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到達公司就見到滿臉笑意的小李等在我辦公桌邊上,她居然還給我買了早餐,我有種要被算計的隱憂。(.請記住我)(.pAosHU8._泡&)
「嘉魚,來來來。」她把我按在座位上,然後又把三明治遞到我嘴邊,我機械的張嘴咬了一口,抬眼戒備的看著她。「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她有些不滿,我說︰「你這態度我就習慣了,你沒發燒?」「你才生病了呢,好嘉魚,你告訴我昨天晚上的酒會好玩兒嗎?」她有些諂媚,我心想她問這個干嗎,回了一句還不錯,她又問︰「楚副總昨天應該還蠻帥的?」
哦,原來是為他呀,這小妮子怕是動春心了,我故意說︰「是啊,昨天楚副總一到會場上就成焦點了,一大群美女圍著他轉來轉去。」「是嗎!」她變了神色,小聲嘀咕幾句,我沒听清就問︰「想什麼呢?」「他沒看上誰?」「應該沒有。」她怕怕胸脯,直呼嚇死了,我說︰「你不會是看上他了?」
她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點了頭,我驚呼︰「你沒事,你這也太突然了!」「哪里突然了,其實人家第一次見面就看上他了。」我暈了,‘人家’,這詞是她的風格嗎,一想小李那天滿眼冒桃花的表情八成是真的,我問︰「人家那麼一個青年才俊會沒有女朋友?」她仰頭說︰「我都跟他秘書打听過了,她跟我打包票說沒有。」我暗道這效率要是用在工作上老秦就不用整天悲天憫人了。
「喂,你就知道人家會看上你,你別到頭來空歡喜一場。」她瞪我一眼︰「蘇瑾南都能看上你這樣的,為什麼楚襄樊就不能看上我!」我有點氣結,這是一回事嗎,再說我怎麼了?我也是美女好,只是美的不夠明顯而已。她又說︰「你是不知道他那天來開會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有多曖昧,不管怎麼樣我也要試試。」我真想告訴她,楚襄樊看誰的眼神不是那樣啊,我怎麼沒看出曖昧?
她自顧自的沉浸在幻想里,我說了句︰「他恐怕不是你好的那口,你是不知道,他昨晚拿我當餌,釣了蘇瑾南出來給我們公司做活廣告,他的頭腦精著呢。」她一听眼鏡珠都快掉出來了︰「月復黑男,我喜歡!」我默默的敗給她。
不一會兒就見楚襄樊進來了,他目不斜視的進了老秦的辦公室,楚襄樊好像有點睡眠不足的樣子,不怎麼精神。小李拉著我說︰「好酷啊,我覺得他是故意的,他的辦公室在上,老秦是下級,根本不用親自下來,打個電話不就叫上去了嗎,你說他會不會是專門下來看我的?」我白她一眼,沒有說話。
午間的時候我上茶水間接水又踫上了楚襄樊,他拄著頭坐在桌邊一臉睡相,我敲敲桌子他才揉著眼楮醒來。
「怎麼不在辦公室關起門睡啊,你是想廣而告之你有多勞苦功高?你算是挑對地方了,咱公司別的沒有,多的就是廣告界的人才,不用多久你就能成業內的神話!」
「你這張嘴,刁!」他轉身倒了杯咖啡,我不客氣的說︰「楚副總,您昨天也太那什麼了?」他也不生氣,只說︰「我這不是為公司好嗎。」「那你也不能算計我們啊。」他笑笑︰「你以為你們家那位誰都能算計啊?」我不懂,也不想懂,拿著水杯就出去了,他叫住我︰「不過你昨晚的表現不錯,回頭我讓老秦表彰你。」我笑笑︰「謝了。」
這楚襄樊其實不壞,說到底也是為了公司,為了自己和我們的福利,所謂拿人錢財就得替人賣命,雖然手法我有些不贊同,不過有時候為了成功就得無所不用其極。況且他跟蘇瑾南不一樣,蘇瑾南一出生就什麼都有,楚襄樊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他得修煉到多長袖善舞才能經營下今天的關系網,這張網鋪天蓋地,什麼人都會在這個範圍內,項安是,我是,蘇瑾南也是,大家不都是在利用別人的同時也在被人利用。這麼一想心里多少平衡一些,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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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本來想宅在家,蘇瑾南偏要我跟他去參加一個拍賣會,我心想這上流社會吃飽了事情沒飯做的場合不是我能駕馭得了的,蘇瑾南卻說︰「這以後就是我們漫長人生的一部分,早點習慣也好。」
我腦子里響起了120的警報聲,我又大腦缺氧了,‘我們漫長人生’,‘我們’這個定位讓我突然有種飄飄然的錯覺。
我們選了個很低調的位置,這有點不太符合蘇瑾南囂張的作風,但是結果讓我覺得他很月復黑,因為人家玩的是遙控競拍,說白了他就是來盯場的。說實話我有點看不太懂蘇瑾南的品味,前面幾件古玩我看著大家爭得頭破血流的他都沒什麼興趣,但還是勉強舉了幾次牌,人家一見他都舉牌了就覺得是個好物件,爭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你用得著這麼缺德嗎,故意哄抬物價。」
他低笑道︰「我就是想看看有幾個是真正識貨的。」他的話讓我想起了《貓和老鼠》里的橋段,貓時不時彈彈老鼠的,那老鼠就拼命的各種飛奔,結果回頭一看尾巴還在貓爪子下面。
最後一件拍賣品上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才是蘇瑾南想要的。
「最後一件拍賣品,唐代蝠紋鎏金法曹。」拍賣師細細介紹起這物件︰「法曹便是茶碾,圓徑三寸八分,中厚一寸,邊厚半寸,中間有軸,軸中方而執圓,長九寸,闊一寸七分。宋代審安老人所作《茶具圖贊》中曾贊金法曹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圓機運用,一皆有法,使強梗者不得殊軌亂轍,豈不韙歟?’……。」說了一通有的沒的之後便開始切入主題,拍賣師報了底價每次舉牌加價兩萬。
蘇瑾南拿著電話遙控最前排的一個西服男,西服男便舉起了28號牌,接著就見第一排另一邊的一位女士也舉了牌,34號。
「她好像是第一次舉牌誒。」我從進來就看到了那個瘦削艷麗的背影,關注了半天都沒見她舉過牌,我簡直懷疑她連湊熱鬧都不屑。「她就是沖著這東西來的,我听說還非到手不可,我就不喜歡有人跟我搶,東西是這樣,女人更是這樣。」蘇瑾南如是說。
「喲,原來是知己知彼,那你怎麼不直接現身說法?還晃什麼虛招子?」
「我一舉牌那些個暴發戶肯定也跟著舉,我剛才是純屬攪局,現在總不能給自個兒下絆子,這不是添堵嗎。」陰險,太陰險啦!
前方的美麗背影好像還真是跟我們較上勁了,我們舉牌她立馬跟上,價格被越抬越高,西服男幾次詢問還要不要加價,蘇瑾南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幾個回合之後美麗背影終于敗下陣來,優雅的拿起限量版的包包裊裊娜娜的起身向外走去,路過我們的時候還沖我們微微一笑,我有點懵,蘇瑾南反倒是對她假意的美好視若無睹,很有姿態的點頭回應她。我看著那張白皙的面孔,一時間覺得我們是認識的,只是記憶不知道怎麼就模糊了。
「走。」蘇瑾南拉著我離開,我听著拍賣師一錘定音時的那個數字,一陣膽戰心驚。「花這麼多錢買個一時意氣值得嗎?」我覺得蘇瑾南虧大了,他倒是不在乎的說︰「這可不是一時意氣而是一本萬利。」我越發不懂了,不過他向來都是有的放矢,只是我現在還判斷不出他是不是一時間神經失常。
我听不出其中的深意,只好轉移話題︰「這兩天江夏的緋聞平息多了,她跟拖車怎麼樣了?」
「估計是和好可,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攤開了講明白也就沒事了。」
「還真是瞬息萬變,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好多事情看似毫無道理,可背後卻有看不見的力量冥冥中規劃著變化的軌跡,這大概就是的緣分,感情這種事可遇不可求,要是沒那個福分,也就只能感嘆一句同人不同命。」
他輕輕牽動一下嘴角,眼里是這城市無盡的繁華光芒,流年在那里也只是一瞬間,究竟什麼才是他的永恆呢?
「緣分講不得的,誰又能料到你哪天就會愛上我。」是不是我做的還不夠,或者是我真的就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愛他,以至于讓一向篤定的蘇瑾南會說出這樣哀傷的句子。
我有些于心不忍,說到︰「我不覺得有過去會是一件多麼不堪的事情,但是我需要時間,我正在努力的打掃著我心里的屋子,努力的像你愛我那樣的把你請進來,我也想對自己的感情負責,對你負責。你對我好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辜負你,真的,瑾南。」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連名帶姓的叫他,也是第一次這樣開誠布公的談論我們之間一直存在而且時不時冒出頭來作祟的潛在危機,我明顯感覺他的肩膀顫動了一下,然後他用扶住檔桿的手拉起我的手,湊到嘴邊深深的吻下去,灼熱的鼻息輕拂過手背,我忽然就無聲的笑了。
每每剛觸及現下的安寧卻突然覺得命運這次雲淡風輕的溫柔較之過往來勢洶洶的殘酷更讓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