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翼……之印者?誰?
那山神陸吾之言,究竟是什麼意思?
帶著滿心的疑惑,在浮沉的識海里,安鈊自我沉思著。
須臾,她的心中驀然一驚,莫非,它……說的是她?越是尋思剛才的情形,安鈊越覺有可能,只是,它為何要說自己是身懷雙翼之印者呢?到底,雙翼之印又是什麼呢?
這絲疑惑深深扣在安鈊的心中,讓安鈊下意識地想要追溯緣由。
她……只不過是一個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間的游魂而已,對于什麼雙翼之印,安鈊根本一無所知,而據安鈊所知,前世,她除了無法通過一切物事看到自己的真實容顏之外,自己的身體並無什麼特別之處,更甭提什麼胎記,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也只因為在糊里糊涂間,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莫名其妙地借助了一不知名女子的軀體再度甦醒而已,雙翼之印……這麼想著,安鈊的心中不由一動,莫非,是因為她借以重生的這具軀體的緣故?而過去所發生的……突然從身體里涌現的奇異力量以及偶爾出現的記憶碎片乃至于自己經常會陷入某種奇怪的狀態中並造成記憶的零碎,或許都是因為這所謂的雙翼之印所致?如若真是如此,那日醒來之時,匆匆從周圍人口中得知的自己被突然開啟的九玄古陣所救之事,本來自己還心感疑惑,也許真是山神陸吾所言的……是因為她身上?不,她的身體上存在著雙翼之印?
但旋即,安鈊轉念一想,怎麼可能?即使這具軀體並非她原本的軀體,但畢竟她已經使用這具軀體生存了將近四年,據她所知,應該也無什麼胎記之類的東西存在才是。
思及此,安鈊的眉間擰了起來,總覺得有那麼一股思緒在沖撞著自己的腦海,卻怎麼也難以想得通透,但正待她想要細細思索之時,一股錐心的痛處幾乎在瞬息間傳遍了安鈊的四肢百骸,並且似乎越演越烈一般,撕裂著安鈊的心肺和四肢,差點沒讓全神貫注于思索中的她一個猝不及防間心神欲裂但旋即,她已經穩住心神,但憑一股毅力和堅強,安鈊扭曲的臉龐上,視角的雙眸逐漸凝起,緊咬雙唇間,安鈊目帶震撼思緒瞬間輾轉,安鈊深知,恐怕是原本無所顧忌般吸納著周圍充沛靈力的身體有變了
凡事皆有個度,她早該警醒才是本來她的身體如今就處于一個玄妙的狀態中,如若一個處理得不好,後果安鈊想都不敢想。
當下,安鈊凝起神識在身體內查看起來,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身體的情況卻令安鈊倍感觸目驚心
大廈將傾剎那間,安鈊只聯想到這麼一個詞語。
從那原本散發著耀眼光芒急速旋轉的金丹開始,安鈊的四肢百骸此時早已處于支離破碎的狀態中,而身處這熾熱的平台之上,她的身體就像硝煙似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散去
隨即,安鈊想到的是「走火入魔」意志不堅,三心兩意,心浮氣躁乃修仙之人最為忌諱之事,而適才,自己神識游離,也許早已犯全,她竟然沒有早點察覺到此時
但如今,卻非自責的時候。想通了其中的前因後果,原本尚且有幾分焦慮的安鈊,卻突然間沉靜了下來,灼熱熾烈的岩漿層形成的奇異洞穴中,不知為何突然間,安鈊感覺周圍似乎吹刮來一陣涼風,不用睜眼,安鈊似乎感覺有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並緩緩地蹲了下來,隨即,一只修長的指尖落在了她的眉心,剎那間,竟讓安鈊有股冰涼徹骨的感覺剎那冷卻了那充斥著她全身的痛楚。
而來人的聲音低沉嘶啞卻帶著幾分熟悉,此時似乎正用著某種艱澀的語言在呢喃著什麼,但對此,令安鈊感到驚奇的是,瞬息間,安鈊有種被安撫了的感覺,而那人的聲音輕柔,一如那拂過她眉心的指尖,而隨著那指尖在她身上數出穴道指點,那原本仿佛要撕裂安鈊全身的劇烈疼痛漸漸地猶如潮水般退去,隨之而來的,是似乎被馴服的靈氣涓涓細流般流過她的全身,而隨著那靈氣的流淌而過,那本來處于撕裂狀態的安鈊的軀體,也在這靈力的修復之下,慢慢地恢復原來的狀態……
不,似乎經此一劫之後,這原本裝載著安鈊靈魂的軀體對安鈊的排斥越發小了……一種舒服的感覺瞬息充斥全身,與剛才的煎熬有著天壤之別,就仿佛如今的安鈊再度回到了溫暖的搖籃中一般……
而更令安鈊驚異的是,那造成一切的原因……膨脹的金丹在碎裂之後,正再度凝結起來,一如塑形,漸漸地,出現了一個有著模糊輪廓的小人,那小人逐漸上升,最終在安鈊的眉心三寸凝結,但隱隱的,似乎還有所不穩……
直到這時,安鈊才知道,不久前所出現的一切異常,或許都是突破前的征兆,只是因為安鈊以前只在玉簡書籍中看到介紹,並不清楚,再加之每個人的突破都有所異同,而身為安鈊的師父,明淨也對她有所保留,畢竟,明淨自己三年前也不過剛剛突破元嬰,更何況在安鈊的刻意而高明的隱瞞之下,對于安鈊的真實修為,明淨也是無從得知,自然也就沒有告訴安鈊這方面之事
想想也是,修行不過四年多,修為竟已達到元嬰,無論是誰都會對此感到不可置信
不過也因此,也造成了安鈊修行四年之久,對于修行之事也是半知半解,差點釀成大禍,身損于此
幾乎是瞬息間,安鈊就想通了固中困險,不由心中一陣後怕,但就在這時,安鈊感覺到那剛才對自己施與援助而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指尖似乎正欲離開,下意識的,安鈊心中掠過一絲焦急
安鈊雖淡漠,卻也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碧落山小離一個委托,而時刻記掛,如今,在疏忽之下,她差點損命于此,要不是來人及時伸出援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當是時,安鈊不再深想,下意識間睜開了迷蒙的雙眸,隨即,卻觸及了一雙蘊含睿智和似乎看透世間滄桑的泛著彩光的眼眸,在視線對上的瞬息,對方似乎怔了怔,但不等安鈊看清對方的容貌,只見那人似乎輕笑了一聲,隨即一指已經點落安鈊的額間,依舊……是輕柔的指觸,也依舊……是那低沉嘶啞略帶溫柔音色的聲音,伴隨著那聲音的響起,安鈊就仿佛接受催眠一般,不受自我控制般,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汝此刻可知,汝這是有違約定?
……似乎只是瞬息,等安鈊再睜開雙眼時,她的眼前已經是空無一人,霎時,安鈊從平台上站了起來,轉身尋找間,雙目卻隨即凝住,只因這時,就在她的身後不遠,一道頎長的身形正站立在一個細小的平台之上,其中似乎蘊含著日月星辰變化的漆黑雙眸正自不眨一瞬地看著她。
這時,少年的眼中沒有冰冷,但似乎也沒有別的任何情緒,而也就在彼此雙目相對之間,少年的雙眼移轉開去……
疑惑,在心間一閃而過,安鈊不由問道︰「石哥……兒?你剛才可有見到什麼人?」而,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里的?這個疑問在腦海里轉瞬閃過,不過隨即,安鈊想到當初就是少年把自己帶到此處來修煉的,也就釋然,或許在她修煉的時候,對方也在某個角落點修煉罷?
而聞言,少年卻是轉過身去,似乎閑庭信步地往前走去,看及此,安鈊眉頭輕蹙了下,隨即往前跟去,只見她就這樣直線跟在少年的身後,也不管不顧腳下是否踏空,因為安鈊知道,雖然如今這里已經物是人非,但把她帶到此地的少年一定知道出路在哪里,且看少年踏空而行也無事,恐怕此地妙就妙在此處,若真的踩踏小平台前行,或許還不一定安全。
至于前方的少年,則似乎早知安鈊一定會跟在他的身後,倒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直到那似乎出口而被火焰環繞的出路前,才止步回過身來,剎那間,安鈊似乎感覺少年的眼眸閃了閃,但隨即已經仿若錯覺般逝去,而少年則似乎默了默,才緩緩說道︰「這里……只有你我兩人。不過現在既然你修為有成,我們也就不再有必要留在此地,只不過……」
「只不過?」眼見眼前少年吞吞吐吐的,雖說安鈊此時是滿心疑惑,也不由出口問道。
「蒼月洞,乃天地陣法形成,畢竟一處寶地,但若離了此地……」
見及此,這時安鈊也知對方似乎想說一件重要之事,而霎時間,不知為何,安鈊還有種預感,或許,這件事還與她切身相關,聯想到自己剛剛突破金丹,結出元嬰,天地間卻無絲毫變化,安鈊原本還在尋思著那解救自己于危難之間的人究竟是誰的心剎那一突
莫非……
是天劫?——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