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皇陵》中少年皇帝角色的俊冷和威嚴,被陸宇詮釋得入木三分,光憑這一點就足以勝任這個角色,陳一海甚至省掉了讓他挑一小段劇情試演的流程,直接拍板定下了人選。
然後在許秧兩眼發光的灼灼審視下,陸宇不動聲色地回到更衣室卸妝,留下她和滿臉高興的陳一海商談諸多細節。有這樣一位熱情洋溢、極具效率的公司老總親自出馬,陸宇原本被安排的經紀人便暫時派不上用場。
卸妝洗漱,換下皇袍,再穿回原來的雅致時尚休閑服,陸宇開門走出來時,只清清爽爽地微微一笑,便自然而然地恢復了剛剛來到片場時的溫文爾雅。
只不過,有了剛才的試鏡作為前提,眾人再看向他時,目光便老大不一樣——嫉妒他攀上了許秧這根高枝?人家實力擺在那兒,有本事,你也去穿龍袍演一演試試?就不怕被人笑死、罵死!
許秧和陸宇並沒有在片場停留多久,因為在此之前皇帝角色一直沒有確定,劇組當前的安排和布置的片場也都是完全沒有皇帝戲份的劇情,所以陳一海和許秧商議過後,算定一個星期以後再請陸宇這個新任少年皇帝出馬。
回到車上,許秧跟司機小李說了句︰「回公司。」
然後扭頭笑眯眯地看著泰然自若的陸宇,明媚的眼眸亮晶晶地亂轉,直看得陸宇有些渾身發毛,她才捂著嘴忍笑道︰「陳一海最初見你溫溫和和的模樣,分明還有些看不上眼,但你看他後來的表情……真是太逗了!還有那幾個演員,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簡直像是在用表情喊︰為什麼呀為什麼……呵呵呵呵!」
她說得可樂,自顧自一個人咯咯笑個不停,聲音像是清脆的風鈴。
陸宇也微微的笑,只是看她,並不說話。
回到公司,許秧也不理會別人猜測的目光,徑自將陸宇拽到辦公室,拿著紙筆寫寫畫畫,勾勒出一個個美好的藍圖,說以後要如何如何安排,怎樣怎樣包裝,準備向哪一條路發展……
陸宇先是微笑著安靜傾听,後來卻慢慢收斂了笑意,聲音低沉地打斷許秧的話︰「許秧姐。」他的語調帶出幾分鄭重,「許秧姐,听我一句,別這麼‘勤奮’工作,也別讓我這麼不安。」
許秧一愣,怔怔地抬頭看他。
陸宇神色溫和了些,語重心長地道︰「許秧姐,容我說句不中听的話,你現在並不算是健康人,除了正確的治療以外,還要盡量遠離緊張和刺激,煙草氣含有尼古丁,油漆中含有甲醛,工作中含有疲累,這些都是你現在的忌諱,萬萬大意不得。」
許秧愣了愣,輕快地笑道︰「我知道,你給我的那頁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呢……」
陸宇蹙起濃眉,搖頭道︰「許秧姐,听我的,別再逞強。首先要照顧好自己,其次才能有未來。如果明天再好也只能是鏡花水月,那又何必今天空勞一場竹籃打水?你在徹底治愈遺傳病癥之前,再這麼操勞下去的話,我寧願和星航娛樂解約。」
許秧臉上的笑意緩緩收起,眼眸清清亮亮地迎上陸宇關切認真的眼神。
陸宇嘆了口氣,輕聲道︰「抱歉了,許秧姐,你也別生氣。其實,我最大的愛好是練功,然後是辨別古董,演戲唱歌只能排在第三。這幾天忙著研究《太皇陵》劇本,都沒有再去血衣巷撿漏,現在既然還有一個星期的空閑,那麼,我就先過去淘寶了。」
語調隨和地說完,他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優雅的弧度,右手撫胸,向面無表情的許秧輕輕躬身,風度翩翩地道別,直起身後卻悠悠綻放一個陽光燦爛地笑容,向許秧眨了下左眼,濃眉下的黑亮眼眸魅力十足,電光四射,晃得人頭暈。
許秧怔了一下,登時維持不住「刻板」的神情,剛要拋開大家千金風範嗔怒,卻見陸宇瀟灑地轉身,從容不迫地微笑著開門離去。
她呆了呆,張了張口,突然恨恨地向關緊的房門翻個白眼,一個人拍著心口,氣道︰「真是太壞了,太壞了!這臭小子,自己是個GAY,還亂拋媚眼……連你家大姐都敢戲弄!太壞了……」
氣哼哼的低聲罵完,她沉默了一下,想起剛才陸宇說的話,言語之前雖然並沒有流露太多關心情緒,但是她偏偏感覺到了一股壓抑著的緊張害怕,好像曾經失去過什麼……她感覺眼楮有點熱熱的酸澀——像個老頭似的,我到底是認了個乖巧听話的弟弟,還是認了個嗦嗦的大哥呀我?
陸宇下離開星航娛樂時,剛剛走出電梯,迎面遇到幾人往這里匆匆而來。
當頭一人衣著前衛,前凸後翹,濃妝艷抹,花枝招展得看不出本來面目,在前簇後擁中大步前行,氣態矜持中更顯三分傲慢,驕傲得像個公主,高跟鞋幾乎能垂直立起來,「嘎達」「嘎達」地踏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敲碎骨頭似的噪聲。
「讓讓,讓讓。」
離了十幾步遠,女明星的護花使者便殷切地為她掃清障礙,而那個被他驅趕的障礙自然就是剛剛走出電梯的陸宇。
陸宇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往旁邊讓了兩步,頭都沒回一下,□褲兜,徑直走向星航娛樂的大門。
女明星注意到他,青墨色的柳葉眉微微蹙起,瞥了陸宇一眼,隱約哼了一聲,扭著進了電梯。
娛樂圈每一年都會出現幾個紅過一時的明星,卻大都是曇花一現的小角色,然而這般小人物偏生總以為自己多麼重要,好像地球沒了他就轉不了。
陸宇不記得這個女明星是誰,若是跟她一般見識,那可就越活越回去了。
走下星航娛樂公司大廈前的三段階梯,他步伐隨意自在,悠悠然然,沿著路邊向右走。馬路上路過了兩輛出租車,他都沒有招手喊停的意思。
不多時,一輛原本停在星航娛樂西側停車位的黑色桑塔納轎車輕輕地往這里開了過來,在陸宇不遠處放慢了速度跟著,逐漸靠近。
陸宇故作不知,在轎車貼近時又往路邊讓了讓,見那輛黑色桑塔納還是繼續跟,他這才輕輕挑眉,作出驚詫的模樣轉頭看去。
桑塔納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吳叔儒雅親切的微笑,他溫柔地輕聲說︰「小宇,要去哪,我可以送你麼?」
陸宇看著吳叔,臉上的驚訝慢慢消失,只靜靜地看他,沒有說話。
陸宇的眼眸神色淨澈文雅,帶著了然和洞悉的敏銳,看得吳叔很有點緊張和不自在,讓他恍惚感覺是在面對片場中翩若驚鴻的少年皇帝,強大的氣場和壓抑的威嚴,令他驚艷到窒息。
「……對不起,小宇。」
吳叔勉強壓下心底的局促,老道的經驗讓他即便在此刻也能游刃有余,他歉然而略顯憂傷地勉強笑笑,沉聲低說︰「那天在酒店里我離開之後,一直抑不住地想你,後悔得簡直想死。我還從來沒對誰有過這種感覺,我不止一次地自給兒問自給兒,這是不是‘一見鐘情’?說出來的確肉麻,可人一旦動心,就再也止不住了……」
「別。」
陸宇突然淡淡地笑著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不要再這麼說話,吳叔。」
他的聲音里面帶著不容忽視的認真,「吳叔,我能理解一個男人偶然的一次怦然心動和春風一度,但是,我看不起自始至終忽視家庭,只想著自己外遇,甚至想要發展婚外情的男人,如果你因為對我有好感,就要讓我成為破壞一個家庭的第三者,那麼,你還是離開,就算只是為了你的孩子。我很喜歡那個小男孩無憂無慮的模樣,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吳叔一怔,更加專注地看他,神色變幻間,勉強笑著道︰「你放心,小宇,我這個人雖然談不上優秀,但活了一大把年紀,還從來沒有因為一時沖動就要破壞家庭。我既然選擇了娶妻生兒,就沒奢望過再真正擁有一個深愛的男人,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識地想要靠近一些,絕對沒有其它更多的想法,不會影響到孩子,真的……當然,如果這一點你也接受不了的話,那麼,是我冒犯了。我向你道歉。」
吳叔的聲音帶著中年男子的低沉渾厚,充斥著苦澀的禁忌的深沉的感情,連陸宇一瞬間都听得有點砰然心跳。
而吳叔雖然說了抱歉,卻並不開車離開,只是溫柔地看著陸宇,仿佛在等待一個最終的審判。
黑色轎車中,這個男人的五官算不得英俊出眾,但他有精心修理過的簡短濃密的頭發,有刻意留下來的淺淺微微的淡青色胡渣,有粗而濃的眉毛,有高挺的鼻梁和無框眼鏡……那是一種儒雅的陽剛、深沉的溫柔。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情懷,最是能夠溺死一顆人心!
——明目張膽地勾引我?
陸宇看得眼神發暗,心中**完全被挑了起來,卻不動聲色,繼而偏過頭不說話。
沉默的氛圍在兩人之間彌漫開,有些壓抑。
吳叔逐漸緊張起來,心頭砰砰亂跳。
陸宇卻偏著頭,微微垂眸,仿佛在猶豫徘徊。他似乎是下意識地,用直板休閑鞋的腳尖捻了捻腳邊一支不知誰扔下來的煙頭,一直靜默了七八個呼吸,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緩緩抬頭看向遠方,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再也不看吳叔一眼,灑然轉身,大步離開,走得干脆利落。
吳叔心頭一涼,暗暗叫糟,也顧不得表現他的痴心情懷了,更來不及感受什麼傷心失落,急忙伸出頭來說︰「哎,小宇,小宇,我至少能算是你的一個普通朋友!」
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地把車開過去緊緊跟上。
陸宇一下子真的很想笑,他生生忍住,腳步頓了頓,沒有轉頭——不知死活的男人,這是你自找的!
何必你儂我儂,何必深情款款,無非是建立在皮相基礎上的**罷了。
就像白娘子報恩許仙,最初還不是只想要給他一場富貴?然而斷橋上一眼相中了許仙的俊俏書生模樣,立馬扭扭捏捏地改主意嫁給他,結果還一不小心變成原型把許仙給嚇死了,如果許仙是個歪眉斜眼的賴皮頭,你看她當初嫁不嫁?
人餓了要吃東西,陸宇就餓了,這時再來個接連三次自己把自己送上門來的、健壯知趣的好身材男人,那還矜持聖人個屁,反正如今又沒男朋友,而且早已打定主意隨心隨性了不是?既然已經吃過了一次,這次也不吃白不吃。
至于另一方面,他本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聖人為對方的家庭過度地憂慮自責,只要不將對方當做傻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地肆意玩耍,最底線的良心對得起就行了。不過是找個人單純地上床和發泄**,正如上次在酒店里,只需赤-果相對的激-情擁抱就能滿足雙方的渴求,不談忠誠,不談未來,不談情愛……
都是在都市的**中輾轉的成熟男人,雙方你情我願,或者一拍即合,或者一拍兩散。
于是,陸宇為難猶豫地斟酌再三,還是被吳叔的真誠懇切所感動,同意做一個「普通」朋友,施施然,優雅灑月兌地上了吳叔的黑色桑塔納。
「小宇,你想去哪里?回你的住所嗎?」
吳叔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的陸宇,克制著情-欲,溫柔禮貌地問。
陸宇也不看他,舒舒服服地倚著座位,透過清晰的前擋風玻璃望向前方,文質彬彬地微笑說︰「送我去血衣巷,我挺喜歡研究古董的。」
「好。」
吳叔滿懷寵溺地對他笑了笑,心里則想︰買古董的話,錢包里的現金大概不夠,好在血衣巷里面可以開支票……
一路上,吳叔完全一副坦白從寬地交代的模樣,告訴陸宇他姓誰名誰,從事什麼工作,甚至連他家住哪里都說了出來……陸宇在听了幾句之後,也如實說了自己的身世,然後不理會吳叔愛憐深情的眼神,淡淡地笑道︰「交朋友不是查戶口,吳叔不必再說這些了。」
轉而就用別的話引開了話頭。
吳叔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些,便不動聲色地陪他說話,心里卻想有什麼法子能逗他開心。
血衣巷前的停車位大多數已經被佔了,吳叔繞了繞,才找了個空車位停車。
下車後,陸宇任憑吳叔落後半步跟著,他只悠閑行走,在一家家的古董店里面,眼神敏銳地掃視貨架。
最初時候,吳叔還想試著問陸宇喜歡什麼,想要買來討他歡心,但被陸宇一個皺眉和更為疏離的目光看過來,他立時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心中懊惱自己怎麼如此糊涂,這樣的人物哪里可能和以前那些男孩一樣會佔他的金錢便宜?就算要送禮物,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還沒有好到那個份兒上……
于是,吳叔行動上穩重儒雅,說話上小心翼翼,至少剛才的話再也不提。
逐漸的,陸宇靠近了上輩子買到青銅酒樽的那家古董店鋪。
他依然不疾不徐,這附近的四五家其它鋪子,無論是現代高雅玉器店,還是鏤雕紫木仿古店,他也都一一上門,優雅地起個由頭東拉西扯,試探著搜索與青銅酒樽相關的痕跡。
他足夠謹慎,懂的門道比一些看店的老師傅都多,即便有人看出來他在尋找什麼寶貝,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他的目的和舉動根本不足為奇,來這里的人不都是為了淘寶嗎?偶爾有人拐彎抹角地問起,他也用一個個精心編制的謊言圓滑地繞過去。
這場什麼都不買的掃蕩持續了近三個小時,遺憾的是,他的尋寶計劃一如既往的不順利,仍舊沒能發現任何關乎于青銅酒樽的蛛絲馬跡。
——難道我要再等一年,直到上輩子淘到青銅酒樽的時候才能在這里看到它?X市里面,我上輩子因為鄭毅和許秧姐,仇人可比朋友多得多,而且個頂個是能折騰的,青銅酒樽不落在我手里,以後只怕會被哪個仇家得了去……
陸宇微微皺眉,心底有些郁悶。
好在他將金箔上面的法門銘刻于心,現在想要再將青銅酒樽弄到手中,只是不願平白強大了敵手,也免得會有某個敵人對他的功夫都了若指掌罷了,所以暫時並不急切。
眼看已經快到中午,他月復內空空,只能結束了這場一無所獲的淘寶行動,神色平淡地往血衣巷外面走。
路過之前住過的那家旅店時,他不經意地扭頭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清淨依舊,沒有人在旅店老板收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所謂「朱元璋坐過的椅子」中淘寶,老板娘也不在一,或許又在烤紅薯?
他們夫妻倆的生活好像一輩子都是這樣,不會因為某一個來過又走了的房客而改變。
——不知那個名叫「小黑哥」的青年現在在做什麼。
陸宇忽然想起那個對他稍有關切之意的矯健青年來,心中積累的好奇再次涌出︰上次鄭毅過來,他似乎還想出手幫我,看他的眼神、體格和動作,身手分明極好,莫非真好到能以一敵三對上鄭毅和兩個保鏢?那麼,他是退伍兵?特種兵?教官?
又想︰即便當過兵,也不至于只穿迷彩服,還有,他為什麼名叫「小黑哥」?這個名字挺逗人的,那麼大的人了還被這麼喊……他現在正和那兩個拉他入伙的人刨坑麼?
想到這里,陸宇眼前立即飄過一個身著迷彩的帥氣健朗青年趴在老鼠洞里扒拉泥土的情形,頓時皺眉搖頭︰希望他早日平安歸來,再趕緊收手,這種行當,真不是人干的活計!
陸宇餓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神思就這麼飄忽了一會兒,直到吳叔的聲音傳到耳中,他才驟然回神,立馬將什麼小黑哥小白哥之流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想︰旁邊正有一頓大餐等著我呢,平白想那麼多別的干嘛?
「……小宇,去吃飯?」
吳叔暗暗打量著陸宇的神色,微笑著出聲說話,他隱約看出來陸宇之前在尋找什麼東西,或者尋找什麼人?但是很明顯的,情形並不樂觀,所以他一路默默陪伴,並不多問,只是越發驚異于陸宇的知識面和氣度,也越發被他深深吸引。
「好,去哪里?你陪我逛了這麼久,我請客。」
陸宇伸了個懶腰,嘴角翹起微微的弧度,濃密的毛刺黑發下,俊美的面容神色溫雅。
「呵呵,不算是逛,我幾乎一直在那些店里面呆坐著。小宇你請客的話,我就不矯情了,至于地點,我倒是知道一家挺有特色的酒店,地方偏僻了些,也不算多高檔,不過勝在干淨清雅,適合兩個人吃吃飯,聊聊天,想要開個房間休息的話,也不怕被什麼噪音攪擾……」不怕被攪擾,只能是隔音效果好。
吳叔試探著話說半句,只暗暗等著陸宇的回應。
陸宇卻沉默了一下,□褲兜,繼續走。
吳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好。」
陸宇突然低頭垂眸地輕聲說。然後他好像想到待會兒將要再做什麼似的,有些局促地微微扭頭看向別的地方,一張英氣勃勃的俊臉,恰到好處地在吳叔偷看的視線里誘人地紅了紅。
初秋的風吹過來,將他一身潔白的長袖棉T恤吹得完全貼身,勾勒出勻稱略厚的胸膛,平坦緊實的小月復,挺拔修長的結實體魄在吳叔眼底盡顯無余。
吳叔看得眼底深暗,心如火燒,目光越發黏在他的臉上和身上,沉聲溫柔地說︰「小宇,你,從那天以後,想過我嗎?」問完之後才發現這個問題忒蠢,幾乎是下意識地想知道,便下意識地問了出來,根本就是嘲笑他自己三十八歲的的智商和情商!
「也,想過的。我這輩子,還只踫過吳叔你一個人。」
陸宇偏過頭,單純干淨地看了吳叔一眼,隨即又不自在地轉回了頭去,英氣蓬勃的俊雅面容果然是微紅的,他看著前方,磁性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大提琴上輕輕奏出,旋律惹人心跳。
吳叔自負閱人無數,卻怎知陸宇比他閱歷只多不少,更是個靈魂重生的偽少年?一見陸宇如此,便只當自己發現了一件事實︰原來小宇平日里怎麼說話都氣度高雅,從容不迫,然而一旦將要實施真實的**,他馬上就會變成了靦腆的少年,與上次在火車和酒店的反差一個模樣……
他看著想著,心頭狂跳,呼吸也逐漸急促,只能連忙竭力壓下心緒,硬生生轉過了頭去,不敢再繼續看下去,生怕自己這麼一邊向血衣巷外面走,一邊因為興奮導致下半身硬得把褲襠撐起來,那可就糗大了!
**蒙蔽了理智,精明一世,糊涂一時,真的應了那句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說外觀表相,單說品行,竊以為誰的品行都不是完美的,這個故事也不刻意美化誰,都是在**凡塵中打滾的過客,誰能無私呢?請君不要在現實中腦補代入和憤青責怪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