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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著樂進跑了一整天的張繡,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當初與叔父分兵的地方。但是卻沒有叔父的蹤影,只遠遠的看到有一座大營,一張「張」字大旗,正迎風飄揚著,而樂進也進入了那座大營。
雖然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但是張繡卻不敢在這周圍露宿,一旦遭到張郃的圍攻,那他這五千騎兵恐怕就得交代在這里。
命士卒點起火把,張繡率領著眾人,小心翼翼的向著安邑方向進發。待走出數百步後,才放心的讓騎兵們放開馬速。
正當張繡以為可以放心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一只隊伍,正打著火把急速向他沖了過來。
「列陣!準備沖鋒!」
不敢懈怠,張繡立即給騎兵們下令,做好戰斗準備。
待近了,張繡才松了一口氣,迎面而來的隊伍,不過十幾人而已。
但是,當看到他們的面容時,張繡卻是一驚,「這不是叔父身邊的侍衛嗎?」
拍馬迎上,張繡急切的問道︰「你們為何在這里,我叔父呢?」
「公子……」
見到張繡,這十幾人再也控制不在自己的情緒,紛紛跳下馬來,跪在張繡面前,慟哭起來。
見到這種情況,張繡心中頓時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叔父被張郃包圍了?」
「都起來,快說,我叔父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正在被張郃攻擊?」張繡握緊了馬鞭,沉著一張臉問道。
「公子,將軍……將軍他被牛輔給斬了!」
「轟!」張繡感覺自己頭皮緊縮,腦子里傳來一陣轟鳴之聲,騎于馬上的身體也搖搖欲墜。
「公子……公子……」
這些人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將張繡從馬上抬下來,放于地上休息。
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張繡總算是醒了過來,猙獰著一張臉,對著身旁的侍衛吼道︰「到底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叔父不是領著步卒回安邑了嗎?怎麼會被牛輔殺了?!」
「公子,牛輔污蔑將軍欲投降張飛,就奪了將軍的兵馬,將他給拖入校場,砍頭了!」侍衛們總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說話也有條理起來。
「牛輔!!」張繡拳頭握得嘎嘎直響,咬牙切齒的吼道。
「公子,咱們現在怎麼辦?」他們十幾人,都是在隊尾幫著將軍收攏士卒,沒及時進城,這才有機會逃出來,心里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趕緊找到公子,讓他別回安邑。現在找到了,他們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還能怎麼辦?」張繡猛然轉過身體,盯著這十幾人,吼道︰「殺去安邑,宰了牛輔!」
「公子,萬萬不可啊!」听到這話,眾人頓時被嚇得不輕,帶著騎兵回安邑,那不是找死嗎?
張繡也不過是說一通氣話而已,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現在回安邑是去找死?只是他心中卻忍不下這口氣,叔父被殺,難道自己就要這麼窩囊的活著嗎?
「去找張飛?」腦子里剛冒出這個苗頭,張繡就否定了。不了解張飛,而且張飛也不一定知道自己的叔父被張濟殺了,要是前腳去投奔,後腳就被張飛給殺了,那可真就悔之晚矣。
「走,咱們繞過安邑,在安邑南面埋伏起來。」
「公子……」眾人都沒明白張繡要干什麼,心里很是沒底。
「牛輔肯定打不過張飛,打不過他能怎麼辦?還不是逃到洛陽,去投靠董卓,咱們就在路邊埋伏起來,到時沒有城牆阻礙,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听完張繡的話,眾人都是欣喜,沒想到公子轉眼之間就想到了辦法,頓時微笑著點了點頭。
將張濟擊潰後,張郃就立刻派人將消息送到了東垣的張飛手里。
得到消息,張飛立即下令,全軍出發。
待到天亮,牛輔剛剛起床,就听到一個噩耗,張飛已經到達城下。
慌慌張張的跑到城牆之上,牛輔舉目望去,就見安邑城東、城南,已經被一座連綿的大營給佔據,一張「張」大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如一只猛獸,正盤踞在那里,顯示著他的威風。
「將軍……」
「嗯?」牛輔還處于震驚之中,他沒想到張飛這麼快就來了。昨日還在東垣,今日就已經到了安邑城下,這是什麼行軍速度?肯定是猛奔了一夜,才到達的。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趁著張飛士卒疲累,趕緊逃離安邑的時候,听到身旁胡赤兒正顫抖著嗓音,叫著自己。
回頭看向胡赤兒,見他一臉呆滯的看著北方,牛輔也扭頭望去。頓時一顆心深深的沉了下去,也不禁有些顫抖起來,暗道︰「完了!」
另一張「張」字大旗出現在視野中,張遼也從聞喜過來了。
惶恐的回到縣衙內,牛輔穩了穩心神,問道︰「胡赤兒,士卒還堪用不?」
胡赤兒吞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吞吞吐吐的說道︰「將……軍,咱們的……五千騎兵……堪用,張濟帶……回來的,都被嚇傻了,還沒……恢復過來,不……堪用。」
牛輔也沒理會胡赤兒的樣子,他正急速的考慮著自己如何逃月兌張飛的追擊,「五千騎兵,五千騎兵,有點兒不夠啊!張飛麾下有七千騎兵,張郃還有五千騎兵。該死的張繡,居然帶著本將軍的五千騎兵跑了。」昨晚張繡沒回來,牛輔估計是斬殺張濟的消息被什麼人給泄露了出去,張繡肯定是不會回來了。
「等到晚上,對!等到晚上,張飛就算有再多的大軍,晚上也肯定統帥不過來,那時就是機會,晚上在跑。」
「胡赤兒!」
「將……將軍。」
「你趕緊下去安撫士卒,讓騎兵們養精蓄銳,咱們今晚就洛陽,安邑就讓給張飛吧。讓他們都給本將打起精神來,只要本將回到洛陽,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听到牛輔打算今晚就走,胡赤兒總算是恢復了點兒精神,沒那麼擔心了,應了一聲喏,就趕緊跑了下去。
張飛、張郃到達安邑的消息,瞬間就在縣城里傳了開去。
衛家,衛仲道正拖著自己的病軀向著衛凱問道︰「大兄,咳……咳咳……咱們……咱們真的要與張飛一條道走……走到黑嗎?」
衛凱也是一嘆,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說道︰「那還能怎麼辦啊?張飛現在勢大,手里又握有重兵,滅掉我們衛家,不過是抬抬手的事情。」
「咳咳……咳,大……大兄,他……他敢嗎?咱們……咱們衛家,怎麼說……也是河東大族,誰……誰敢輕易對世家大族動手?」一句話說完,衛仲道總算是輕松了點兒,只是眉頭卻皺得很緊,急切的看著自己的大兄。
「唉!」衛凱搖了搖頭,氣餒的說道︰「仲道啊,你說誰敢,董卓不敢嗎?他連皇帝、何太後都殺了,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張飛……張飛不是董卓啊!」衛仲道有些激動,整張臉瞬間就紅了起來,緊接著就又咳嗽起來。
衛凱走過去,輕輕的扶著衛仲道的背,見他舒服一點兒了,才開口說道︰「你知道那晚張飛派來的人說了什麼嗎?他說,如果我衛家不出力,到時張飛攻破了安邑,出點兒什麼事,死了什麼人,有什麼意外情況,也是在所難免的。」
听到這話,衛仲道又激動了,他們衛家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威脅?在河東,他們衛家就是天!咳……咳咳……咳咳!
「主公,城里……好像亂起來了。」
衛凱皺眉,難道是張飛的到來,讓牛輔要迫不及待的要逃跑了?沒想明白,衛凱對著衛仲道說道︰「仲道,你先下去休息,大哥去看看情況。」
衛仲道也知道自己不能激動,也不能說太多的話,點了點頭,在僕人的攙扶下,回了後院。
站到門口,大街上果然混亂不堪,無數的士卒來來回回的跑動著,不知道在干什麼,少有的幾個行人,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出去打探打探,看看城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吩咐僕人出去看看,衛凱又回到了大廳,焦急的等候著。
小半個時辰過去,見僕人總算是回來了,衛凱立即開口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主公,牛輔麾下的胡赤兒,正在調動軍馬,似乎是在將所有的騎兵都集合到一起,街上巡邏的都變成了步卒,再沒一個騎兵了。」
听到這個情況,衛凱心中頓時明悟,牛輔這是想跑了。往日牛輔麾下的騎兵,可是在安邑縣城內威風凜凜,什麼地方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燒殺搶掠更是常有的事,現在都規矩的回到了軍營,只有這一種情況可以解釋了。
「去,讓所有的店鋪都關門,店里的青壯,全部都到府里來集合。」雖然牛輔要跑了,張飛攻下安邑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是衛凱卻不想讓張飛抓住任何把柄,依然按照張飛的安排,集合所有青壯,為他打開大門。
「喏!」僕人以為主公是擔心府里的安危,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心里還頗為感激主公,這麼為下人著想。
「外面什麼情況?」與此同時,賈詡也在問著同樣的問題。
「主公,好像所有的騎兵都被叫去了軍營,現在街面上,一個都看不到了!」
「嗯?」賈詡眉頭一鎖,立馬又舒展開來,對著僕人說道︰「下去收拾東西,咱們要離開安邑了。」
僕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下去收拾主公的衣物去了。
「能逃過張飛的追擊嗎?」看著天,賈詡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