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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沒有在酒店停留太久,按照他的法,塔拉索夫的疑心很重,雖然目前給了他很多的權限,但他的身邊也有很多眼線,這次能夠月兌身來白嶺,還是李安民暗中操作的結果。
轉過來的第三天,楚振邦結束了在黨校培訓班的學習,回轉渠水,這次回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單位辦理停職手續,正式月兌離行政編制的序列,下海經商。
傅濃這幾天已經給苗豆聯系好了上海那家模特培訓學校,隨時都可以入學,但現在她顯然還不能走,「西城」投資建設中的成衣廠還需要做一個企業法人的變更,她不到場這事辦不成。
傅淑麗同Vrsac的談判還陷于僵局,估計幾天內還達成不了正式的協議,對此楚振邦並不介意,他甚至希望這場談判的時間能夠拖延的更長一些,那樣就等于是將炒作的利益最大化了。
楚振邦和苗豆回渠水,傅濃倒是想著一塊過去的,但楚振邦還是希望她能暫時留在白嶺,因為「西城」後續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其中最重要的兩件,就是暫時租一處辦公地點,之後,還要想辦法搞一個招聘,從人事上,將「西城」的整個骨架完善起來。
再有,「西城」一旦拿到安東一期的700萬投資,緊接著要做的就是上馬紋身貼的生產項目。楚振邦的想法是,這次回渠水把該做的幾件事都做了,之後就跑一趟深圳,聯系一家可以搞到高檔轉印紙和無鉛多彩噴墨的外貿廠家。至于生產的環節,「西城」也必須聯系一家有實力的印刷廠做代工。這些事情加到一塊,又會牽涉到一系列的商業談判,麻煩得很。
不過幸好的是,對于一個剛剛創立的企業來,「西城」現在最麻煩的事情,也就是資金短缺的問題,已經差不多解決了,剩下的事已經算不上什麼麻煩了
從白嶺包的面的顛簸在雨後泥濘的山路上,坐在駕駛座的中年司機時不時的抱怨兩句,大意就是這趟活不該接,30塊的包車費雖然不少,但這路實在是太難走了,跑一趟回去,他免不了還得花錢洗車去。
坐在後座上,楚振邦對他的抱怨充耳不聞,目光透過沾著泥點的車窗,看著山路前方漸現清晰的渠水縣城。
依偎在身邊的苗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腦袋隨著車子的顛簸一晃一晃的——妮子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涂著亮唇膏的飽滿嘴唇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車子從最後一道山梁上下來,拐上了縣城的外環線,司機問了問方向,一對微微泛黃的眼楮還趁機朝後視鏡里窺視了兩眼。
苗豆的睡相很不淑女,身上穿的羊毛衫又是大圓口領的,下擺坐在下面,扯得整個套衫朝下墜,胸前的領口內出一大片女敕白的胸脯。
察覺到司機色色的目光,楚振邦干咳一聲,扶正苗豆的身子,捏住她的衣領朝上提了提。
「嗯?」苗豆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先是本能的用手背在唇角上抹了一把,這才茫然的睜著眼四處看看,慵懶的問道,「到渠水啦?」
「你以為呢?」楚振邦幫她撩開垂在臉頰上的一綹頭發,笑道,「睡得跟頭死豬一樣,也不怕被人家賣了。」
苗豆撅撅嘴,順手在他腰間的女敕肉上輕輕掐了一把,轉口問道︰「現在咱們去哪兒?」
「先送你回去,」楚振邦看看車窗外,中午才從白嶺出發,這會日頭已經偏西了,「你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咱們就去工商局辦企業法人變更手續。」
「現在就回去啊?」苗豆有點不樂意,遲疑著道,「那我先去一趟棉紡廠,這麼些日子沒見了,我有點想我姐了。」
楚振邦沒有反對,只是跟司機打了聲招呼,讓他在前面的街口上向南轉。
離開了十幾天,渠水的縣城里還是一如離開時那個樣子,只是或許是因為這次在白嶺呆的時間長了點,感覺上縣城里似乎離開時更加的破舊了。
車到棉紡廠,楚振邦和苗豆下了車,打發司機離開,兩人就在家屬院的胡同口分了手。
楚振邦順著稍顯泥濘的甬路一路回到家,才拐過自家那一排房的房角,就看到家門口上蹲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女人坐在門口的一個馬扎上,正在擇一棵酸菜。楚振邦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認出那女人正是很久不見的苗苗。
一路走過去,離著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苗苗就听到了腳步聲,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一看到來人是楚振邦,整個人就像是受了驚嚇一樣,噌的一下從馬扎上站起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回來啦。」
楚振邦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直想笑,這女人的性情真是要不得,太過內向,也太過懦弱,活生生就像是舊社會地主家搶來的受氣媳婦。
看到楚振邦的視線盯在自己身上,苗苗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她退後一步,背靠在門框上,聲解釋道︰「玉玉姨,我腌的酸菜好吃,我今天正好沒班,就,就過來給」
門前的台階下面放著六七棵已經擇好的酸菜,不遠處的水池邊上,還有一個洗干淨的腌菜壇子,即便苗苗不解釋,楚振邦也知道她在干什麼呢。
「我媽呢?」楚振邦上前兩步,站在台階下面,朝洞開的房門里看了一眼,問道。
「玉姨今天當班,還沒回來,」苗苗總算是了一句不磕巴的順溜話。
「那我爸呢?」楚振邦又問了一句。
苗苗蠕蠕嘴唇,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道︰「伯伯也還沒回來。」
「家里就你自己?」楚振邦邁上台階,幾乎面貼面的站到她面前,問道。
苗苗下意識的就想朝後靠,可惜身後就是門框,她退回去的腳跟蹬在門框上,險些被幌到。
「我,我沒想到你今天會回來」苗苗心里慌得厲害,總想要解釋點什麼,可這話出來她又覺得有點不太合適的意思。
「要是知道我回來,你就不過來了?」楚振邦伸手接過她手里的酸菜,隨手丟在台階下的菜堆里,嘴里淡淡的問道。
「」苗苗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也沒出半個字來。
「你不是很怕我?」楚振邦追問道,「看,都怕我些什麼?」
「我,我」苗苗兩只手沒抓沒撓的,最後都垂在凹陷的月復處,拿手心在的確良的襯衣上磨蹭著,道,「我先走了,我想」
嘴里這麼著,苗苗抬腳就想逃,卻被楚振邦一把握住了胳膊,硬生生拖進了房門。
「你現在哪兒也不能去,我還有話跟你。」拖著苗苗進了屋,楚振邦不由分的直奔里屋。
苗苗顯然是有了什麼誤會,她腳底下拼命的朝後掙扎,一只手用力去掰楚振邦握住她胳膊的手指,但自始至終,她的嘴唇都緊緊抿著,別喊叫啦,連哼一聲都沒有。
要個頭,苗苗的身高也不必楚振邦矮,可力氣上她卻是差得遠了,楚振邦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她拽到了自己屋里。
拽著苗苗進了自己的臥室,楚振邦徑直將她扯到床邊,按著她坐在床沿上的時候,才發現她面色蒼白,兩片飽滿的嘴唇抖得厲害,就像是發了高燒一樣。
在一瞬間,楚振邦的腦子里閃過一絲古怪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就算現在把這女人強暴了,估計她都不會喊一聲出來。
被按坐在床沿的時候,苗苗似乎也放棄了掙扎,她縮著肩坐在那兒,兩只眼楮直勾勾盯著楚振邦,眼神中有幾分哀求,也有幾分的無奈認命。
「坐著別動,」楚振邦不理會她的眼神,也不多做解釋,他板著臉了一句,伸手就去模褲子口袋。
褲子口袋里裝著兩個錦盒,一個長條狀的,一個四四方方的。楚振邦把兩個盒子掏出來,牽著苗苗的手,將盒子放在她手心里,道︰「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歡。」
盒子的樣式不是很好看,但毛茸茸的,模在手里手感很不錯。苗苗拿著兩個盒子,整個人顯得很是茫然。
「打開看看啊,」楚振邦見她沒反應,伸手指指她手上的盒子,催促道。
苗苗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醒過神來,她臉上紅了一下,明白自己剛才是誤會楚振邦了。歉意的看了楚振邦一眼,她遲疑了片刻,這才心翼翼的將那個長條形的盒子掀開。
盒子里靜靜的躺著一條精美的項鏈,是黑瑪瑙珠串成的,通身閃著黝黑的光澤,很討喜。項鏈很長,上面有疊扣,戴在脖子上是雙層的綴鏈,一大一。
精美的首飾對任何女人都有誘惑力,苗苗的眼楮一亮,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將項鏈從盒子里拿出來,可手剛抬起來,又飛快的縮了回去。
首飾是楚振邦專門給苗苗買回來的,實話,東西不貴,不是什麼檔次很高的玩意,這一條項鏈的價格連傅濃那條手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對于楚振邦來,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親手送女人首飾,這其中無疑蘊藏著一種感情。
楚振邦自己也考慮過,自從重生以來,他也接觸過幾個女人了︰對費羅夏,他是既沒有感情也沒有**,那女人是毒蛇,放出去咬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收到身邊就會相當危險;對傅淑麗,楚振邦最初有的只是**,現在他更願意將那女人看作是自己的助手;對苗豆,楚振邦倒是一份感情,只是這種感情較朦朧,他不介意跟苗豆發生更進一步的關系,但同樣也不介意她離開自己。這可以算是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吧,而順其自然顯然不在愛情的表達方式內。
唯獨是苗苗,這個內向到懦弱的女人,楚振邦的心里有一份似有似無的感情。怎麼呢,一段時間看不到這個女人,楚振邦也不會太過牽掛,但總會時不時的想起;扳著手指頭數一數,楚振邦能數出她身上的很多缺點,但每次靜下來的時候想起這個女人身上的缺點,他又能會心一笑,覺得這些缺點恰恰也是她身上的優點;每次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楚振邦都會有一種心境平和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下著蒙蒙細雨的深夜里,端著一杯咖啡,傾听啟乃鋒的尺八曲《宙》,憂傷、蒼涼、悠遠,偏偏回味起來的時候又有幾分淡淡的甜蜜。
等了一會兒,見苗苗始終沒有動靜,楚振邦又幫她打開另一個盒子,指著里面靜靜躺著的一對碎鑽耳墜,笑道︰「喜不喜歡?」
苗苗拿著盒子,貝齒輕輕咬著下唇,遲疑了一會兒,終于還是伸出手。
「很貴吧?」沒有把首飾拿出來,她只是用中指的指肚在項鏈上輕輕的摩挲一下,嘴里用細弱蚊吶的聲音道,「我我不能要」
「來,我給你戴上看看,」楚振邦裝作什麼都沒听到,他將項鏈拿出來,挪坐到床邊上,推推苗苗的肩膀,笑道,「你的耳朵上沒有打耳洞,這耳墜就先別戴了,回頭帶你去白嶺,到那兒把耳洞打了」
「我真的不能要,」苗苗硬著腰不肯轉身,「你,你還是送給豆豆吧,她最喜歡這些東西。」
「這是我給你買的,」楚振邦推了她兩下,見她始終不肯轉身,忍不住板起面孔道。
苗苗听出他的語氣有些不對,抬頭看了一眼,遲疑著偏過身子。
楚振邦笑了笑,將手里的項鏈掛上她的脖頸,扣上鏈扣,這才扳過她的身子,打量一眼,笑道︰「嗯,不錯,正好配你。」
從床上跳下來,楚振邦跑到書桌邊拿了一塊鏡子過來,擺在苗苗面前,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看著漂亮多了?」
「哥,哥」
他這話才剛完,苗豆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進來︰「我姐在這兒嗎?」
一听到妹妹的聲音,苗苗登時臉色大變,她慌不迭的從床上站起來,朝門口跑了兩步,又想起脖子上還帶著項鏈呢,正慌里慌張的準備摘下來,門口人影一閃,苗豆已經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