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青所在的隔間里,一眾年輕人相談甚歡,誰都沒有走,大有繼續坐下去喝下去的意思,突然一個女生向身旁友人低呼︰「哎哎,你看,那不是陸宇麼?咱們班里新轉來的那個帥哥,他在這里駐唱啊。」
說話間,她眼楮緊緊黏在陸宇身上,又喃喃道,「以前只覺得他帥,可也沒帥到這份兒上,簡直跟那什麼,那什麼似的,我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氣度’了。」
陸兆青听到「陸宇」二字就轉頭去看,正看到台上如在光中復生的英朗少年;沈季明也在不情願般地倚著椅背的轉頭一瞥中神情滯住,片刻反省過來,神情怪異地與陸兆青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的瞠目結舌和不敢置信。
此時他們不無驚疑,不知他們看到《太皇陵》中的少年皇帝時,又會有什麼反應。
氣度無形,只在舉止之間盡顯。
陸宇練出內息,整個人又有說不出的逸然,他坐在專為古琴古箏演奏者準備的軟墊上,琴弦已經調整過了,此時一言不發,神情平和,嘴角輕抿,黑寶石般的眼眸靜靜低垂,昏黃的色調為他披上一層溫暖,似古修士之風。
賞分看、听、嗅,單是「看」這一字就已經讓觀者感受足夠的意蘊,何況又一個听字。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撥動琴弦,清揚的琴音叮咚流淌,如夜風般融入空間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響了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听得專注入迷,就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這琴聲不顯歡喜,也不顯憂傷,讓人聯想到山間的青竹,安然不惹塵埃,卻又生機勃勃,一年歷經春夏秋冬四季,偏安一隅地幽靜生長。
像是說風來了啊,竹葉在翻飛,在颯颯作響;雨來了啊,竹枝搖擺著竹葉,沾濕了青翠欲滴;風去了,雨停了,青竹還是一片清新,不羈絆,不糾纏,不濃烈,也不消沉。
你說它清傲也好,說它謙虛也罷,青竹願生山中,與我有何不同。
下場時,陸宇沒有回鄭毅所在的隔間,他徑直往酒外走。
鄭毅神情有些恍惚,心底的怒氣早已不知不覺地在琴聲中消散了許多,他奇怪陸宇怎會這麼了解他,知道說什麼會把他激怒,也知道做什麼會讓他平和,他眼眸深沉,按滅了手中的煙,起身大步無聲地跟了上去。
之前辦完事情的阿海則屏氣凝聲,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保護。
「阿宇。」鄭毅走到外面低聲喚著,然後靠近拉住陸宇,一個使勁兒把他抱住,雙臂緊緊地把他箍在懷中,「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你以後專心跟我,我跟你說真話,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陸宇任由他抱著,小月復的邪氣已經被內息壓下,但還殘留著陰寒的冷意,這會兒隔著衣物感觸鄭毅寬厚溫暖的胸膛和勁實有力的小月復,自然十分舒服。
鄭毅低頭在他耳邊說︰「我從來沒喜歡過誰,我也不是GAY,但偏偏就對你上了心,我對你別無所求,只要你別再氣我,對我忠貞點,我鄭毅這輩子都不離棄你……」
這話是鄭毅的心里話,而且在他看來,這雖然不算動听,卻實在是他最真心最誠懇的情話。
但陸宇听了,嘴角眼底卻閃現自嘲而譏諷的笑,低低地道︰「這句話再也打動不了我了,說這話沒用。」
鄭毅沒听清︰「什麼?」
陸宇在他脊背輕按兩下,用力掙月兌他的臂膀,然後輕輕地反手把他攬在懷中,手掌貼著他的勁實有力的腰線,嘴巴湊到他的耳邊,緩緩沉沉,不掩認真地道︰「我剛才說,鄭二少,我現在晚上時常有點冷,每次都想抱抱人,這會兒你既然下決心糾纏我,不許我和別人交往,那麼,除了你之外,我再沒別人可抱了,現在我想上你,你介不介意?」
鄭毅正因他主動摟抱而微微歡喜,听聞此話不禁臉皮一僵,神色陡然陰鷙下來,只覺自己先前那麼壓制暴怒的殺機話語都像是沒說一般,剛想說「我他媽也想上你」,卻又想起陸宇先前說過那句「有誰強制我,只可能不死不休」時的刻骨殺機,這話便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任由陸宇抱著,剛才听琴後的柔情卻一掃而空。
他神色淡了下來,避開問題不答,自顧自眯著眼楮從口袋里抽出煙來,叼在嘴里,想起剛才在二零八雅間隔室內看到的場面,胸中的憤懣有升騰起來,低沉地笑︰「阿宇,听你的意思,你倒怪我揍洪西洋了?你明知道洪西洋玩死過不止一個人,那麼骯髒的東西你還干得下去,饑不擇食到你這種程度,我也算是開了眼了。」說完覺得自己說話沖了點,有些後悔。
陸宇松開他,手插在褲兜里,後退兩步,搖頭道︰「你錯了。咱們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洪西洋身體沒有病,體魄肌肉夠手感,我只發泄和尋求體溫的話,抱他正合適;更何況有你鄭二少在我身後虎視眈眈,洪西洋那種人渣被我抱著,有一天被你發現時,你揍死他,我也沒有愧疚心疼。這點道理鄭二少不懂?」
鄭毅臉色立時一沉,又見陸宇姿態好整以暇,不由從胸中升起一陣沒來由的無力挫敗,想要提起氣勢,至少也要提起剛才氣急攻心殺機四溢地說狠話時的力氣,卻發現那種心力也在陸宇面前不自禁地消弭,只剩無力的憤懣。
他咬了咬牙,勉強痞痞地凶冷地笑著,低罵一聲︰「你知道我會發現,也知道我會暴怒,你還……行,你夠狠!我他媽親死你!」抱住陸宇的腰,湊嘴就親,像是發脾氣卻不知怎麼發的泄憤,親上去才後知後覺地感覺自己又傻了唧的。
陸宇睜著眼楮看他稜角分明的英俊面龐,劍眉直鼻,對他的吻不反抗不回應。
鄭毅見他不反抗,也不再計較自己的舉動傻不傻,二不二,更大膽了些,死死抱緊他,用自己下-身往他身上蹭,那里原本軟著一大坨,沒蹭幾下就迅速堅硬起來,壯大地頂在陸宇小月復上,炙熱滾燙。
他毫無羞臊,用力吸吮陸宇的唇舌,狠一狠心試探著︰「阿宇,我也想上你,你讓我上一次試試……」說著話,伸手握住陸宇的手,扶著按上自己胯-下的剛硬物事。
陸宇沒說話,仍不默認般的順從。
鄭毅極其意外,只當有戲,心頭一喜,剛才的悲意和怒意一掃而空,掰開陸宇的手指,讓他隔著褲子按著握住,自己舒爽地無聲嘆了口氣,舌忝舐著陸宇的唇線,模糊不清地道︰「阿宇,我的夠分量,絕對能滿足你……」
陸宇卻緩緩地把手收回,雙手都伸進他的西裝里,隔著他單薄的襯衫,在他強健結實的身軀上輕輕地模,然後滑向他的脊背,似乎模得沒有規律,從他肌肉結實的寬厚脊梁模到他線條硬朗的腰身,再到他結實飽滿的臀部,在他臀間似有若無地滑動揉按。
鄭毅先前還沒在意,他到底沒經過真正的男人情愛,又被陸宇模得渾身舒爽,快感隨著陸宇的雙手起伏,下-體忍不住盯著陸宇小月復摩挲,喘息急劇粗重起來,心里暗暗和以前與女人親熱時的快感比較,很明顯陸宇對他的誘惑更勝數籌。
但是逐漸的,他察覺出自己被陸宇模得後面癢癢的,有些異樣的酥麻,後-庭不自覺地夾緊了兩下,□前方也更為漲硬……
他先是奇怪,隨即明白過來陸宇在做什麼,也登時明白了自己的反應代表著什麼,不禁臉色大變,猛地一把將陸宇推開,驚惶不定,如避蛇蠍,心里更是駭異于自己的身體反應。
陸宇神色平和地微笑,一如剛才的溫雅,被他推得踉蹌著後退,穩住身體,輕聲問︰「鄭二少還要怎麼樣?」
鄭毅握著拳頭,有些咬牙切齒,臉色在夜為非的燈光下青紅不定。
他眼眸閃了閃,不知心里在想什麼,抽一支煙叼在嘴里點煙,抽了一口,叼著煙低頭整理自己□的異樣,然後伸手夾住煙,仿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從容不迫︰「還能怎麼樣?我鄭毅認定了你,又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繼續瞞過家中老頭了,自然要帶你走。」
說著話,上前兩步,攬住陸宇的肩膀,眯著眼楮,听不出喜怒地道︰「以後,你這個人就要打上我鄭毅的標簽,不管你情不情願。」
說完再次對自己皺眉,補救一般地略微柔和下語調來,「還是剛才那句話,你別再氣我,也對我忠貞點,我鄭毅發誓對你好,走,跟我去蓬仙會,你不是冷嗎?以後我抱著你睡。」
阿海在不遠處听到,連忙小心翼翼地說︰「二少,席管家先前打電話來,說老爺請您在壽宴前後都住進家里。」
鄭毅身體一陣緊繃,下意識地把陸宇抱得更緊了些,眼眸深暗地沉默了半晌。一旦老爺子真的發話了,能不反抗還是不反抗的好,更何況是事關壽宴。
陸宇也不催他,平靜地像是萬事無牽掛,隨時都能月兌身遠走的飛鳥。
鄭毅轉眼看到他這般神色,冷不丁想起上次打電話時他說的話,「遠走高飛,天涯海角」,這八個字登時出現在腦海中,不禁心頭警醒。
他皺眉飛快地思量,忽然不知想清楚了什麼,眉頭緩緩舒展,眯著眼楮看向前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把手中剛吸幾口的煙扔到地上踩滅,道︰「阿宇,跟我回家,我帶你見見老爺子,老爺子壽辰時會有一位大師坐鎮,你也跟我去長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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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懇請以前看盜貼的親們不要再離棄我了,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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