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通,有關于東番島那十五家的消息嗎?」吳榮宗直接問道。
「東番島的那十五家現在正在路上,還是依照他們的以往的航速,大概要到二十四下午才能到松江府。」吳通恭謹的回答道。
「嗯!這麼看來,他們那應該沒有發現什麼。那趙二和彭銅他們呢?」
「趙二和彭銅現正尾隨那十五家後面六十里遠,等到了松江府後,他們會超過,並到預定埋伏地點等著他們。」
「那有沒有打听到其他跟我們,或是跟那十五家有關的消息?」吳榮宗始終覺得有些不妥,雖然這只是來自他的感覺。
「大公子的意思是?」吳通有些不明白吳榮宗指的是什麼。
「我是說有沒有哪個勢力在支持那十五家,或是同我們作對!」
吳榮宗的話讓吳通為之一愣,不明白這個大公子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問。
「大公子發現什麼了?」吳通小心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心里總是有些不安,總是覺得有人在算計我們。」吳榮宗皺著眉頭說道,實際上吳榮宗也知道這樣的說法非常的有問題,但是他的確就是這麼覺得的,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讓他難以入眠了。
「大公子放心,這片海域有什麼風吹草動能瞞得住我們。」吳通一听這只是吳榮宗的感覺,立刻就覺得這是大公子因為第一次出海而想得太多了。
「但願是我多慮了。」雖然心里的擔憂沒有絲毫的減少,但是家族強大的網絡都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吳榮宗也只能歸咎于自己第一次出海的瞎擔心了。
雖然如此,吳榮宗還是在當天下午便命令剛剛補充完畢的船隊立即出發。當有人向他抱怨的時候,他總是以早到日本也沒有壞處的理由搪塞,也正是他提前了這麼長的時間出發,使得蕭明乾他們差點和他錯開。
九月二十三號,南方來自海洋的季風正在消退,而來自大陸的寒冷的北風也尚未展現出其霸道的實力。所以海面上稱得上是風平浪靜。藍天萬里,飄散著朵朵白雲;碧波萬頃,浮蕩著片片白帆。天空,海洋,像是被折疊著的藍布,讓人心曠神怡。
在這種唯美的景色下,兩只船隊相隔一百海里相對而行。他們便是吳家的商隊和攔截他們的蕭明乾所帶領的聯合護衛軍船隊。他們雙方此時都不知道對方正在自己不遠處的前方。
「大公子,現在你總該放心了。我們已經離開松江府超過一天了,沒有遇到任何的其他的船只。再往西就沒有什麼島嶼了,一般沒有什麼海盜出沒。」吳業對吳榮宗說道。
「嗯!」吳榮宗現在實在是有些心不在焉,雖然依照海商的航行經驗,吳業說的沒錯。但是不知怎的,他心里的那種沒來由的不安反而是越來越強烈了,強烈到他都有調頭返回的沖動了。
但是這很明顯是不可能的,這次的事情,他雖然是貨物運輸的主持之人,但是他並沒有做這種決定的權利。他還沒到那種說一不二的地步。
「去讓瞭望員打起精神來,全力戒備,發現任何的船只都要向我報告。」這已經不是吳榮宗第一次發這種命令了,在離開松江府後,他如此頻繁的發布這樣的命令,已經讓船上的大不分人感到不耐了。
「大公子,一個時辰前您已經命令過了。」吳業小心的說道。
「那就再去強調一下。」
「可是---」
「還不快去!」吳榮宗大聲吼道,這種不安的情緒幾乎快要把他給折磨瘋了,不可避免的,他的脾氣變得暴躁異常,即使是眼前平靜美麗的海天一色的景色都無法撫平。
「是,是!小的這就去。」吳業被吳榮宗近似猙獰的神態給嚇的屁滾尿流。
但是,興許是三鼓而竭!吳榮宗如此嚴厲的命令在重復了幾次後,已經不能提高那些擁有航海經驗的船工們的警惕性了。反而因為覺得這種命令是一種來自新雛的緊張,而讓他們的警惕性降低到了一定的水準。這是吳榮宗沒有想到的。
同時,在吳榮宗的對面,蕭明乾就鎮定了很多。這並不是說蕭明乾的心性比吳榮宗好到什麼地步。實在是因為,即使沒能攔截到吳榮宗,蕭明乾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在這種心態下,蕭明乾當然能夠定下心來,欣賞眼前白帆點點行墨玉的美景。
「徐師傅,我們到達預定地點還要一天。」蕭明乾將徐姓船工召來問道。
「回督軍大人,不需要一天。這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所以我們只需要四個時辰就能到達埋伏地點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徐師傅,我想問一下,這條航線上為什麼沒有其他的船只啊?」蕭明乾好奇的問道。
「督軍大人,在日本入侵朝鮮之前,這條航線上還會有一些從事貿易的中日商人。但是自從日本入侵朝鮮後,大明關閉了同日本的貿易。所以大明內陸同日本的貿易基本上斷絕了。只有我們東番島上的這十五家和李旦還從事著這個貿易。
不過,這些年,隨著日本國內的穩定,我們同日本的貿易在不斷的擴大,收益越來越高。這才引起大明的那些大家族插足。這次吳家是他們的前鋒,如果吳家成功了,那我敢說,後面會有更多的大明的大家族插手這條貿易航線。」徐師傅向蕭明乾解釋道。
「哦!那就更不能讓吳家成功了。」蕭明乾沒有想到這里面還有這樣的背景,這就更加堅定阻斷大明內陸的大家族介入同日本的貿易了。
或許有人說蕭明乾這樣做是在阻斷商業的自由進程,不利于商業貿易的繁榮。但是不要忘了,大明內部的那些大家族絕對不會是蕭明乾這個利益團體的一員,現在不是,將來蕭明乾也不會接受他們加入。
所以,有他們參與的商業貿易的繁榮對蕭明乾現在的這種環境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