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來一次,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回響在耳邊的音樂節奏將楚振邦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的視線有點昏暗。
「哎……不行,不行,我跟不上了……」苗豆嬉笑的聲音從虛掩著的門縫里傳進來。
「你這個抬腿的姿勢不對,」緊隨而至的卻是一個听起來有點陌生的聲音,腔調柔柔媚媚的,有一種令人筋骨發軟的韻味,「像我這樣,小腿要繃直,這樣才能起到抻拉小腿肌肉的作用……對,對,對,就是這樣……」
或許是昨天醉酒的關系,楚振邦覺得有點偏頭疼,在床上翻了個身,想再補睡一會兒,但韻律操的旋律總是繞在耳邊,吵得人心煩意亂。
翻來覆去的顛倒幾次,不僅睡不著腦子反倒越來越清醒了,看看實在睡不著,楚振邦索性翻身下床,走到窗邊撩開厚重的窗帷朝外看了看。
時間明顯還早得很,的天際處才顯現出一抹晨曦,估模著最多也就是五六點鐘的樣子。
「搞什麼呀?!」心里多少有點窩火,楚振邦連鞋子也沒穿,幾步走到臥室門口,拉門走了出去。
客廳里,苗豆正面朝著電視擺姿勢,一個女人正彎腰站在她面前,看樣子是在指點她的動作。楚振邦從臥室里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女人高高翹起的,還有兩條繃直的雪白長腿。
女人身上穿著的是一條又緊又短的運動短褲,墨黑的顏色與她修長大腿上的雪白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短褲緊緊包裹在她身上,不僅夸張的凸顯出她豐臀的渾圓飽滿,還在兩腿間的私密部位勾勒出一處明顯的墳起。
也許是清晨剛起來的緣故,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楚振邦只看了那麼一眼,就覺得小月復微微發熱,藏在內褲里的某個部位迅速膨脹起來。剛剛清醒過來的腦子里,瞬間勾勒出一幅令人血脈噴張的虛幻畫面。
那女人顯然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臥室門口多了一個人,她仍舊在那兒彎著腰,嘴里絮絮叨叨的說道︰「我就覺得人家沒說錯,女人就得多注意對身材的保養,多做運動,不然的話,就算是年輕也沒用。你想想看,要是你腿也粗、腰也粗的,身材全都走了形,就憑一張臉,又有哪個男人能看得上你?」
「說的也是哈,」苗豆顯然對這樣的言論深以為然,她看著電視,應了一聲,扭過頭來準備說點什麼,卻正好看到臥室門前的楚振邦,「唉,哥,你醒啦?」
隨著她這一聲招呼,彎著腰的女人站起來,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是你?」看到女人那張狐媚的臉,楚振邦下意識的月兌口問道。
「為什麼不能是我?」傅淑麗抱起雙臂,上下打量著他,笑道,「你不會是到現在都沒想起我來吧?」
順著她的目光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看,楚振邦才發現自己如今的樣子十分不雅,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條內褲不說,某個部位上還腫起一個大包。
「哦,對不起,你先坐,我換身衣服。」畢竟是成年人了,楚振邦倒是沒覺的太過尷尬,他隨口應付了一句,轉身退回臥室。
回到臥室里,楚振邦良久都沒能冷靜下來,他腦子里總是盤旋著剛才傅淑麗彎腰翹臀的姿勢,揮之不去。
難道這麼長時間沒踫女人,自己變得饑渴了?苦笑著把衣服換上,楚振邦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
說起來楚振邦與傅淑麗接觸的次數並不多,這女人在渠水的名聲不太好,針對她的風言風語很多。當然,楚振邦並不會根據這些風言風語去決定對一個人的好惡,他只是搞不清楚這女人怎麼會出現這里。
自從那一起投資詐騙案案發之後,楚振邦回到渠水,有很多事情都變得物是人非了,廖雲起受了弟弟的牽累,雖說沒怎麼樣吧,但卻離開城關鎮鎮長的寶座。曾經在渠水名噪一時的大財主鄭新偉,也受到了牽累,雖然沒听說他承擔了什麼刑事責任,但最近很長時間都沒听說他在縣里蹦了。至于這個傅淑麗,楚振邦實在搞不清楚她跟那個案子有什麼關系,可如今縣政府招待所的經理的確是換人了。
在臥室里枯坐了幾分鐘,也不知道從哪兒閃過來的一道靈光,楚振邦猛然想起昨晚回來的時候,似乎在酒店門外遇到了什麼人,自己好像還是被人家攙扶回來的——難不成那個人就是傅淑麗?即便當時真的是她,那也是一個晚上過去了,怎麼她現在還留在這里?難道昨晚她就在這兒睡得?她想干什麼?
楚振邦心里琢磨來琢磨去的考慮這些,苗豆突然從外面推門進來,嘴里念叨著「累死啦,累死啦」,整個人就蹦過來,一坐在楚振邦的懷里,說道︰「哥,昨天你回來喝醉了,我也沒來得及告訴你,昨天一整天,有兩個人來找過你好幾次。」
「什麼樣的兩個人?」楚振邦擔心她蹭到自己還沒消腫的那個部位上,慌忙推著她的,將她推到一邊坐好,這才隨口問道。
「一男一女,」苗豆也沒多想,她皺皺鼻子,說道,「我只知道那個男的姓張,那個女的和淑麗姐一個姓,他們說啦,只要一提你肯定知道他們是誰。」
楚振邦笑了笑,不用說,這一男一女肯定是張一明和傅小濃了。
「他們說什麼啦?」從床邊站起來,楚振邦模出一包煙,點了一支問道。
「什麼都沒說,」苗豆撇撇嘴,用帶著幾分不滿的語氣說道,「這兩人神神叨叨的,我問他們什麼事他們也不說,只說是今天再來,還讓我務必轉告你,讓你一定在酒店等他們。」
「好,我知道啦。」楚振邦點點頭,他也覺得有必要再跟張一明和傅小濃兩個人談一談,有些事情只靠拖是拖不過去的,更何況對于「西城」的發展來說,這一次的機會也必須好好利用,否則的話,他當初的一番操作就白費了。
「那……」苗豆眼珠一轉,問道,「你上午不去上課啦?」
楚振邦哪兒能猜不到她的心思,只是回想起這些天來,自己始終就是酒店黨校、黨校酒店,兩點一線的跑,似乎自打來了白嶺後,還從沒有帶著苗豆四處轉轉。
反正昨天那一樁事弄得也挺尷尬,說不準孟朝陽的哥哥也得了信,今天就會找到黨校里去,楚振邦沒想過讓姜立潮舒舒服服的過了這個難關,正好這兩天先不露面了,涼涼他再說。
「不去啦,」伸手模模苗豆露在短褲外的大腿,楚振邦笑道,「下午也不去了,我都想好啦,今天一天就陪你四處轉轉,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那咱們去五大連池吧!」苗豆眼前一亮,刷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興奮的大聲說道,「听淑麗姐說那的風景可美啦,正好她今天打算回家,咱們跟著去還可以有個導游。」
「而且還是免費的導游。」她的話剛說完,傅淑麗便出現在臥室門口,她倚在門框上,姿態慵懶的笑道。
從白嶺到五大連池並不是很遠,不過是六十多公里的距離,有車的話也就一個多小時,只是五大連池的景點很多,一天不到的時間,估計也玩不著什麼。可是看看苗豆興奮的樣子,楚振邦又很難把剛才自己給出的承諾收回來。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楚振邦現在對苗豆還是有了一種感情,這種感情很難說清楚,不是愛情,更不是親情,就是一種放任的寵溺。
「還沒來得及跟傅經理說聲謝謝呢,」沒說去也沒說不去,楚振邦夾著煙從床上站起來,對站在門前的傅淑麗笑道,「要是我沒記錯話,昨晚應該是沒少給傅經理添麻煩吧?」
「還說呢,」苗豆抓著他的胳膊,一邊用力搖著一邊說道,「你昨晚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不是吐就是耍酒瘋,可把我跟淑麗姐累得夠嗆。不行,今天就算是作為補償,你也得帶我去五大連池玩一天。」
「行啦,行啦,別搖啦,再搖胳膊都要被你扯斷了,」楚振邦拍拍她的臉,笑道,「不就是五大連池嗎?去,一會吃了早餐就去。」
「你不等那兩個人啦?」苗豆瞪著眼楮問道。
「不等啦,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楚振邦把大手一揮,很有氣勢的說道。
「哦耶!」苗豆興奮的一跳,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落地後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嚷嚷道,「我先去洗個澡,洗完了就下去吃飯。」
看著苗豆連蹦帶跳的出了臥室,楚振邦搖頭笑了笑,目光落到傅淑麗身上的時候,還沒等開口,她先搶著說道︰「不要叫我什麼傅經理了,你應該知道,我月前就已經和縣政府那邊解除聘用合同了。」
「哦,因為鄭新民的事?」楚振邦吸了一口煙,隨口問道。
「算是吧,」傅淑麗朝客廳里看了一眼,大概是看到苗豆已經進了浴室,這才施施然走進臥室,一邊四處打量著,一邊伸手到楚振邦面前,說道,「給我也來一支煙。」
楚振邦把煙遞過去,又替她點燃。
「縣政府招待所年底就要對外承包了,」傅淑麗叼著煙卷深深吸了一口,粉潤閃光的嘴唇輕輕一撮,吹出來一個飄飄悠悠的煙圈,「如果沒有那一起投資詐騙案,我就可以順順當當的把它承包下來,也許五年,又或者用不了五年……算啦,都是過去的事了,即便當初自己構思的再完美,現在也不過是一場泡影罷了。」
「鄭新偉沒本事支持你把縣政府招待所承包下來,真正能幫你的應該是廖雲起吧?你跟他是什麼關系?」楚振邦好奇的問道。
「你覺得呢?」傅淑麗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
楚振邦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無所謂,反正渠水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已經夠多了,」傅淑麗嗤笑一聲,說道,「男人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算的,自己弄不上床的女人就理該變成破鞋,千人踩萬人踏。」
這地圖炮放的有規模,一炮把天底下的男人全都炸到了。
「倒是你,」傅淑麗的話鋒一轉,槍口直接瞄上了楚振邦的腦門,「以前還真是看不出來,你的身上倒是藏了不少秘密。」
「你是說苗豆?」楚振邦笑笑,說道,「這算什麼秘密。」
「我可沒說是苗豆,你為什麼會想到她?」傅淑麗眨眨眼,很狡猾的反問道。
「因為除了她,我想不出你還能說出什麼來。」楚振邦不吃她那一套,隨口便把她設下的陷阱給拆了。
「是嗎?」傅淑麗笑道,「那前段時間到渠水搞投資的那伙人是怎麼回事?三百萬的資金投下去,企業法人和出資方卻成了苗豆,這算不算是個秘密?三百萬,別說是苗豆一個從山溝里出來的女孩子,就算是鄭新偉恐怕也拿不出來。」
「這是苗豆告訴你的?」楚振邦扔掉手里的煙頭,笑了笑,說道。
「有些事不用打听的那麼清楚,只需要把能夠想到的疑點都串聯起來,那些被隱藏起來的真相或許就能自己浮出水面了,」傅淑麗曲著手指,很優雅彈了彈煙灰,說道。
「這也沒什麼,」楚振邦單手托著下巴,歪著頭看向她,說道,「雖然三百萬是一筆巨款,可它的來路絕對干淨,我不怕人查,之所以把它放在苗豆名下,不過就是為了少些困擾罷了。」
「少些像‘西城’這樣的困擾?」傅淑麗眨巴著眼楮,很突兀的問道。
「哈,傅經……淑麗姐,」楚振邦詫異的笑了一聲,說道,「真看不出來,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就連‘西城’的事你都知道了?」
傅淑麗顯然對「淑麗姐」這個稱呼很滿意,她用小指撫模著細長的眉毛,笑道︰「不是我消息靈通,而是這酒店里吵吵鬧鬧的,有些話即便是我不想听也听到了。更何況苗豆還是個沒長大的女孩子,她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我,我既然讓能哄得她對我放下戒心,自然也能哄得她吐一些秘密出來。」
楚振邦苦笑,要說玩心眼,苗豆那傻妮子恐怕怎麼也不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對手,昨天一晚上,鬼知道傅淑麗從她嘴里套走了些什麼。
「好吧,看來我的秘密在你眼前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苦笑之後,楚振邦的面色迅速沉靜下來,他盯著傅淑麗說道,「說說看,你想利用這些秘密換點什麼?」
「你怕我威脅你?」傅淑麗的眼神不甘示弱的頂回來。
「我沒這麼說,當然,你也威脅不了我,」楚振邦聳聳肩,說道,「不過我也很清楚,你昨晚留下了,到現在還不肯離開,肯定不僅僅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也對,」傅淑麗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其實昨天晚上如果不是遇上你,今天一早我可能就回老家了。」
「回老家?」楚振邦下意識的說道。
「工作沒了,不回老家還能去哪兒?」傅淑麗瞪了他一眼,眼神有點說不清的嫵媚,「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我覺得或許能在你這兒混口飯吃。」
楚振邦不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等著,我給你看些東西,」傅淑麗在他腿上拍了拍,起身走向門外。不一會兒轉回來的時候,手里抱了一大摞的報紙、雜志。
「看看,這是昨晚下去吃夜宵的時候,從餐廳里撿回來的,」將報紙、雜志都一股腦扔在床上,傅淑麗盤腿坐在床邊,一份份的排列好,「每一份上都有關于‘西城’的報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上面所說的那個‘黑馬’設計師吧?」
傅淑麗的身上還穿著那條黑色的包臀運動褲,盤腿坐在床上的姿勢,令她雙腿間那處墳起的形狀愈發清晰,楚振邦雖然提醒自己別朝那里看,可不知為什麼,在這個女人面前,他一向都很穩重的克制力似乎薄弱了很多——難不成這就是所謂壞女人的誘惑?
一開始傅淑麗還沒有察覺到,她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顧自的說了一大通,大其概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加入「西城」,做類似公關的工作。
昨天晚上,趁著苗豆睡著了,傅淑麗考慮了整晚,這些雜志、報紙,她都逐一翻看過了,她認為「西城」之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官方」的表態,估計就是因為楚振邦僅僅給「西城」弄了一個設計部,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這一點不難想到,沒看見那個三百萬投資的服裝廠才剛起步建設嘛。既然目前西城還什麼都沒有,那她就很有機會得到這份工作,而且通過這些報紙和雜志上的報道,她也對西城的未來有十足的信心。即有機會,又有信心,傅淑麗沒理由不嘗試一下。
滔滔不絕的說了幾分鐘,傅淑麗抬起頭來,挺直腰,刻意挺起小月復,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振邦,說道︰「你喜歡看的話,以後隨時都可以看,不過現在你得先告訴我,我究竟有沒有資格加入你的‘西城’?」
(昨天晚上很郁悶,半夜斷網了,今天兩章,補上昨天的。順便問一句,各位大大有在線時間長的嗎?求副版主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