒了焦距,腦中正快速的思考著,思考著到底該怎麼辦?這些人說的還有合作的機會,肯定就是投靠他們,不然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起張揚對自己的提攜之恩,楊丑心中充滿了猶豫。
「听說,你們這里還有一位大將軍麾下的從事,你可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此時距離天亮還早,楊丑的事,張煞也不用急著處理,頓時想起了主公信利提到的,何進麾下的從事張遼,于是對著楊丑問道。
「大將軍麾下的從事?」楊丑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大將軍麾下的從事?那不就是何從事麼?何從事死了啊!這些人找他干什麼?」
「何從事?」想起何從事,楊丑心中頓時一驚,不是因為被張煞等人給抓了,而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況,想到了張揚當時的表現,想到張揚當時的狠歷,想到了他是如何對付何從事的,「他會這麼對我嗎?他會因為我沒用而殺了我嗎?他會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殺了我嗎?」
楊丑不斷的問著自己,腦中一縷思緒飛射而過,頓時將楊丑給激醒,他想到了,他找到答案了,他抓住了腦中閃過的,張揚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抬起頭來,楊丑眼中已經沒了恐懼,而是一絲渴望,他渴望成為一名正在的漢軍。
「唔唔唔……」楊丑不停的扭著頭,努著嘴,兩只眼楮看看張煞,而後又看看自己嘴上堵著的布條。
「你是想讓我將布條拿開?」
「大哥……」猴子、大力、小耳三人都是一驚,不由得小心的喊道。
張煞揮了揮手,止住猴子三人,看著不停點頭的楊丑,笑著將手伸了過去。
「呼……」楊丑大口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張煞,沉聲說道︰「我可以幫你們,但是你們不能殺我,得讓我加入官軍。」
張煞點了點頭,扭過頭喊道︰「猴子!」
「好 !」
飛快的從身上模出兩只竹簡,猴子拿出小刀,在上面刻了起來。不一會兒,兩片竹簡上就刻滿了字。
「嘿嘿!」
看著猴子獰笑著想自己走了過來,楊丑看看猴子,又看看張煞,焦急的問道︰「他……他要干什麼?」
「放心,不是殺了你!」
「嗯哼……」
楊丑突然感覺自己的指尖被人給割破了,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沖入了腦際,讓他也不禁痛哼了一聲。
「大哥,好了!」
拿著兩片竹簡,張煞在楊丑面前晃了晃,「這上面,寫著你與我們的謀劃。如果你反悔的話,不僅我們要死,你也肯定會死,知道了嗎?」
楊丑驚駭的吞了口唾沫,盯著張煞以及他手中的兩片竹簡,艱難的說道︰「知……知道了!」
張煞冷峻的臉上,兀的掛上了笑容,讓楊丑都有點兒看呆了,這表情也變得太快了,只听張煞又說道︰「需要你做什麼事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現在,告訴我大將軍麾下的從事,在什麼地方?」
「何……何從事,他死了!」
「嗯?」張煞頓時皺眉,「死了?」
不過隨即又舒展開來,自嘲的笑道︰「,居然嚇了一跳。不是何從事,是張遼,張從事!」
听到是找張從事,楊丑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氣,要是這些人是找何從事,現在知道他死了,要殺了他為何從事報仇,那可就冤枉了。
「張從事在洞窟的另一面,從外往里數,第五間山洞就是了。」
張煞旋即一笑,「很好,你休息吧,有事我會來找你的。」
「嘿嘿!」猴子走到楊丑身邊,一邊拿回自己的繩子,一邊說道︰「記得哦,我們會來找你的!」
「呃……嗯,知道了!」楊丑是真的被嚇到了,感覺這四個人就像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樣,時刻想將他也拉進死人堆里。
出了楊丑的山洞,張煞讓猴子三人即刻返回張揚給他們安排的山洞,他則向著張遼居住的山洞走了去。
「咕咕咕……」
一塊小石頭,沿著地面,向著張遼居住的山洞滾了進去。
「誰?」
張遼翻身躍起,模向了自己的床頭,結果抓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的佩劍已經被張揚給拿走了。扭動著脖子向四周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發現,張遼這才低頭看向了地面,發現有一塊小石頭,停在了自己腳前。
伸手將它拿起來,頓時看到上面平滑的一面刻著四個字,「可否相見?」
驚愕的抬起走,張遼再次環顧四周,依然什麼都沒看到。
張遼卻不知,洞外不用的黑暗中,正有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他。張煞必須確定,張遼是不是如主公所說一般,投靠張揚絕對是迫不得已,必定有自己的打算,而非真正的與張揚狼狽為奸,想竊取上黨。
沒有任何發現,反而讓張遼放下了心來,這人行事如此小心,所謀之事定然不小。而且,有這樣的同伴,張遼心中的期待也更大了。他根本不擔心著是張揚的試探,他現在已經是張揚的囊中之物,如果要殺他,根本不必這樣大費周章。
將小石塊上的字跡在石壁上磨滅後,張遼又躺了下去,安心等待著投石之人的出現。
見張遼沒有任何的異動,張煞也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向著張遼所居的山洞走了去。
「張從事果然非等閑之人!」
「呵呵!」張遼笑了笑,「比不上閣下,居然單槍匹馬闖入賊營。」
「彼此彼此!」張煞看著張遼,沉聲問道︰「張從事所謀何事?」
「閣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呵呵!」張煞舌忝了舌忝舌頭,知道他們與張遼之間有點兒誤會,笑道︰「張從事過境上黨,並未與主公通報,這才有此誤會,希望張從事不要介意。」
「好!」听到這話,張遼頓時欣喜,他也很是欣賞面前之人,有勇有謀,敢作敢為。
「嘿嘿,張從事還是小聲點兒,讓張司馬听到可就不好了!」
張遼尷尬的模了模鼻子,剛才他是有點兒興奮了。因為與上黨官軍的誤會終于解開了,而且,還有可能參與到剿滅張揚的大計中,讓他頓時有些情不自禁。
張遼點了點頭,說道︰「閣下可將所謀之事盡數道來,張遼能做到的,定然不會推辭。」
看著張遼頗有些急切,張煞有些訕訕的說道︰「張從事勿急,我也不過是個傳話的而已,所有的事情,都需主公定奪。不過,剿滅張揚那日,應該不會遠了,張從事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我今日前來,也只是想看看張從事是否乃可謀事之人而已。」
看著這人侃侃而談,張遼激動的心情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既然這人找到了自己,就證明自己肯定在張太守的謀劃中佔有一席之地,自己只需小心等候,必然會有上戰場的那天。
聯絡好了張遼,張煞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畢竟多在外一刻,他就多一分被發現的危險。
回到自己的所居住的山洞,張煞立即在竹簡上開始刻字,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盡數交代清楚。而後,用布袋裝好,命猴子即刻潛出洞窟,將消息放回樹洞。
這不平靜的一夜,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了。
有人睡得舒坦,有人卻是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