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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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霧籠罩在碧落山樹林之上,就仿佛一個潛伏的龐大怪獸一般,其復雜的環境,就像是那獰猙而充滿險況的脈絡,隨著怪獸體內的吸吐,嗚呼風聲起,時不時從遠處傳來聲聲凶獸獰猙的嚎叫,往往令人莫不覺心驚膽顫,小心翼翼!
這時,山林陰寒的風聲呼嘯而過,伴隨著一陣唏嗽聲,一旁的叢林突地被人用劍撥了開來,從中走出一個少女,此少女身穿粉衣,面容秀麗,只是此時,其唇上不見絲毫血色,從她時不時觀察四周的眼中,依稀能看出此女有幾許緊張,一手握著一把散發著寒芒的利劍,指關節在微光中顯得格外的蒼白。
此少女從叢林走出後,觀察了四周幾許之後,立時低聲對其身後的女子說道︰「姑娘,只要從這里再往下走半個時辰,就是山腳了,碧落山常年籠罩在黑夜之中,凶獸多為佔據在碧落山上各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與中間的鬼墟形成一種互不侵犯的平衡,不過這山腳畢竟不比山上靈氣充足,這些畜生多為不屑出現與此,不過,這山腳的陣法,在鬼墟的堅持下,倒是設置了不少……」
「恩,還勞煩小離姑娘帶路才是。」聞言,安鈊視線隨之觀察了幾下,但自認看不出哪里是陣法哪里是安全之處,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越來越震驚起來。
這一路行來,多有凶險之處,若不是小離並不如她所說的只是略懂陣法,估計她不是陷入陣中就是落入獸月復了,若是以前,安鈊或許還可以忽略那一直被她藏在心底的疑惑,但是隨著這番經歷,她的心中卻不得不開始重視一個問題。
在她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為何會出現在這碧落山中?她又是擁有何種背景之人?雖然,安鈊自認自己會貫徹自己的道路走下去,但是安鈊卻不能不忽視這之中潛在的危機。她不知為何她會在這個身體上醒來,不過從她佔據這個身體到現在,她在這個身體上感受不到絲毫其它不對勁之處,所以安鈊不得不揣測,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否遇到了什麼迫使她離開了這個人世?
正自尋思間,突聞小離叱喝了一聲,旋即,安鈊只見身前青光一閃,瞬時間,一直環繞在安鈊身前的青色飛劍發出一陣嗡鳴,猛地激射而出,與一道寒芒相撞在一起,霎時間,安鈊心中一驚,身形一折間,已經反身暴退,卻見此時,小離已經出現在剛才安鈊所站之處,手中劍赫然被一雙目冒著紅光,臉上獰猙的類熊奇異灰毛凶獸咬住,而那青色飛劍則刺向了那凶獸的眉心!!
從凶獸的突然出現到青色寶劍護主再到小離與灰毛凶獸相斗一起,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看及此,安鈊不由一陣後怕,幸好這凶獸並不難解決,這一路行來,兩人已經遇上了數只,總體來說,這山腳的凶獸並無山上的凶獸難對付。
不過這麼一來,安鈊更是慶幸,幸好在鬼墟範圍內時自己就得到了小離的相助,要不,若是自己貿貿然闖入獸窩,姑且不知會否有生命之危,但要走出這碧落山,卻絕對不可能如此簡單。
干淨利落地解決了灰毛凶獸,安鈊在小離已經習慣的目光中拖過那凶獸的尸體埋到叢林中某個隱蔽的角落里,才隨在小離的身後繼續往下走去。
這一路行來,這已不知是安鈊第幾次如此做,甚至有幾次,她把那些凶獸的尸體拋向相反的方向,希望能借此來隱藏或模糊她們的行蹤,雖不知,這樣對于黑袍女子來說究竟有沒有用,但是安鈊總覺得自己有必要這樣做。
安鈊一直時刻記得,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強大的存在,雖然她與黑袍女子到現在都未正式相對,但是不久前在大殿中,黑袍女子給她的那一擊依舊記憶猶新,如若能不面對黑袍女子就從這碧落山上離開最好,如若不然……
這麼想著,安鈊抿緊雙唇,雙眼中微光閃爍。
兩人往下小心翼翼走了大約一段時間,隨著兩人越是往下,卻見夜霧越來越濃,因此,無論是安鈊還是小離,都是越發謹慎起來。突地,走在前方的小離臉色驀地一沉,手指微結印訣,彈手間,卻見一撮綠色的幽火凝聚在其掌心,細細地端詳起身前的環境來,須臾,小離回身深深地看了安鈊一眼,低聲說道︰「姑娘,眼前有一大陣,顯然並非以前所布。」
聞言,安鈊頓時心中一凜,往前看去的視線猛然間變得犀利,在剎那間,仿佛穿透了那籠罩在夜霧中的陣法,看到一表情陰翳的黑袍女子凝立于陣法之中恍若毒蛇一般盯視著她!
眼中精光隨即在剎那間收斂,安鈊猛地抿緊雙唇,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堅定︰「不知小離姑娘可有破解之法?」
「小離數十年來一直身居鬼墟,雖不曾跟隨在夜盟主身旁,但對其也有觀察,此人所學廣闊,精通陣法,不過,只要給小離少許時間,小離定有信心可破其所布之陣!」
听及此,安鈊點了點頭︰「小離姑娘,那此陣,就交給姑娘來破解罷!至于那人,我應該尚可一擋。」
「姑娘?」霎時間,小離詫異地抬起頭來,望著安鈊,「夜盟主修習鬼族秘法,其能量高深莫測,姑娘雖有護身寶劍,但要與之相抗,難度不小,小離此身已缺三魂六魄,與死人無異,既然小離已承諾要把姑娘送出此地,定然會做到,稍後小離會尋隙破解此陣,屆時姑娘趁機離去,至于鬼墟之主,交由小離拖延即可。」
「還望,姑娘一定要活著離開此地,為小離帶出那一絲殘念告知趙郎!」
面對著那一張執著而緊張的面孔,安鈊不知為何心中一緊,不由暗嘆一聲,雖說自己受托于小離,小離相送她離開也是仁義,可是,安鈊雖珍重自身生命,卻也不想承情于人,欠之一字,實是太過沉重。
對于安鈊來說,她為小離帶出一句話,她已收受小離一個荷包作為報酬,而小離為其開路至此,其實已經仁至義盡,雖說當初是小離帶她進入鬼墟,間接為她惹下黑袍女子,以至于其一路追殺,在這碧落山腳布下一陣,但小離為她破除這一陣,已經足夠,黑袍女子,其實是她惹下的因果。
不過,安鈊也知道,黑袍女子……並非現在的她可以對抗的。
只是……雖知是蚍蜉撼大樹,但,她也不是逆來順受之人。
破陣,是必須的,而在此過程中,安鈊並不想做這袖手旁觀者,當然,如若不敵,安鈊也絕不會戀戰。
她的命,不能給任何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