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扣 第三章

作者 ︰ 關可

今天陽光很好,雖是入冬的天氣,卻是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說不出的愜意。因為我自小長在南方,所以分外的怕冷,有風的日子都是呆在屋里,今天卻拉著冬兒和小香在外面曬了大半天太陽,後來她們搬了針線出來拉我做活計,被我笑著掙月兌了。心里想著到殿後的竹林里去逛逛,這個季節,不知道有沒有冬筍,若能挖到一點,回去腌成酸辣筍絲,饞死小香那個丫頭!

在竹林中尋了好幾圈也沒看到冬筍的影子,卻不覺走到了林子邊頤華宮的牆外,此處地方偏僻,又是冷宮,平日里看不到半個人影。我望著那斑駁的宮牆,正在感嘆繁華與蕭瑟竟是咫尺之隔,耳邊卻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依著聲音尋去,宮牆轉角處有一扇小門,是供冷宮里看守打掃的太監出入的,平日里都關著,今天卻開了。從門里望去,院子里只有兩個小男孩,看服飾應該不是太監,大點那個孩子一身短裝武服,雖是年幼,眉宇間卻也露出一副驕橫狠戾的氣勢,而那個小一點的孩子被壓在身下,身上那件半舊的藍錦棉袍已淌上了泥水,臉上也有一處淤青,去還咬著牙奮力掙扎。(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你求不求饒!?」「求不求饒!」

小男孩臉上又挨了一拳,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那孩子臉漲得通紅,眼眶里已有淚意,卻還倔強地咬著牙不出一聲,更不讓眼淚流出來。我看著那孩子包含著委屈,不甘和倔強的眼神,心莫名的被觸動了一下子。

明知道在這後宮里那樣的穿著代表著的地位和身份,以及會帶給我的未知的巨大的麻煩,可是,腦子還是比嘴慢了一步。

「以大欺小,算什麼英雄好漢!」唉,終究還是硬不起心腸,不能夠視而不見。兩人一起回頭,高點的那個男孩子抬起下巴,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說,我是個不知好歹的笨蛋。

「你是哪個宮的?敢管本皇子的事!」果然是個皇子。我不禁在心里哀嘆。

「大膽奴才!本皇子問你話,為何不答!」我迅速地在腦中整理著這些日子從宮人們口中得到的信息。建安帝育有八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俱為正宮嫡出,大皇子一出生便被立為太子,可惜英年早逝,去年底歿了。二皇子被指婚宰相之女何氏,封涵王,已在宮外建府。三皇子自幼體弱,尚文厭武。五皇子先天不足,不良于行。六七八子年幼。而我眼前的這位,應該就是當今聖上的寵妃,玉妃娘娘所生的——四皇子。

「回四殿下的話,奴婢在含元殿當差。只因听見這里有打斗之聲,所以過來看看。不知是殿下與這位……呃。公子在切磋武藝,驚擾了殿下,望殿下恕罪。」說完低下頭去,給二人福身一拜。希望這位六皇子還是小孩心性,不願別人說他以大欺小,今天能夠放這孩子一馬。不過自己今天幫了這個孩子卻得罪了這位大爺,還不知以後怎樣。想想不禁在心里搖頭苦笑。

「公子…」四皇子轉回頭看著那個小男孩,眼中難掩輕蔑。「連個名分都沒有的人,還不配和本皇子切磋。」

「你才不配!」那孩子不知怎麼的,好像更生氣了,眼看就要爬起來撲上去再打,我急忙上前幾步,擋在他的身前。四皇子望著我們,卻沒有再說什麼,冷笑兩聲,揚長而去。

「你沒事?」我扶起那個孩子問到,伸手想要替他擦掉嘴邊的血跡,卻不料被他閃身躲開了。看著我的眼里,全都是和他年齡不符的深深的戒備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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